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你你等一下下。”古良水不顾一切的揪住小公主的后领。
“你干什么？”小公主的神态完全失去了方才与吴佳的样状，斜目看看自己领子上多出的东西，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大斥道：“我说你是哪里来的女人，这么没礼貌，不知道我是谁吗？”
古良水理直气壮的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鸽子，不屑道：“你拿了本姑娘的东西，还在这里跟我讲道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东西在我怀里，你说是你的东西，证据拿来啊！”一向听不进他人说话的小公主，自然也会将此人的话当做耳旁风。
至于这女人同自己说的话，身为公主的她，当然也不会去以解释。从小到大养成的好习惯，除了看不起比自己低等的人之外，其他的，她还算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公主。
但是，对于这个有些自以为是的公主，古良水倒是起了劲。
“阿水，王朝之上，奇葩多的是，如若有一天被欺负了，也不要害怕，因为咱们都是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但是，爷爷，奇葩是什么意思？”
“奇葩乃个性之人。”爷爷享受的眯着眼睛，“也正是这样，爷爷希望你也能蜕为王宫之外的奇葩。”说完，爷爷顺然翻了个身，又晃了两下手中的蒲扇。
睨眼盯着爷爷手中的小扇，古良水明白的点了下头，“爷爷我记住了。”
这些年，爷爷的话，古良水都记得，尤其是这句。
宫中奇葩胜多，想来当初的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吧！抿嘴一笑，古良水顺势收回自己脑中的显像。
随即，她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又将小姑娘朝着身前拉了下，“证据，就在这玩意的腿上。”又是一笑，乘其不意之间，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小鸽子，瞬身向后退了两步，“小姑娘，听见声音了吗？”
空气中弥响的铃铛声很响很响。
然而，这样的证据对于此时正居台阶牙边跪着的小公主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憋着嘴，她委屈的看向那边还在欣欣自乐的女人，喊道：“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我是公主，公主你知道吗？啊，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愈发委屈的小公主，不出意外还是哭了出来。
学着小公主的摸样，古良水单手抱着鸽子，幸灾乐祸的晃了下脑袋，“本半仙当然知道你是公主啊，从小哭到大，怎么现在都快赶上我的个头了，还在这样哭，你不觉得丢人吗？”
“你知道我是谁，还要欺负我，你你等着，我饶不了你。”说着，小公主掂着裙角，委屈的朝着府内爬去。
“如此模样，真是没皮没脸。”眯眼看着地上爬着的女人，古良水也是嫌弃。不过，再看手里安静探眼的鸽子，想来那嫌弃之事也乃多余。顺然，对那女人，古良水也失了意思。
蹲身拿出鸽子腿上夹着的纸条，她小心的将鸽子朝一侧扔了下，“以后聪明点，不要再被逮住了。”
鸽子像是明白一般，冲着古良水猛地呼扇了两下翅膀，随后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让它差点丧命的地方。
抬眼再看一眼鸽子离开的方向，古良水无奈自叹一句：“一样的方式，差不多的地点，想来弗如又要来了。”
“我姐姐肯定想我了，师傅你快点啊？”古良弗如揪着脏兮兮的衣袖，反感的望着不远处依旧悠哉的男人，喊道：“我说你能不能快一点啊，凌日轩。”
凌日轩不为所以然的摇了摇头，浅浅笑了下，“不急，这次不如以前，从你当年对你姐姐做的错事看来，她定是要将那王爷杀了之后，才会离开。”
“那你还不快点。”说实话，这样的师傅，看在眼里，她是真的够了，“难道你真的连你自己师傅说的话，都忘记了吗？凌日轩。”掂着裤腿，古良弗如又气势汹汹的冲了回来。
继续看着徒弟返回的小身板，凌日轩又笑道：“我当然记得，倒是你，何时听过为师说的话。”
“我当然听话了。”方才发生的一切，身为公主的她怎会不管不顾，委屈的捏着公良白亦的袖子，她矫情的抹着眼泪，“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太过分了，她她把我甩到了一边，还抢走了我给哥哥准备炖汤的鸽子，哥哥，我我都是为了你，你你为什么还要包庇那个女人。”
“因为，他是哥哥一直在找的人，那时候凝儿还小。”公良白亦温柔的拂过小姑娘被泪水占矢的鬓角，“所以，不要闹了，好吗？”
公良凝抬眼看着哥哥微微扬起的唇角，随即也没了火气。
就像小时候一样，以前的白亦哥哥回来了，虽然是为了那个女人，但是，只要看着哥哥开心，她就不生气了。
