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样?”李团长听她说自己的生平得意之事,心里正受用,突听她话锋逆转忍不住问。
仁珊昂头道:“今天你做的事实在称不得英雄好汉!”
“啊哈!你说我怎么称不得英雄好汉?难道闷头吃憋就算英雄好汉了?”李团长哈哈仰头笑了三声,瞪眼问。
仁珊道:“英雄好汉都是深明大义,明察秋毫,为仁义奋不顾身。古时候荆轲刺秦樊于期宁肯将自己的头颅割下充作礼物以取信秦王,包青天为民请命在赤桑镇亲自铡了一手把自己拉扯大嫂娘的唯一儿子。可是人人称英雄的李二爷呢?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怪我们苏家怠慢了你,大发雷霆,砸了酒席不说,还要拔枪杀人,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吗?”
李团长拿枪的手挥了一下,恼道:“老子做英雄好汉,可不做缩头乌龟,你这娘们不要东绕西绕。要不是苏若朴瞧不起人……”
“谁说苏家瞧不起人了?”仁珊断然截住他的话头反问,她指着四周的宾客道,“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前河镇谁不知道?你瞧瞧来的这些贵宾,哪个不是带着礼物恭恭敬敬上门下帖子请来好酒好菜、礼貌周到的招待?你李团长不是这样请的么?凭什么说我们瞧不起你?”
李团长吞了下口水,直着脖子道:“可是他苏若朴一样客人两样对待。”
“不就是敬一杯酒吗?你知道若朴为什么不敬你?”仁珊问。
“这还有原因了?”
众人一听,也都好奇,难道不敬酒还是有道理的?
仁珊看了看四周,握住苏若朴的手臂道:“诸位知道为什么我夫君不给李团长敬酒吗?”
仁珊道:“这杯酒不是不敬,而是要留到最后敬。若朴回来之前就跟我说起,这两年他虽然身在日本,母亲和兄长家信里多次提到李团长保境安民,大宗的货物屡屡托赖李团长派人保护,免遭抢动,家里的生意才能维持下来。”
“不错,母亲信里常常提起,李团长保一方平安的风范。”
这是要唱哪一出?
看他们说得这样真切,众人都被绕懵了,李团长更是摸不着头脑,举起的手枪枪口早歪到一旁也顾不得挥舞瞄准了。
“所以若朴说,李团长这杯酒应该最后敬,才能表示郑重。”仁珊接口道,“这才能表达我们的诚意。而我,听他说得神乎其神,心里有些不信,觉得哪里真有这样的人物?”
“这杯酒原打算我们夫妇二人一起敬表示郑重,也让她瞻仰李团长风采。可是……”他踌蹰了一下,“可是仁珊毕竟是女人家,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毕竟害羞,又怕一一敬众位她酒量不支,实在对不住各位,请体谅若朴一点自私爱妻之心。”
仁珊被他说得脸庞泛红,慢慢低下头去。
李团长张口结舌,半晌才半信半疑的问:“此话当真?”
长脸青年挺身挡住苏若朴半个身子,说:“李团长,现在苏家的外事暂且由我打理,你有什么话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