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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姚远昕醒来时已是卯时,梳洗完只是简单地吃了些早饭,便匆匆忙忙赶回家,中途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糕点,终于在午时之前回到了家中。

她一踏进家门,便大喊道:“哥!我回来了!”

有一个人闻声而来,此人气宇轩昂,剑眉星目,他就是宇文煊。姚远昕一看到他就牵这吉光走进前院,又四处张望发现除宇文煊之外这里空无一人。此时,宇文煊也正向她走来,他的衣衫随着风轻轻飘动,姚远昕盼望已久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吉光受到伤害,姚远昕拍了拍它的头,吉光便乖乖的跑到一边去了。

宇文煊突然喊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他的衣衫也随势飞扬起来,比起刚才幅度要大很多。

姚远昕准备迎战,道:“好,出招吧!”

宇文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姚远昕飞奔而来,其中夹杂着一掌,姚远昕并没有硬接这一掌。一年不见,她不知道宇文煊的内力增长了多少,只怕硬接下来自己承受不住,于是婉转的避开,但看到这一掌的威力后,不禁暗喜:“也不是很厉害嘛!”便马上转守为攻,施展了腾云拳的烘云托月和干云裂石,却都被宇文煊一一接住,就在二人僵持不下,难分胜负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姚远昕身后出现,一掌劈过来,姚远昕两面迎敌,不能强攻,只好纵身一跃,反身跳到了宇文煊身后,乘机用决然指封住了他的魄户、心俞等穴。这种点穴手法很特别,也很精妙,只有会这种点穴功夫和武功已达至登峰造极之境界的人才能自行冲开穴道,否则只会自取灭亡。宇文煊自然懂得这种点穴手法,很快就冲开了穴道,这场比武也就随之结束。

吃过午饭,姚远昕梳洗打扮过后,改换了一身华美的女装,走过长廊,来到前厅,厅中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是身穿蓝衣的宇文煊,另一个就是姚远晰,他身着淡绿色的长衫,风度翩翩,美如冠玉。脸部的轮廓,精巧细致的五官同姚远昕十分相似,若不仔细辨别,只怕会被误认为一个人。

姚远昕进入前厅后,随便作在一把椅子上,就转头对姚远晰道:“哥,你为什么偷袭我?”

姚远晰笑笑道:“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不过,你没让我失望啊!”说完,又笑起来。

姚远昕有些呕气似的不再理会姚远晰,又问宇文煊:“文煊,今年冬天你还留在这里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只是“哦”了一声,就起身回房了。

她走过长廊,又穿过一条幽径的小路,才来到她的房间,这些都是姚宇飞精心为女儿设计的,房间也布置得很雅致,总有不同的花交替摆在房间里。东面是一个荷花池,她只需打开屋子里的另一扇门走进平台就可以看到的。打开屋子西面的窗户,就可以欣赏落日。通常,姚远昕喜欢边弹琴边看落日,而这时池中的鱼儿就会争相跳出水面,落成一副“西日欲颓,沉鳞竟跃”的美景,再加上姚远昕清秀的脸庞,沉醉其中的神情,使此景更是美不胜收。

冬天很快就来了,今年又照例下了几场大雪。他们一起过年,又一起给姚远昕庆祝生辰,还要一起等待春天的来临,自从十年前的那一役,他们每年冬天都如此度过。

姚远昕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她于大寒那天出生。虽然那时姚远晰还不到两岁,但他却清楚的记得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而姚远昕也就莫名其妙的特别畏惧冬天,她以前身体很弱,尤其畏惧寒冷,所以冬天从来不外出,直到她十岁那年,姚远晰把她送上雒山学武,她的身体才有所好转,春、夏、秋三季与常人无异,只是每到冬天仍然要赶回家里,待在家人为她营造的温暖里面。

也就在这些时间里,她学会了姚家的点穴功夫——决然指,由于她不喜欢愠麟刀的霸道和专横,便放弃了祖传的刀法。相反,她更喜欢落青云教她的剑法,虽然她还没有一把属于她自己的剑。

冬天很漫长,可她一点也不心急,静静地耐心的等待春天的来临。同时,她会好好的利用这些冬天,有时到乐器房敲奏编钟;有时会在屋里弹琴,欣赏日落;有时会到练功房练习落青云教她的穿云剑法和腾云拳;有时会一天不出房门,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调息;也有时会练练宇文煊教她的轻功羽落术,宇文家以轻功着称,此轻功飘逸灵动,瞬息万变;有时他们三个人也会聚在一起或切磋武艺,或品茗香茶、欣赏美景。总之,冬天对于姚远昕也是很有意义的。

春天总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他们三个人在前厅商议着姚远昕要去闯荡江湖的事。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查访十二年前姚宇飞失踪、宇文桦逝世的原因。

宇文桦是宇文煊的父亲,姚宇飞和宇文桦是十分要好的兄弟,生死与共。所以,宇文煊与姚远昕才会被指腹为婚,但没过几年宇文桦的妻子就过世了,于是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似的生活着,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可是事与愿违,十年前的一个冬日里,宇文桦与姚宇飞同时收到了战书,这战书上没有注明挑战者的姓名,但上面的字却不是用笔写成的,而是通过手指用内力写上去的,他们二人知道这次的挑战者不是等闲之辈,也知道此战再所难免,于是如约应战。