扶下哥哥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公良凝故作温顺的看向那边坐在台阶上护着丑八怪的女人，小声道：“阿水姐姐对不起，凝儿错了。”
事情发展顺序太快，显然让此时还没走出的阴影的白凡凡有了些不解，“阿水，她她叫你呢？”说着，她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身后瞪着的自己的男人，又道：“你还是理一下的好，要不然，那王爷定会将所有的错误都交给我。”她有不自然的咽了下喉咙。
“白凡凡，本王不知道你跟明义是怎么说的？但是，我提醒你以后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要不然我随时要了你的命。”公良白亦如雷贯耳的指着白凡凡大斥道。
白凡凡顺手拉住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前的黎明义，“我，不对奴才记住，奴才以后一定小心。”
“看在明义的面子上，本王暂且相信你。”公良白亦打眼看了下被她揪住的黎明义，随即又有了些火气，“放手，这是你应该碰的地方吗？”他反感的瞪着白凡凡大斥道。
“不是，不是。”低眼看着此时自己出了格的做法，白凡凡快速的松开手，“公子，对不起，奴才错了，原谅奴才吧？”
黎明义沉着脸，看也不看的避开白凡凡，冷冷道：“王爷今日哥哥来接我，那咱们改日再续，如何？”
“好，那你走吧。”拿起桌旁的酒杯，公良白亦淡淡道：“咱们改日再续。”
想起不久前，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离开的黎明义，和不久前明确动机的王爷，白凡凡断是没了再说下去的勇气，退身拉开与古良水的距离，她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后移了步，“小姐，奴才错了，不应该与您离得太近。”
“你没事吧？”白凡凡突如其来的改变，彻底将此时还在沉思纸条的古良水激怒，扶膝起身，古良水不慌不忙的靠着白凡凡走了步，然后不解的皱了下眉，问道：“是不是受刺激了。”
“大胆奴才，给我滚下去。”还没等白凡凡回答，看状不对的御寒，顺势将白凡凡朝着古良水的斜对面推了一把，大喊起来，“离主子这么近，是想死吗？”
瞬即撑起上身，白凡凡略显慌张的俯下头，“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一声声奴才，念在她嘴边，怎会动听。一朝一夕，山水轮流，不知所然之间，今后自己难道就要这样过了吗？不觉的，这样的疑惑顺道也带走了她的安心。陌生时空，陌生空间，连哭她都没了资格。
保留着眼泪，她无措的将头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几下，“奴才错了，求小主，小姐原谅，求小姐原谅。”
“够了。”俯视着地上的女人，古良水又恨了，她恨自己失去了保护这个女人的能力，她恨自己是个利益的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承认自己想过放弃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也承认，在报仇与这个可怜女人之间，此时她真的要放弃了，放弃前日对她的承诺，带她离开的承诺。
含着将要流出的眼泪，忍耐着自己想要心软的情绪，她疾步走到白凡凡的面前，一把领起她的头发，嘲谑的瞪着她，干笑道：“丑就是你的错，如若以后再给我多管闲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以前的古良水就是这个样子吧！无事生非，屈打自己手下的奴才，这样的古良水就是公良白亦可以接受的吗？她不知道，是不是，但她知道，这样的言辞，定会将手下的女人活活逼死。
亦许，也是这样的想法，这次，她不想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爷爷说过，“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就像阿水要改变就必须放下以前的自己。”
爷爷说的对，为了报仇，为了让那个曾经她喜欢的男人消失，她必须要这么做，也必须将白凡凡活活逼死。
一时半会儿的思虑，为了报仇，她毅是没了当初的保护这个女人的心理。
但是，如若白凡凡真的死了，那她应该怎么办？今后她又该如何面对爷爷，如何面对快要找来的弗如。
“姐姐，弗如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所以，弗如希望姐姐学会这些之后，不要伤害别人，更不要杀人。”
“就连公良白亦也不行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年古良弗如的疑惑，在面对这个根本与自己无冤无仇的白凡凡时，她疑惑了。
忍着发根处撕裂般的疼痛，看着这个迟钝的女人，白凡凡笑道：“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