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亦许在她眼里,赐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公良赐,而是,慎儿最信任的大伯,最信任的赐儿。
继续方才没有完成的针线,白凡凡便不再说话。
穿过拥挤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人群,沫儿呼哧呼哧的呼了口长气,喊道:“日轩爹爹,你的药箱,沫儿给你拿来了。”
凌日轩闻着人群中忽然传出的声音,淡然的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男人,“您等一下。”
男人微笑着点了下头,“去吧。”
沫儿抻着脖子,笑嘻嘻的看着眼前冒出的男人,咯咯的又笑了两声,“爹爹。”
“沫儿,我不是说过要你叫我哥哥或者大伯吗?”凌日轩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小手紧紧护着的药箱,朝着身上提了一下。
沫儿不服气的努了努小觜,委屈的瞥着自己腾空的小手,“你就是沫儿的爹爹,就算娘亲和慎儿不同意,你也是沫儿的爹爹。”
沫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亲生的一样,可是,为了阿凡的幸福,他坚决的瞪大眼,严肃道:“不是,我不是,你姓公良,不姓凌,记住了吗?”
“没有记住。”沫儿执拗的摇了摇头,便窜着气跑开了。
望着人群左侧呼哧离开的孩子,男人笑着走向凌日轩,“原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是和白凡凡的吗?”
“不是,”凌日轩顺势变了脸色,“那是你和她的孩子,五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晚上睡觉也是改不掉说梦话的老毛病,因为孩子总是生病,所以我陪过几晚,每次到了夜深,她都会癔症喊你的名字,我想今日您能来这里找到我,也是弗如她们通风抱得信。”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坐桌前走了两步,“等我收拾好东西,带你一同回去。”
听着他同自己的诉说,公良白亦并没有说话,可能因为错,让他毅然没了当初的气势。
而且,那个白痴即会如此隐瞒,想来误会亦是极深。
收拾好东西,凌日轩提着药箱走到他身旁,冷冷道:“她很爱你。”
很爱你,以前不曾明白,此今他却比谁都要明白,爱一个人很难,爱上一个人更难,可往往能够证明爱的除了时间和距离还会是什么?
那夜,他得到她,可从未想过,她会怀上属于她们的孩子。所以,此时,他并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的跟着他。
“阿凡,有客人,出来吧。”凌日轩如同往日冲着厨房喊道。
闻着门外的声音,盯着眼前抽泣不停的沫儿,白凡凡一阵懊恼,但还是憋了气,好声好气的拉过孩子,“不哭了,男子汉难道忘记了吗?”
“可是,咯,娘也说过,咯咯,我是人,有心啊。”孩子颤斗着小手,久久不肯放她离开。
“凡凡。”公良赐拉着一身伤痕的慎儿从后门走进厨房。
“阿娘。”慎儿有意朝着公良赐身后躲了一下。
感受到孩子的恐惧,公良赐结结巴巴道:“孩子,孩子小,不懂事,今日不要打了好吗?”
头也不回,看也不看,每日相同的戏码,她已然厌恶。
可再想,一边是哭泣不停的沫儿,一边是稍作没看就又打架的慎儿,一阵头痛,白凡凡屏息调整了下心境,弯身将沫儿抱在怀里。
沫儿条件性的勾住她的脖子,将小脑袋听话的歪放在她的肩膀上,“娘亲,沫儿想爹爹了。”
白凡凡轻轻拍了两下他已经被汗水进透的后背,侧脸在他矢乎乎的小耳朵上亲了一下,“娘亲知道。”说完,她又温柔的看了眼躲在公良赐身后的慎儿,随即将沫儿抱着拉开,递给公良赐,“赐儿,都交给你了,我出去了。”
公良赐听话的接过沫儿,“去吧。”
“赐儿,阿娘不会气疯了吧。”慎儿探头看着白凡凡好似生气的背影,揪着公良赐小声道。
公良赐反手摸着他的小脑袋,淡淡的笑了一下,“不会,你娘脾气好着呢。”
沫儿勾着公良赐结实的脖颈,弯头望了眼底下受伤的哥哥,“慎儿还是那些家伙吗?”
“是,”慎儿无奈的扬起小脑袋,扫着沫儿被泪痕灌满的脸蛋,“倒是你,不要学阿娘的口气,小心我揍你。”
孩子终究是孩子,拖着沫儿的小身子,再扫身后紧紧拉着自己的慎儿,公良赐轻声道:“慎儿不能再乱跑了。”
“我知道了,爹爹。”慎儿理所当然的晃了两下被打的通红的小胳膊。
这一次,公良赐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