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要抵赖!”苏老太太骂道,“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把你娶进了门!”
“我只是就事论事,为自己鸣个冤而已,并没有指责您就是毒害我丈夫的凶手,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常可贞昂然站地她面前,虽然形容并未如平时一般整齐华丽,却因显得格外有气势。而她面前老太太则头发花女,骨骼萎缩,身形佝偻,再往传说中的风华干练。两相对比,苏老太太的气场居然被她这奋起一击压过一头。
苏若朴忍不住上前道:“大嫂,你不必如此狡辩,我大哥把你怎样下毒的前后经过看得清清楚楚,已经全都们,你想要脱罪已是不可能,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反而干脆。”
“你大哥?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指认我?你要用假话诓我,好歹也换个借口吧?”常可贞见自己居然可以说得苏老太太无言,心里得意,自信又多了几分。
苏若俨在一旁早已面色涨红,大口地喘着粗气想要站起,只因身体原因动弹不得,舌头也因过度激动而伸展不灵说不出话来。小芙忙替他抚着胸口顺气,又是低声安慰。
老七一直慢慢品着手里的茶,面前这一场大戏似乎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悠悠闲闲的一转眼,却见仁珊正焦急地朝他使眼色让他帮苏家解这个围,他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苏大少奶奶,呃,这称呼挺长的,或者叫你常大小姐?有个事情我得说明一下。”
一家人正在乱糟糟地,他一开口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他有些不自然地皱皱鼻子,道:“你的表哥李唐恩因为跟民团勾结劫杀苏记的运绸车队已经被当作同案犯押回梁城去了。”
“你说什么?”常可贞的眼睛猛地瞪圆了,一步迈到他跟前,一个士兵立刻推开她。她却根本不顾阻拦,又扑上来,推搡着拦她的士兵红着眼睛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抢劫杀人是什么罪,大概你也知道吧?”老七耸肩一笑便不再言语,端起杯子问:“这茶是上好的大红袍,能再来一杯吗?”
“你!我要杀了你!”常可贞疯了似的扑上来,一个士兵居然拦不住,另一个也上来帮忙,两人才把她勉强摁住。那士兵事先得了吩咐,只把她拉开,被她挠伤也并不伤害她。她又跳又喊,双手乱舞,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谁都没有见过她如此可怕的样子。闹了一阵,她筯疲力尽,坐倒在地大哭起来。那种痛彻心肺的绝望嚎哭穿透每个人的耳鼓直剖人的内心深处,天塌地陷一般,似乎毕生所有的伤心事都在这一刻如滚滚海浪般迸涌而出,听到她哭声的人都从心底里生发出一股悲凉来。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起初还看着她,最后居然连看她都不忍心,各自收回目光守住自心,努力不被她的悲惨声音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