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会答应,我也没有劝说她的理由。”
“你不用理由,直接告诉她,她会答应的。老太太最在意的不是钱财的损失,也不是自己受委屈,而是面子。何家也是做生意的,你应该知道,对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体面人来说,面子比里子重要。”常可贞胸有成竹地说。多年的了解让她对苏家老太太的脾性了如指掌,这是个宁肯背地挨刀也不当面挨骂的铁娘子,把苏家的信用、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仁珊默然,她知道常可贞的话是对的。如果不是为了面子,苏家大可以凭着多年的交情直接上门求助,而不是扯一个多年前的婚约,以娶亲的名义接受何家的援助。而何老爷呢?为了不失信于人,居然会跪在自己一个小丫头跟前请求她答应假扮仁珊。
“还有呢?”
常可贞知道她答应了,居然轻轻吁了口气,慢慢地说:“还有,你不许把陈大夫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就是你舌灿莲花,老太太也不会放我们走的。”
仁珊答应了,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我信不过你。”
仁珊诧异地看着她。她一笑:“你把这颗药吃了我才放心。”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推到仁珊面前,“这颗药让你三天说不出话来,到时候你想反悔也不成的了。”
“那我怎么去给你说情?”
“你现在吃了,要半夜才见效。今天晚上,尽有你替我说话时间,记着,只有今天是晚上的机会。到了明天,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仁珊打开纸包,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光溜溜的在草纸上不安分地打转,跟普通的药丸没有任何区别。拈在指间看了看,她放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问:“这样行了吧?”
“真是个爽快的妹子。”常可贞皮笑肉不笑地赞了一句,“今儿早点睡,这颗药丸吃了会让人身上发热出汗,别吹了风再生病。”
仁珊不理她的惺惺作态,转身出去。
苏栋锁了门,小蓉问:“少奶奶回屋吗?”
仁珊抬头看了一眼,夕阳还斜斜地挂在山尖儿上,进去了没多久,却恍惚有一年那么难熬。她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小蓉见她神情凝重便也不敢打扰任她发愣。过了会儿,她慢慢低下头,说:“去老太太屋里。”
小莲正在喂老太太吃药,苏若朴站在一旁陪着说话。昨天晚上常可贞逃走和今天顶嘴把老太太气得够呛,陈大夫找不到,便请了镇上的另一位大夫看着,开了舒肝理气的方子。见她进来,老太太怏怏地让她坐吧,语气还算平静。她看向苏若朴,他却有些躲闪,并没有回应她的询问。
“坐吧,我这阵儿好多了,再说你还有身子,怎么能久站呢!你也坐。”苏老太太摆摆手,让小莲把药拿走,冲他们说,“唉,老了,越发的经不住事儿了。让你在屋里休息怎么又过来了,有事儿?”
“我……”仁珊咬唇看了一眼苏若朴,见他一直在看着苏老太太,并没有注意自己,咬咬牙说:“老太太,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