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祁远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坐了起来,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外面灯光晃眼,周茵茵正在厨房做饭,呛人的油烟味让周茵茵捂着唇咳嗽。
祁远走上前,打开吸油烟机,骂道:“小笨蛋,做饭不知道要把油烟机打开吗?”
周茵茵回头很不友善的看了他一眼,“我给你做饭都已经够好的了,你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远做投降状,“行行行,我错了好不好?”
这女人一大早又怎么了?他昨天喝醉又做错事了?
“你本来就错了。”周茵茵哼了一声,扭过头接着捣鼓着已经炸焦了的香肠。
祁远心下一惊,昨天他不会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看吧!这女人这么反常,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记又要消失了?
思及此,祁远上前一步,手搭在周茵茵的腰上,低下头撒娇似的问道:“老婆,你到底怎么了嘛。”
哪知周茵茵胳膊肘向后一捣,赶他走,“刷牙洗脸去,脏死了。”
脏?不就是没洗漱吗,哪儿脏了?
松开手,在周茵茵脸色亲了一下便去洗漱了。
周茵茵蹭着被亲的地方,满脸嫌弃。
这个男人,喝醉酒不光智商下线,就连肢体都属于半残疾,她好不容易把他拖上床,结果他又要吐,折腾到大半夜才睡。
许是昨晚吐空了胃,凌晨四点就抓着她的衣服喊饿,周茵茵不得不爬起来给他弄吃的。
祁远洗漱完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打了个哈欠,甚是想睡回笼觉,但是那个懒懒的小女人都知道早起给他做早餐了,他总不能得了便宜还不知足吧!
将床铺好,走到厨房时看着那煎的黢黑的荷包蛋和香肠,祁远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这东西人真的能吃吗?”
周茵茵飞给他一记眼刀,“你是在质疑我做饭的水平吗?”
“不敢不敢。”祁远舔了下唇,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盯着那黑暗早餐,迟迟不敢动手。
周茵茵倒了杯牛奶递给他,见他发呆便问道:“吃啊,看着干嘛,还等着我喂你啊!”
“不不不,我在看这香肠的色泽。”祁远打哈哈道。
周茵茵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这香肠的色泽怎么样啊!”
“挺好的。”
“那就吃吧。”周茵茵期待的看着他。
祁远咽了口唾沫,拿起刀叉,切下一小节香肠,送入口中,苦涩的焦味儿散发出来,很艰难才咽下去。
“好吃吗好吃吗?”周茵茵忙问。
祁远违心的回答,“嗯,好吃……”
见周茵茵面前空空如也,只是捧着一杯牛奶看着他,祁远放下了刀叉,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因为我需要评价啊,我自己吃的话一定会崇拜我自己的,盲目自信不好。”周茵茵用胡诌的理论应付道。
她又不傻,这东西都焦成这个样子了,一定很难吃,惩罚一下这个折腾人的臭男人就好了,干嘛折磨自己呢,牛奶多好喝。
这一顿早餐下来,祁远的内心是叫苦不迭,简直就是吃了哑巴亏。
收拾碗筷的时候,周茵茵状似无意间问起,“你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祁远刷着碗,随口道:“没什么,而且我也没喝多少吧。”
“真的吗?那就说明你不胜酒力。”周茵茵来来回回翻看昨天拍的照片和视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祁远拿起一个碗,忽听有人按门铃,便说道:“有人按门铃,你去看一下是谁。”
周茵茵放下手机,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门铃声,“哪有人按门铃啊,你听错了吧?”
“真的有,你去看一下是谁。”祁远催道。
“好好好。”周茵茵也是拿他没办法,起身去开门,边走边碎碎念,“哪有人按门铃啊,听错了吧。”
当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三五个人,周茵茵着实一惊,忙喊祁远:“祁远,你快过来一下。”
然后很有礼貌的询问道:“请问,你们是?”
“您好,我们是物业的,昨天晚上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有人在花园边喝酒,并且把酒瓶扔进花园里,根据监控显示,乱丢垃圾的人朝三楼来了,所以方便讲一下昨天晚上您在哪儿吗?”一个带着圆眼镜的男人,说道。
周茵茵大致听完,看了眼闻声而来的祁远,笑道:“不用问了,那个人就住着。”
然后朝后退了一步,冲祁远说道:“找你的。”
“找我的?谁啊?”祁远擦了擦手,看向门口。
“先生您好,由于您昨晚在花园边喝酒,把酒瓶扔进花园中,所以根据小区的法则,我们将对您处以500元的罚款。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做一下登记手续。”
祁远阻止了圆眼镜的下一步动作,“你凭什么说是我把酒瓶扔进花园?”
