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叹道：“也是合该出事，半个月前云霞坊重新开张不是人手不够吗？李大掌柜让抽些人去帮忙。我想这里都是熟手，去做丝坊的活什么都不懂，浪费了，于是就从底下分号抽了一些干粗活的伙计去，把总号的几个熟手派到下边去带带人。谁知道就是这会儿功夫就出了事！”
仁珊看时候不早，告别秦掌柜赶回前河去。在车上，她把事情跟老七说了，老七道：“你没有给苏家作主，这很好。不要给人留下你要抓权的印象，否则就有人不乐意。”
“我知道，我是说茶庄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秦掌柜不像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再说他就是想做手脚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还有，那些陈茶劣茶是怎么来的？这么大的量，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老七把车停住，她问：“怎么了？”说话说得好好的，不会又要生气吧？
老七道：“善儿，我想现在就把你送回梁城去。”
“为什么？”仁珊奇怪地问，这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冲着苏若朴来的。你要是再呆下去，尽早也会被人算计。”老七看着她不解的眼神，道，“秦掌柜是个明白人，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是有人陷害。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苏记茶库里那么多绿茶全都换了，你想过吗？他不过是一个掌柜，设计他有什么用？还不是冲着他一直忠心护持的苏若朴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回味秦掌柜的话，果是此意。自己当时只顾着追问茶叶的事情，居然没有注意到“人”的问题。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那么多茶给忘了？一个人的名字突然蹦出来。
“他有那么大胆子？”仁珊不敢相信地问。
老七道：“野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你瞧李二杠，原来也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现在呢？拿着枪杀老百姓冒功领赏的事儿都敢干！”他担心地望着她：“李唐恩跟常家、李二杠都有扯不请的关系，他现在是想砍掉苏若朴的左右手，好方便他行事。你这几回出主意帮苏若朴，他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善儿，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他会对你下手。”
让他说得她心里也有些忐忑，可是这时候，她不可能离开苏家。她笑了笑说：“不会吧？你放心，我整天待在大院里，他就是想害我也得有机会呀！狗儿的伤怎么样了？还有人盯着你吗？”
他没好气地说：“还说没事？上回不是我，你早成土匪嘴里的肉了。狗儿没事，他和棒儿正在收集李二杠的证据。这个李二杠拿重金贿赂了市府的高官，没有铁证我还不能动他，你才更危险。”
“七少爷，我问你。你明知道凶险，为什么自己不回去安安稳稳做你的团长？”
“我是军人。”
“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义务。”见他又要埋怨，她低头摆弄着衣角，语带埋怨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拖人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