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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须弥山前舞旋月,无底洞中救耄翁

旋荣跃过府墙,见墙外街上已调来整队人马,为首一名军官摔在自己马下,肩头上插着一支羽箭。地上还躺着十多个“哎哟”乱叫的弓箭手,每人腿上都中了一箭,一看便是射杀光波翼不成,反受其罚。

不过光波翼被弓箭手这一阻挡,也未能走远,旋荣紧紧追上前去。二人一前一后,在屋脊上纵跃而行,忽起忽落,便如山间两只奔跃的梅鹿一般。

此时离开刺史府渐远,光波翼忍术已然恢复,遂施展起奔腾术,速度遽然加快,旋荣的奔腾术远不及光波翼,被他越甩越远,不免暗自着急。

忽闻空中有人叫道:“旋兄,我来助你。”

旋荣抬头看时,却是鹤紫云驾鹤赶来。原来鹤紫云适才在刺史府中,一直在暗中观看二人打斗,后来见二人一前一后跃出府外,便也随后奔出,召唤来灰鹤,乘鹤追了上来。

鹤紫云降落在旋荣身边,从鹤背上下来,说道:“旋兄,你快乘我的鹤儿去追那刺客。不过,切记不要超过三百里!三百里外,我的御鹤术之力无法达到,鹤儿承受不住一人之重,旋兄定然会被摔下。切记!”随即又对那灰鹤说道:“雨郎,拜托你了。”

那灰鹤竟似能听懂人话,仰头鸣叫了一声。

旋荣忙道了声谢,坐到灰鹤背上,那灰鹤倏然飞起,速度果然奇快。

趁那二人说话工夫,光波翼已跃过北面城墙,奔出城去。

奔出三四里远近,光波翼忽见空中有一大只黑影从头上掠过,心中暗忖:“是御鹤族忍者追来了吗?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光波翼的奔腾术实属一流,若在平坦路上,每个时辰最快可奔行四百里。除了风族忍者施展风行术外,罕有人能比他更快。西道长老风子婴的风行术,最快每个时辰可奔行六百里,风族其他高手也可达到五百里左右。上次风陆机与鹤青云比试,二者速度不分上下,是以光波翼惟忖,那灰鹤飞行的速度应比自己略快不多,按理说,御鹤族忍者纵要赶上自己,也要在出城后八九里之外,怎会刚刚出城三里远便超过自己?

又奔出里许,前面果然已站着一人一鹤拦在路上,却见那人竟是旋荣。

光波翼笑道:“怎么,旋将军已改做了御鹤族的门人了吗?”

旋荣哼了一声道:“我见小兄弟武功不弱,不知忍术是否也同样高明,在下还想领教一二。”

光波翼调笑道:“旋将军是想用鹤顶针对付在下吗?”

旋荣知道光波翼是在嘲弄自己奔腾术不及他,却借用御鹤族忍者的灰鹤追赶他,不禁心中气恼,冷笑道:“但愿你的忍术也同你的伶牙俐齿一般厉害。”说罢双手结印,默诵咒语,身后立时飞出十五轮子母月,每一轮子母月均飞速自转,同时各月轮首尾相继而飞,在空中绕成一个直径三四丈长的环形,将光波翼围在环心之中,十五轮子母月也如十五面小银镜一般悬在空中。

旋荣道了声:“得罪了!”只见十五轮子母月骤然启动,开始围绕环心飞速公转,围成的圆圈瞬间缩小成丈余大,形成一道寒光闪闪的月环,月环快速移动,内缘径向光波翼的脖颈割去。

光波翼身子一缩,躲过月环,不料那月环也随之下降,眼看便要触到光波翼,光波翼陡然向后一个滚翻,堪堪避过,那月环立时又追了过来。

光波翼不再躲闪,只听“当”的一声响,光波翼身体右侧蓦地升起一根浑圆的石柱子,将右旋而至的子母月向光波翼身体右后方震开了去。第一轮子母月飞离了原有轨道,后面的子母月便也随之改变飞行轨迹,使得这十五轮旋月仍保持以同一圆心飞旋,又将光波翼围在月环当中。

旋荣细看光波翼身边那石柱子,却是一条大石在飞速右旋,以至于看上去像根浑圆的石柱,子母月便是被大石以旋转之力震开。

月环绕着光波翼转了两周,忽然定在空中,又倏尔旋转起来,却是与适才方向相反,左旋成一道月环,迅速向光波翼袭来。

光波翼便在身体左侧化出一块左旋的大石来抵挡。孰料月环未及触到光波翼,忽而分成大小两道月环,大月环仍水平旋转,将光波翼团团围住,小月环却很快竖立起来,与地面垂直飞旋,大小两道月环便形成一平一竖,垂直交叉之势,却仍是共有一个圆心。

小月环竖直之后,迅速前移,眼看便要将光波翼劈成两半。

此乃旋荣诱敌之计,他初见光波翼能化出大石来抵挡子母月,便知道自己纵然改从左侧进攻也是徒然,却仍然逼迫光波翼在身体左侧也化出大石来,目的便是要让光波翼在临敌危急时刻,形成习惯性防御,即不假思索地见招拆招。只要光波翼前两次均以旋转的大石防御子母月,则此番见小月环竖直袭来,也极有可能习惯性地在面前头上化出一块平行于地面旋转的大石来防守。

