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婍的车刚开出去不久。郎曈曈突然说:“姜阿姨,我们回去吧!”
姜婍说:“曈曈,吃饭的地方不远,你这些天也饿瘦了,现在又知道了这么个消息,需要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郎曈曈说:“姜阿姨,我不累。只是涌灏和敏立现在都躺在病床上,我吃不下任何东西,万一他们醒过来怎么办?”
姜婍说:“没事的,涌灏那儿他爸爸妈妈在着。敏立那儿你也不要担心。”
“不,姜阿姨。”郎曈曈坚持道:“敏立这会儿知道了真相,他——他需要我,姜阿姨,等会儿我随便要点吃的就行,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姜婍立刻调转车头。郎曈曈下车后就马不停蹄地先后跑到****立和安涌灏的病房前。和郎曈曈在一起的这些天,安涌灏的爸妈也对这个热心细致的女孩产生了不少好感。见她这么快回来,安母说:“曈曈,你那个姜阿姨不是带你去吃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郎曈曈说:“我怕涌灏突然醒来。叔叔阿姨,我已经订了盒饭,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安父说:“曈曈,这两天辛苦你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听傅伯伯说你住在须埠大学旁边,要不要我这会儿送你回去?”
郎曈曈说:“不用了,安叔叔,我——我有个朋友这两天也病了,住在这个医院,我等会儿去看看他。”
安父问道:“什么病?”
郎曈曈说:“身体——有点感染。”
安父说:“你现在就去吧,这儿有我们。”
看着身体虚弱的****立,郎曈曈上前摸摸他的脸,疾病让他容貌变了好多,已经不再是那个朝气蓬勃却又不懂事的小伙子。郎曈曈坐在一旁开始给他削水果,然后还到外面买了些热饺子。拿回来时****立还在睡着。郎曈曈开始收拾他的脏衣服。
****立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清醒后,刚才的一切似乎又急剧冲到脑子里,他眼睛开始湿润。慢慢地,他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郎曈曈正在忙活,他缓缓抬起手,连续轻拍床栏,郎曈曈听到动静,猛然回头,看见****立正在盯着自己。
“曈曈姐——”
隔了许久又听到****立这么叫自己,郎曈曈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王立床前,看他眼泪流到脸上,郎曈曈连忙拿出纸巾给他擦着,说:“敏立,你怎么哭了?”
****立说:“曈曈姐,我都听我奶奶说了——对不起——”
郎曈曈说:“敏立,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立为以前的事情感到惭愧,闭上眼睛,眼泪又留下来,说:“曈曈姐,对不起——”
郎曈曈说:“敏立,你别说了——”
郎曈曈握着****立的手,****立也紧紧握住她,说:“曈曈姐,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涌灏哥的事,你们——”
郎曈曈说:“敏立,姐姐不怪你,是姐姐对不起你。”
****立说:“不,姐,是我爸爸对不起你妈妈,是我爷爷奶奶——”
“好了,敏立,不要说了。”郎曈曈打断****立,说:“都过去了,你现在要好好养身体,别让姐担心,知道吗?”
****立眼泪还未停止,郎曈曈又为他擦拭着。****立朝病房空处张望,郎曈曈不知道他看什么。****立说:“涌灏哥还生我的气?”
郎曈曈惊慌地看了下门口,没人,不知****立怎么会说这个。说:“没有啊,想你涌灏哥了?”
****立说:“我也惹了他很多次,他是不是不想和你来看我?”
“他敢。”郎曈曈留下眼泪,但强笑着说:“他——他毕业了,这几天有点忙。”
****立说:“姐,你怎么哭了?”
郎曈曈说:“不——敏立——姐高兴。”
****立说:“涌灏哥知道我误会他了吗?”
郎曈曈点点头,说:“敏立,从现在开始,姐来照顾你,但你必须答应姐,一定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立点点头,然后撑着用力想坐起来。郎曈曈叫来安主任,安主任和护士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一切都比较平稳。
安主任走后,郎曈曈坐在****立身边,给他慢慢擦手,****立说:“姐,你真漂亮!”
郎曈曈脸上闪过一丝红云,摸摸****立的脸,说:“你也很帅。”
****立为以前的事悔恨,甚至多了对爸爸、爷爷奶奶的失望,他问道:“曈曈姐,我爸爸,爷爷奶奶跟你道歉了没有?”
郎曈曈点点头。
“真的?”
“真的。”
****立低下头,郎曈曈说:“敏立,你爸爸很难过,他这些天为了你,整个人都老了不少,你就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好吗?”
****立说:“可是你和涌灏哥——”
“好了,敏立。”郎曈曈抱住他,说:“涌灏哥不会怪你的,你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什么事都要问他吗,怎么现在变得怕他了?”
