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真咬！”就在他得意地掌握着她的心意时，夹着食指的两排牙狠狠地咬下来，他吃痛抽出手指不停地甩着。
脏死了！仁珊呸呸吐了两口口水，擦擦嘴角恨恨道：“再敢不老实，还咬你。”
“这真是以牙还牙呀！”他哭丧着脸，一脸哀怨。仁珊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
“你要是再对他示好，我可要吃醋的。”
你吃的哪门子醋？善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搭茬，知道自己一开口，还不知道有多少怪话等着呢。他拦在她腰上的手往紧一收，把她勒在自己怀里，凶狠地说：“跟你说，要是他今天真留下跟你一屋睡，我非阉了他不可。”善儿腭得恨不得钻个地缝儿里去，你好好一个留过洋的军官，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她恼起来，要挣开他的胳膊，老七双手一合，搂紧了不让她挣扎，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平白无故的就成了别人的媳妇，这也就算了。还得替那个窝囊废操心家事，管那么宽干嘛？苏家爱败不败，咱们也管不着。”
“七少爷，你赶紧放开我。”善儿掰开他的手，离他两步站开，看着他说：“你别再这么说了。不管我以前是谁，现在我就是何仁珊，苏家的二媳妇。”
“善儿！你就不替自己想一想，难道要一辈子窝在这何府里跟苏若朴作假夫妻？”老七不理解地问她。
仁珊咬着唇说：“我想不了那么多，何老爷把我嫁过来，一是为了践诺，二是为了帮苏家一把。现在苏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我可不能再添乱。七少爷，你……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她说完这些话，偷觑过去。老七脸上明显的失望，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错了？却见他突然展眉一笑，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样子：“行，那我等你。等苏家渡过了这次危机，就是你不走，我也要把你抢回去！我先去办我的事，你等着我！”没等她说话，飞快地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推窗跳出去。
这人！
明明心是好的，嘴头上非得占点儿便宜。要不是他说没问题，她也没胆子给苏若朴出主意，把德国机器卖给常家。
仁珊望着他身后又落下的窗子，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腿上的伤好了没有，回了梁城好几天他都下不了床，一听说她要回来马上就跟过来。马车不稳，一路上他的腿上伤口裂开了好几遭，自己也不肯吭声，晚上悄悄洗伤口上药。要不是她“偶尔”碰到，还被他瞒着。也不知道伤口愈合了没有，自己刚刚推开他是不是用了力？他这么跳进跳出的，伤口是不是又崩开了？这样想着，心里益发的不安，扯了被子要躺下，枕头上一朵红艳的菊花静静躺着。今天在大嫂院里看花，就数这株红色的菊花好看。小芙说让剪了带走，她没让剪——那是大嫂的心爱之物，却怎么在这儿了？
她深深嗅了一下，冷香入肺。他不会是在门外听着吧？
浓浓的夜色中，偶尔有几颗星闪着，这样静的夜，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