“你别丢人了,赶紧交罚款吧。”周茵茵站在一边看笑话,“昨天你喝的烂醉如泥,谁知道你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做别的事情呢?”
祁远无奈的掏出五百块钱,做了登记手续后关上门,怒视着早已开溜的女人,“你就这么对待你老公的?”
“昨天你喝成那个样子,我其实都打算离婚了。”周茵茵拿过手机,递给祁远,“你看看你昨天的样子,简直就是跌入人间的智障啊。”
祁远看着那些照片和视频,脸色有些难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昨天那是个意外,不如今天我们来比喝酒啊,你一定喝不过我。”
周茵茵抽回手机,“得了吧,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祁远摸摸额头道:“今天不去了。”
周茵茵问:“为什么?”
“在家陪你啊。”祁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烦。
“别了吧,你总这样不好吧,我自己在家可以的,冰箱里不是还有很多好吃的吗?饿不死我。”
“那好吧,我去公司,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好。”
祁远站起身,拿了车钥匙,跟她再见后就走了。
但是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去找了欧阳风……
“我昨天和她吵起来了。”祁远晃着杯中的红酒,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全家福上,走上前抬起手轻轻摩挲着那个英俊男人的脸庞。
“爸,如果你还在,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呢?”祁远有些哽咽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男人,“你怎么今天话那么少?不像你啊。”
欧阳风拦住他想倒酒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干什么,喝你点儿酒就不开心啦。”祁远狂妄的笑着,将手中的高脚杯用力砸在地上,“你帮着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是现在的样子呢?”
“对不起。”欧阳风低声道,抬起头也将杯中的酒喝光,又倒上一杯再喝光,“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董事长的为人,雷厉风行,我欠祁家的只能一点一点的补偿回来。”
“你欠祁家什么了?我爸都已经去世了,当年的账就不能再作数了,你现在不欠祁家分毫,更何况对方是个姓孔的女人呢?”祁远怒吼,他实在是不理解,这个人到底要委曲求全到什么时候,“你都已经把家业给她了,现在你还要帮着她管家事吗?”
欧阳风冷着脸道:“我这是在还账。”
祁远抬起脚踹翻茶几,用尽全力嘶吼着,“我说了,你不欠我们什么!你大可以离开,没有必要再帮任何人做事。”
“你先冷静一下。”欧阳风语气平静,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祁远的样子,“当年的事你还有很多都不知情,你也不要再查下去了,没必要。”
“你是不是疯了?二十多年,她连回来看你一眼都没有,即便她当初收养你,但害死你父母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
欧阳风猛地站起身,红着眼睛怒视着祁远,“即便我父母是被她害死的,但是我的病是她治好的,再说了祁叔叔当初遇害,还不是我爷爷做的吗?我们全家都欠你们的,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不还账谁来还?”
“但是那么多年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祁远希望他能够清醒一些,报恩不是这么个报法,“就算你是报恩,你也不能拿我的妻子来作为筹码,如果她真去了英国,你知道下场的。”
“是,艾米莉亚也是因为去了英国所以再也没有回来的,后来新闻报道她暴毙荒野。”欧阳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沉痛。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茵茵送去那,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学生。”
“我别无选择,董事长的命令就是圣旨,更何况,茵茵她仅仅是你的挂名妻子,只要她按照董事长的意思做事,她就会平安的。”欧阳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发出仰天长啸的声音,“你有情,但是她无意不是吗?”
“你疯了?”祁远看着他的眼神有着难以置信,他不相信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突然变得丧心病狂。
欧阳风笑得越发瘆得慌,最终倒在沙发上抽搐着。
见状,祁远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欧阳风抽搐着,翻起了白眼,指着被踢翻的茶几说道:“药。”
“药?”欧阳风忙去找所谓的药,出了白色的袋装粉末,其他什么都没找到。
拿着那些白色粉末的袋子,祁远问:“是这个吗?”
“就,就是这个!”欧阳风一把抢过,倒在手上吸食起来。
祁远越看越不对劲,欧阳风的样子像是毒瘾发作的人,难道?
拿起一带白色粉末,祁远在手中倒出一点在手上捻了捻,这是……
这是毒品!
“你什么时候染上这些东西的?”祁远揪着他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
此时的欧阳风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傻笑着。
打电话叫了几个保镖过来看管着欧阳风,祁远驱车驶向了金帛湾。
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欧阳风吸毒和孔易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