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了我的证件了，还不知道我们东家？”伙计左眉一抬，警察立刻道：“不敢，不敢。”
万掌柜脸色更加难看，本想当地警察护着自己，谁知道这位是个惹不得的主儿，警察都得让他三分。自己心里不由更加忐忑，想着怎么才能安全把这事混过去。他正犯愁，警察头头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问：“万掌柜，兄弟虽然少来走动，不过也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咱们老乡吃亏，不过你得跟我说实话，这茶叶真的不是他家的？这位可不好惹，要是真没事，兄弟替你说说，要是有事儿，趁早承认，别到最后不好收场，说不定得当土匪给判了，坐牢枪毙都是可能的。”说到最后一句，他脸上板，让万掌柜心也跟着一揪。
万掌柜赌咒发誓，说自己的茶叶的确是自己从别处进的。他早袖了十块大洋趁机塞给警察头头，暗地里又求了一回。警察不动声色地装进口袋，扬声说：“既然掌柜说是有来路的，这位兄弟又说是他家的，咱们不妨各人说说有什么凭证没有，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伙计冷笑道：“当警察是听法令的，还是听孔方兄的？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各位跟我来抓贼倒当起和事佬来了。这不合适吧？”
警察头头脸上微微一红，扬眉道：“兄弟这话说得不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既然管着一方地面，就应该主持个公道。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的话，恕兄弟爱莫能助了。”
伙计脸上变色道：“一件小事叽叽歪歪，有什么难的？我们家茶叶被偷了，却还留着一些。咱们拿出来找人来比对比对，看不出尝总能尝出来吧？我就不信东浦找不出几个懂茶的人。”
警察正要说好，万掌柜却急眼了，要是这茶叶让秦掌柜见了，岂能尝不出来？他赶紧说：“不好！只要是一处的茶叶自然味道一样。找行家也只能尝出你这茶叶跟我的是否同一批，也不见得就能证明这茶叶是你的。或许是出自一时、一地呢？”
“那咱们就翻台账来看看。我家买茶的合同账单可都簇新着呢！你有吗？”伙计咄咄逼人地问。
万掌柜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茶叶来路不正，自然拿不出原产地的合约，更没入过台账。警察看他如此，说：“要是没有证据，可要对不住万掌柜了。带走！”他一抬手，下面两个警察便拿着铐子来抓人，万掌柜见无计可施，喝道：“慢！我这茶叶自然有来路，可这来路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哼，你们东浦人难道不会护着东浦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伙计不信他的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兄弟自有公论。”警察挥手让人退下，万掌柜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警察惊道：“当真？”
万掌柜道：“要不是到这个份儿上，我可不敢把这事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