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吴夏玲相约,吴夏玲惊讶道:“好些天没见,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夫妻生活出不协调?”
吴夏玲说话中气十足,旁人纷纷往她们这边看过来,水清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水清最近因为怀孕胃口不好,又得小心谨慎地选择食物,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了,“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宝宝挑食,不高兴我吃这些。”
水清话音还没落,吴夏玲就激动地跳起来:“你怀孕了!”
“你坐下!这是公共场合,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这是开心的,那我岂不是要做干妈了?不行,我得提前和刘晓间说,不能把干妈的位置让给别人。”
“你先别说,我还没告诉他。”
“为什么!你们出问题了?”
“哪对夫妻不吵架?”水清顿了顿,说:“可能是倦怠期到了吧,还有他最近太忙,大家都没什么时间。”
“切,借口,人在不想面对的时候,总有各种理由。”吴夏玲道出了真相。
“你说的对,我和他之间,还是有许多东西无法共同面对,有时候觉得婚姻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根鸡骨头。”黎水清甚至觉得他们都在等对方开口,谁都不愿成为先离开的那个人,而在这个阶段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间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工作方面,黎水清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一次事件,周敏天在纪委检查过程中被牵连,停职接受调查。黎水清觉得莫名其妙,努力找出近几年的证据证明周敏天的清白,她知道这可能是内部势力相互较量的最终结果,与周敏天是否真正涉及其中没有多大关系。
周敏天被停职之后,客服部的预算被划掉一大部分,除了基础业务,其它增值业务与营销业务一律被叫停。
黎水清整理了一份详实的报告,递交上去,最后周敏天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水清,你难道看不清这件事上没有转圜的余地吗?我怎么教你的?在集体面前,个人是需要奉献的,你别太固执了,灵活一点。”
手头的项目被搁置,黎水清上班有些无所事事,不时到客服中心开会,抽查客服工作,客服中心人人自危,连楼梯间的垃圾都变得少了起来。
黎水清与吴夏玲看电影,最近很热门但实际非常无聊的片子,片中的角色因为男朋友出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我就是不甘心,我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灯红酒绿,我自己却成了终日对着锅碗瓢盆的黄脸婆。”
一句不甘心,多么贴切,黎水清心想,多少感情是因为不甘心而选择不愠不火地继续,冷战,分居,彼此伤害。看完电影照例是宵夜,黎水清精神恍惚,靠在座椅上,问吴夏玲:“你们那时候是为什么分手的?”
吴夏玲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还能为什么,他烦了,我厌了,不过如此而已。”顿了一顿,又继续说:“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了便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你以为收回来了,其实不过是表象,那水渍就像烙印一样,刻在双方心里,你如果不想分开,就不要说出口。”
“即使不说出口,双方心里不是都一清二楚,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水清轻轻地笑了一声,淡淡地说。
“我说你老追求意义做什么?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事情需要有意义?咱们就不能没意义地活一次?”
黎水清没有说话。
和吴夏玲分开,黎水清回到家,洗澡的时候发现内裤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她双手捂住小腹,在心底默默地问:“你不会也想离开我吧?你也走了,我就真的只剩自己了。”她匆忙地换上外出的衣服,赶到医院。夜间值班医生不慌不忙,问了她的情况说:“你这个还达不到急诊的标准,明天上班时间再来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黎水清驱车回到住处,打开车门就看到刘晓间站在单元楼前,想来也是刚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进电梯,出电梯,开门,关门。
进了家,水清打算进房间,却被刘晓间一把拉住:“黎女士好兴致,风流大半夜才回家。”
“不如刘先生你潇洒,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
刘晓间估计是刚下动车,身上的衣物还残留着奇怪的味道,黎水清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道:“你离我远一点,身上的味道让我想吐。”
“你不是想我想的想吐吗?变得真快。”
其实不是想你想的想吐,那是孕吐好吗!水清脑瓜仁有疼,觉得刘晓间此刻像地狱来的魔鬼,纠缠着她不放,“我累了,不想和你吵架,你去书房睡吧。”
“呵,黎女士就这么迎接许久未见的丈夫吗?”
“不然你想怎样?或者你去房间我去睡书房。”
“我还不想过分床睡的日子。”刘晓间拉着她往房间去。
“刘晓间,我们什么时候过的不是分床睡的日子?”水清觉得家里空气变得很稀薄,让自己呼吸困难,脑袋更晕了,甩开她的手拿起包包,就要出门。
“这么晚去哪里?”刘晓间卡在玄关与水清之间,质问道。
“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我去吴夏玲那过一晚。”水清说完,推开他继续往门口走去。
刘晓间一把将她抱起,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吗?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温新婚的日子。”
黎水清挣扎不开,被他丢到床上,作用力反弹,让她的胃上下翻腾,几乎要吐出来,脑袋眩晕得让她使不上劲,缓过神来,刘晓间已经扯开领带,解了衣物,覆上她的身体。
“刘晓间你走开!”黎水清用力推他,身体的不适让她虚弱无比,刘晓间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水清留有些许指甲,她把力气集中在指甲上,像一只小猫,在挣扎中挠抓他的皮肤。刘晓间制住她的双手双脚,又腾开一只手拿过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屈辱的感觉由心底升起,黎水清几次尝试挣扎都以失败告终,忍不住叫出声:“刘晓间!你太过分了!”
“这就叫过分了?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字母游戏,还是初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