当日,双方去的都是三个人,这让每个人都心存疑惑,不懂武功的雪茸担心丈夫的安危,与姚宇飞、宇文桦一同前去。对方本想以多胜少,而雪茸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有些担心,要知道宇文桦、姚宇飞二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混战中,其中一人趁姚宇飞不备,对他下了毒,使得姚宇飞动弹不得,此人更趁此机会,一掌劈向姚宇飞。雪茸在旁观战,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立即便飞身上去,结结实实的为丈夫挡住了这一掌。此时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姚宇飞正在用内力逼毒,不料妻子会为自己挡住了这一足以使她致命的一掌,他马上抱住口吐鲜血的妻子,鲜血与白雪混在一起更加鲜艳刺目,他心如刀割。

这时宇文桦已勉强击退其他两人,那三人见大事不妙,立即仓皇而逃,二人见雪茸即将断气,便立即给她灌注真气,希望能够保住她的性命。由于刚刚经过一番激战,现在又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雪茸体内,宇文桦体力不支,又受了很多伤,晕了过去,他醒来时发现姚宇飞与雪茸早已不知去向,大雪覆盖了他们的脚印,周围一片死寂,他心系三个孩子的安危,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便马上施展轻功,向雪茸阁飞去。

自父母走后,三个孩子就被留在雪茸阁里,被一群不知名的大人们保护着,其中便有落青云。虽然有很多人保护,但仍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向他们袭来,让他们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宇文桦赶到雪茸阁已是傍晚时分,看到三个孩子平安无事,他总算安心了,但由于过度用功再加上身负重伤,已是日薄西山,他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想三个孩子讲述了这件事后便驾鹤西归了,但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仍不知道那三个人到底是谁。

从此宇文煊、姚远晰、姚远昕三个人便相依为命,保护他们的那些人也因为他们的长大而逐渐离开。十二年来,姚宇飞与雪茸毫无消息,由于那一掌正中胸口,雪茸可能早已撒手尘寰了。

所以姚远昕此行,除了找到父母外,更要查出那三个人是谁,为宇文烨报仇。因为姚远晰和宇文煊都不能离开此地,只能让姚远昕女扮男装,外出打探。试问谁能想到待嫁闺中的大小姐会闯荡江湖呢?这样不仅可以保密她的身份,又方便查探,还可以使姚远昕得到历练,而且宇文煊会在暗中保护她,可说是万无一失。

他们三个一起回想了十年前宇文桦给他们讲述的事情经过,但仍是毫无头绪,于是他们决定让姚远昕去找雪皓。雪皓号称“江湖第一书生”,因为他曾编写过江湖中的英雄榜和兵器谱,且熟知各家武学特点,但所学武功只守不攻,故赞名曰“江湖第一书生”。他也就是雪茸的父亲,姚远昕的外公。找到他,说不定会有那三个人的线索。

一切基本商议好后,宇文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远昕要用什么名字,什么兵器呢?”

姚远晰也附和着:“是啊!不能叫姚远昕,用愠麟刀吧!”

姚远昕虽然长大了一岁,但仍然很调皮,笑着道:“可不可以叫姚远晰或者宇文煊?”

宇文煊、姚远晰异口同声地道:“当然不可以!”

“那……?”姚远昕冥思苦想,突然叫道:“玉清扬,怎么样?”

姚远晰点了点头,重复道:“玉清扬!”他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宇文煊也插话道:“清,视清明也。扬,广扬而颜角丰满,清扬,眉清目秀。”又转头对姚远昕说:“远昕,这很适合你啊!”

姚远昕笑着道:“好!以后我就叫玉清扬。可,我用什么兵器呢?”

“这样好了。”姚远晰道:“文煊给她弄把铁折扇吧!”

“好!”宇文煊答应道。

姚远昕似乎有些怀疑,“铁折扇?”

宇文煊解释道:“此兵器可攻可守,亦可作点穴之用。”

“对啊!”姚远晰笑笑:“热了,还可以扇风呢!”

“真的吗?”姚远昕半信半疑。

姚远晰又说道:“铁折扇只是让你暂用,等你从外公家出来就去流剑阁找穆离,让他给你铸一把剑。”

还没等姚远昕开口,宇文煊就补充道:“穆家世代铸造刀剑,姚伯伯的愠麟刀就是由穆离的父亲穆钟铸造的。”

姚远昕这才“哦”了一声,马上又提出疑问:“他不给我铸怎么办?”

姚远晰道:“放心吧!他是不会拒绝我们姚家的!”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欠铁折扇了。

两天后,姚远昕带着铁折扇,骑着吉光,开始她的江湖之行,似乎从她离开雪茸阁那刻起,她便已不再是姚远昕,而是另一个自己——玉清扬。她要面对崭新的人生,开启自己半悲半喜的命运,去过她向往已久的日子,成为江湖中的一名剑客,一代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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