刘晓间有心折磨她,手指和唇四处点火,水清抗拒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她在内心绝望与身体的快感中挣扎。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抵御着客厅光线的窥视,刘晓间的动作比过去的每一夜都温柔,让她难以忍受,直到她浑身酥软,无力再挣扎,刘晓间才解开绑在她手上的领带。
不知是第几回,水清的意识混乱,灵魂似乎从身体中抽离出来,漂浮在半空中,冷眼旁观这一部超出尺度的默剧。
黎水清闭着眼睛,刘晓间躺她的身旁,她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吧?你只当圆一个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接受了我,却不愿意为我改变自己,不愿意考虑和我共进退。”
水清的气息尚未从刚刚激烈的运动中恢复平稳,心中的话语数次到嘴边,被她咽下,最终无法控制地说出来:“刘晓间,你又有多认真?你认真考虑的是如何为你的晋升提供帮助,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去和你表现,陪你参加单位的活动,陪你关心同事生活,你想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做陪衬,给你的领导同事塑造一个稳重踏实的形象。这么多年你爱自己胜过一切,你只当自己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人,交往过其他人的女人靠近你一些你都受不了,我不过是你在对比之后最合适的选择而已。你用自以为是爱的方式对我,却不管我是不是喜欢那样的方式。你说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你又何尝在意过我的需求,我焦虑失眠那么长时间,安眠药吃了一瓶又一瓶,你关心过吗?”
“黎水清,这也算是你的一个进步了,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多久了?说出来很舒坦吧?”
水清听到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眼泪忍不住哗地流出来,滴落到床单上,很快被床单吸收。无声的泪水在她的控制下慢慢收敛,“刘晓间,我的确不喜欢改变,可我仍为你去参加了你们单位里的各种活动,为了你和你的同事家属们聊天说话,借用一句你的话,但凡你对我上点心,你会不知道我真的不喜欢交际应酬吗?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期望表现出你期望的样子。关于共同进退,你指的是不是不愿意到正华工作这件事?”
“我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想到你会把它放在心上。”
“你的话,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我曾经想过,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情没有关系,婚姻不一定需要爱情,我们相处得还算和谐,如果可以细水长流,没有激情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的默契,持续的时间竟然这么短。”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
“不可能,你别妄想。”
“刘晓间,我们中间虽然分开很多年,但总体上也算认识很多年了,大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何不友好地说再见?”
“黎水清,你现在头脑不清晰,等你脑子清醒了我们再谈。”
“你求婚的时候,曾经给了我缓冲的时间,我也会给你时间,希望你认真想清楚,什么样的状态更适合我们。”
黎水清没有想到刘父走的那么快,两人匆忙赶到北方,刘晓宇安排的司机在机场等着,将他们送到殡仪馆。
水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还小,第一次看到哭声一片的灵堂,那份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晚上照例是守灵,灵堂里的气氛肃穆,水清隐隐觉得有些阴森森,烛火的味道让她的胃有些难受。刘晓宇和刘晓间在灵堂中央烧纸钱,她看到刘晓间的眼眶红红的,似乎闪着水光。
第二天上午,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前来祭拜,家属们在一旁回礼,灵堂里响起的哀乐与哭声、抽泣声交杂在一起。黎水清的双腿有些虚软,小腹隐隐作痛,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婴儿的模样,转瞬间又浮现出刘晓间覆在她身上的情形,她强忍着不适站在家属中,一直到全部仪式结束。
水清心里已经明白,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她觉得有些发冷,额头上冒出汗珠来,周围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惊慌,她想告诉扶住她的宋乔雅自己没事,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最终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水清意识恢复的时候,听到外边似乎是谈话的声音,她只听到几个字:“……没留住。”她抚着肚子,意识到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泪从眼角中断断续续地流出来,她看到刘晓间走进来,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是什么没有留住?孩子吗?”水清瞪大眼睛,试图从刘晓间眼中看到否定。
“嗯。”
又一波眼泪涌了出来,水清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病房里静得出奇,刘晓间坐在床边的座椅上不说话,只不停地给她递纸巾,水清无声地哭着,她好像从未流过这么多眼泪。
“之前给你打的几十通电话,便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
过了很久很久,刘晓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身边,得到的快乐,远远大于收获的痛苦,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婚姻。”
刘大伯父和刘大伯母专程来看她,刘大伯母最后握着她的手说:“水清,来日方长,与孩子的缘分,日后还能再续,婚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宋乔雅也说:“水清你怎么这么傻?”一边流着泪一边对她说,“孩子以后还能有,我知道晓间的个性,离婚的事绝不会是他先提出来的,对不对?”
各式各样的安慰和劝告,黎水清听得很累。
流产本身没有那么严重,严重的是她流产前一直不太好的状态,包括心理和身体方面的,医生强制她住院,她还是坚持参加了刘父的头七,头七仪式结束后,刘晓间没有让司机跟随,自己开车将她送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