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欣赏货物似的目光看得着恼,仁珊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常可贞也不生气,继续道:“要说若朴吧,虽然从前是有些书呆子气,不如老七走过江湖会糊弄人,可他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人品才貌脾性哪一点也比那个老七强百倍。这些年留学回来又执掌云霞坊和林场,他历练得也数得上的能干了,你们俩可算是真正般配。”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功夫跟你瞎掰扯。”仁珊脖子一拧,把头别过去不看她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又为什么不拿这件事作文章?看来也是才知道不久。那么她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恐怕不是想要撮和自己和苏若朴这么好心吧?她心里冷笑,自己虽然见的世面不多,却也不是个呆子,常可贞这么绕弯子,最后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我这么说就有些可惜了你,老七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不会真是个来历不明的马夫吧?”常可贞见她冷瞥着自己不答,也不生气,这个问题本也没打算让她回答——这不影响大局。她眼波一转,笑道:“我可不是关心你,每个人最关心的,始终都是自己,只是如果为了我自己还能给你做做好事,那也未尝不可。”
“你这句话说对了,你最关心的,始终都是自己。要是想以此要挟我,让我去向老太太求情,或者就此把你放了,那就免开尊口吧!你既已知道我的事情,那挑明了说,我根本不算是苏家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去坏苏家的事。”仁珊断然道。
“因为自己,你不会去做。那么为了苏家跟何家的名誉呢?你做不做?”
“什么意思?”
“苏家的二少奶奶,何家的大小姐,出嫁之后居然还跟家里的马夫勾勾搭搭,把新婚的夫婿晾在一边,这要是传出去,算不算是新闻一件?到时候,整个东浦、整个梁城,怕是都会轰动了吧?”常可贞格格笑起来,因为久没喝水,嘶哑无力的嗓音配上这样愉悦的笑声格外诡异。
仁珊心中一沉,按在桌上的手指一点点屈起,她咬紧牙根等常可贞笑完,沉声问:“你以为我会让你有出去乱说的机会?”
“等老太太问完了话,自然会把我送官,到了县里过堂审问,想必来旁听的人也不会少了。还会得着你给机会?”
“你!”仁珊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苏家又不是什么,山高皇帝远只听族长一言决断的旧家族,何况现在是新时代,要想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必须送官。转念间,她便明白了常可贞的用意:“你想让我跟老太太说,不要把你送官?”
“不单是我,还有我表哥。我们两人可以受苏家的家法处罚,打也好,罚也好,我们都受着。打罚过后就放我们走。苏家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带走分毫,但我要带表哥远走高飞。如果你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不揭穿你的事情,保全苏何两家的名声。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处置我们于事无补,还不如就此打断来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