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揉着纠成死结的眉头无奈地说:“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茶庄出了问题,我已经承诺外面的老主顾一定为他们兑换新茶或退款任便,请他们三日后来兑。茶庄里的茶叶已经封存,正在查明原因。”
“秦掌柜处置妥当,恕我多嘴问一句,库里的茶叶还多吗?是全都如此,还是一小部分?”仁珊问道。
秦掌柜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奶奶虽然没有直接出面插手出苏家的生意,可是出主意搞副来、挖猪拱菌帮林场渡过危机,赴梁城放假信、出主意卖机器让常家尾大不掉这些都是她的手笔,心里对她十分尊敬。听她问起,他也不隐瞒:“库里存着东浦十四家分号连总号的甩的茶叶,红茶、花茶等都没有问题只是绿茶出了问题——等等,库里还有十箱上等铁观音,特地给逢年过节老主顾们送礼备的,还没有拆封。王根,快去库里看看。这些绿茶除了卖掉的一部分,剩下的全在这里,都……”
“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以前卖出的都无问题,只有近半月的茶叶出了事。也怪我,以前我都在柜上盯着,这段时间懒散疏忽了。”他痛心疾首,深悔自己的懈怠。仁珊却知道他为云霞坊的事四处奔波,苏若朴生病以后他一边忙着云霞坊的事情,一边还要顾着茶庄,实在疲累难免疏忽,安慰了他几句。秦掌柜道:“少奶奶,不瞒你说,现在我心乱如麻,也只想到这一步,你要有什么好主意还请你一定要直言相告,苏记茶庄的牌子不能砸在我手里,否则秦某真成苏记的罪人了。”
“秦掌柜走南闯北又是苏家的老掌柜,我年轻识浅哪有什么主意。不过我想既然各分号都是从总号库里提货,咱们是不是底下也检查一下货物,以免出了问题?另外能进到库里的伙计、柜台上卖货的伙计都得好好问一问,茶叶出了问题他们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仁珊知道刘掌柜是苏若朴的心腹,自己出的一些主意都是他去实施的,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秦掌柜明白她的意思,说:“已经派人去了,不管茶叶好坏,我都让封存等查。伙计们都问过了,少奶奶,你来看。”他从桌上拿起两包茶叶放在仁珊面前。仁珊看了半晌,却没看出区别来,她咬了一颗在嘴里,仍然没什么异样。明知道其中必有差别,却找不出差别所在。
秦掌柜道:“这是新茶,这是旧茶,都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只是普通旧茶的话,别说是我,柜上常卖茶的伙计都能区别开来。但这是刻意做过手脚的,颜色、香气都与新茶仿佛,就算是我,不刻意去分辨区分不开。咱们柜上的老伙计又被抽去底下去了,所以才会卖了半个月还未发觉。”
“抽到底下去干什么?”仁珊奇怪地问。按说每个店里的伙计都是固定的,谁干什么活,跟哪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