****立不好再说,郎曈曈说:“你饿了吧,姐喂你吃点东西。”
通过玻璃,王春耀看到打起精神的儿子,满心的欣慰让他感慨万千。可他又真的觉得一切就像万钟鑫说的,即便万钟鑫没说不让他见郎曈曈,他也没脸认这个被自己伤害了母亲的女儿。
探病时间结束,郎曈曈和安涌灏的父母先后离开医院,她回到宝岛舌尖,突然告诉杨老板自己想辞职,然后去专心照顾****立和安涌灏。杨老板没有同意,但是告诉她可以长时间请假,等****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再接着来上班。郎曈曈听出杨老板的好意,深深感谢了她。
快到家属院时,郎曈曈接到安父的电话,说安涌灏清醒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又坐上回医院的出租车。
到了医院,安涌灏的爸妈,还有刑警队的人也到了,按照医院秩序,今天不许再和病人说话,饶卫也没有强制要求进去,只是加强安保。
医生检查了安涌灏的情况,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安涌灏没有伤到脑子,醒来后就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他迫不及待地想对警察说清一切,但在警察和医生的劝告下,他最终答应这天晚上好好休息。
来人中,他看到郎曈曈,兴奋之余却显得有些害怕。而郎曈曈怕影响他,也没有进来打扰。
郎曈曈这天晚上没有再回到家属院,时不时地来回看看安涌灏和****立的病房。
第二天一早,都严等人已经来到医院,经得医生同意,他们立刻开始询问安涌灏当天的相关情况。
****立这时也吃好早点,经过郎曈曈一番劝说,他也暂时不怪王春耀了,只是希望郎曈曈一直留在他身边。
都严走后,郎曈曈才来到安涌灏的病房。见她进来,安涌灏的爸妈暂时离开病房,屋里只剩下她和安涌灏两个人。郎曈曈说:“涌灏,你没事了吧?”说着还摸摸他的额头。
安涌灏闭上眼睛。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康泰松告诉他弑象吩咐不要伤害郎曈曈,目标只是自己。容城岩的线索是自己和郎曈曈同时提供给警方的,而康泰松只想取自己的性命,说明那个人很在意郎曈曈,并且离她不远。整个晚上,安涌灏都没睡着,在他看来,目前自己周围对郎曈曈非常关心的就是卢向杰、姜婍、万钟鑫、杨老板,还有传说中的那个人,从前他怀疑过姜婍,后因卢向杰的关系他打消了对姜婍的怀疑。可这些人看着都不像坏人,究竟是什么人想害自己。
郎曈曈以为安涌灏还在恐惧前几天的事,坐在床边搂着他,说:“涌灏,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
安涌灏扭头看着郎曈曈,郎曈曈觉得他眼神怪异,有些惊慌。说:“涌灏,你——你还累吗?”
安涌灏心想,即便真有什么和郎曈曈关系近的人要自己的命,但郎曈曈自己是了解的。虽然她对张国贤的事固执己见,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她对****立这么悲悯,而且外面还站着警察,郎曈曈要是有问题,早就被带走了。他自己扑哧笑了自己一下。郎曈曈看他傻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安涌灏说:“曈曈,我没事了。没想到我睡了那么多天。”
郎曈曈变得急切,说:“涌灏,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涌灏说:“我——”
郎曈曈说:“刚才都警官说让网侦查一下你的文件下载记录,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涌灏说:“是——是张——是那天从坂野那儿得到的文件。”
“文件?”
安涌灏点点头,却顾虑着,不想把有人要杀自己的事情告诉郎曈曈,这已经让自己心有余悸了。郎曈曈追问着:“那份文件怎么了?”
安涌灏说:“我也不清楚,那个控制住我的人说我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把矛头指向容城岩的命案。”
郎曈曈目瞪口呆,安涌灏说的正是张国贤的文件。想到安涌灏之前对张国贤的怀疑,她心里也开始激荡,这些事情和张国贤有些关系,可她还是不相信张国贤是一个会和犯罪分子勾结的人。
郎曈曈问道:“什么人控制你?”
安涌灏说:“我已经告诉警察了,曈曈,你知道了会吓一跳的,都过去了。”
郎曈曈说:“我怎么会吓到?”
安涌灏说:“那些人太——太可怕了,你还是别问了——”
郎曈曈只觉得是安涌灏心有余悸,没有再问,不过有些埋怨:“你看你,傅伯伯都说了让你等第二天过来,你却坐了辆黑车。”
安涌灏说:“对不起曈曈,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郎曈曈说:“要像你说的那样,人家恐怕早就盯上你了。”
安涌灏不说话,郎曈曈想问他是不是还在怀疑张国贤,可怕他受刺激,没有再说他的事。转而说起****立:“涌灏——我想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