但此番与前两次不同,小月环直径只有五六尺长,旋至光波翼面前时,是从斜上方袭来,只能劈到光波翼的胸腹部。光波翼若在头顶正上方化出大石,则根本无法挡住月环。大石若是化在光波翼面前斜上方,则只要旋荣在月环与大石接触的刹那,略将月环前移一点,月环将撞到“石柱”前缘,改变轨迹后,月环正好绕过大石,劈到光波翼头部。

临敌之时,情势危急,常人往往很难在短时内将各种变化考虑清楚,特别是光波翼初见旋月术,对月环的变化还不甚了解,是以旋荣这一招,的确暗藏极大杀机。

只见光波翼向后退开半步,同时双手结印,左右身边大石蓦然隐去,却在身体周围化出许多土石,瞬间便将自己团团包裹住,形成一座奇怪的山形,上下两头粗大,中间细窄,好似两座山以山顶相对摞在一起,有两丈来高。

这怪山同样飞速右旋,小月环甫一碰触山顶,便被怪山旋转之力甩向光波翼身体右侧。

转眼之间,怪山四周便旋起一股气浪,卷起地面的沙石,有如奔腾的滔滔江水一般,随着怪山一同旋转。那气浪越转越快,比怪山的旋转速度更加快上一倍。倏尔,气浪外围又升起一圈土石所成的围墙,上细下粗,好似连绵成环的群山,却只有怪山一半高。这一圈环山也与中心那怪山以相同的速度旋转。

那大月环本来靠近光波翼身后不过一二尺远,此时却被怪山、气浪与环山逼得不断远离,也不断扩大,渐渐成了直径四丈多长的大月环。小月环也被逼得完全向一旁横转了过去,扩成比大月环略小一点的月环。

光波翼身周的环山、气浪却不停止,仍不断扩张,片刻间便又扩升出四重气浪,四重环山,层层环绕,气浪均比环山的旋转速度快上一倍。

旋荣心下大为惊惧,暗叫:“莫非这就是须弥山术?”当下不敢大意,忙向后退开七八丈远,将十五轮子母月收到自己面前,静观其变。那灰鹤见状也退到旋荣身后数丈开外。

原来这正是地部大类想运忍术——须弥山术。

“须弥山”乃是佛教中所说的一个小世界之中心,此山山形独特,上下皆大,中央独小,其外围绕有八重海、八重山。最外围一重海名曰“咸海”,咸海之外第八重山名曰“铁围山”。铁围山之外,东西南北各有一洲,分别为东胜神洲、西牛货洲、北俱卢洲和南瞻部洲,我们这地球便是南瞻部洲所在。

(按:依佛教说法,一日一月环绕须弥山,其东西南北四大部洲,皆有生命存在。我们居住的地球便是位于南面的瞻部洲。似这样的小世界一千个,即为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即为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即为一个大千世界。是以一个大千世界也被称为“三千大千世界”,即从此来。)

须弥山术乃是模拟上述形制而成的忍术,其中各重山、海皆有不同妙用,威力极大。

寻常忍术对于修炼者自身忍术修为并无特殊要求,只是随着修炼者忍术修为不同,而展现出不同威力罢了。如“旋月术”,旋荣身为色忍时便已学会此术,如今他已修成想忍,却仍是施展同一种旋月术,不过其威力早已大大增强。然而这“须弥山术”,既然称为“想运”忍术,乃是因为只有忍术造诣达到想运以上阶次的忍者,即通常所说的“想忍”,方可修炼成功。

当年四道长老受封为国忍,各向懿宗皇帝呈现一术,坚地长老便施展了这须弥山术,故而此术得以闻名于诸道。旋荣自然也听闻过此术,知道此术厉害,今日一见,怎不吃惊?只是他不谙此术精妙之处,是以退守静观。

此时那“须弥山”周围已然升起八浪八山,第八重气浪尤为高、厚,呼啸飞旋,夹着一股浓浓的咸味,犹如海上飓风一般。旋荣暗叹:“果然是咸海。”

最外围一重环山也格外奇特,全由黑灰色岩石所成,犹如一面铁围墙相似,正是“铁围山”。此山甫成,旋荣便觉有股强大吸力,将那十五轮子母月向“铁围山”吸去,他忙全力施术,方将子母月稳住。

过得片刻,旋荣发现这须弥山术再无其他变化,心道:“莫非此术只是用来防守的吗?”便欲一探究竟。再想这须弥山术重重设防,实难下手攻击,然而那须弥山上方却是一处空当,十有八九为此术要害所在,当下便将那十五轮子母月单独飞出一轮,高高飞起。只见那月轮垂直旋转,愈旋愈大,直旋成原来数倍大小,如一面偌大的银镜,周边冷光森森,令人不寒而栗,猛然俯冲而下,袭向须弥山顶正中。这一击似有万钧之力,下面纵然是座万仞高山,仿佛也会被这月轮劈开。

不料那月轮刚刚飞到须弥山顶上七八丈高处,忽然速度锐减,藉着飞旋的巨大惯力,又下冲了四五尺,便开始在空中回旋,好似掉进漩涡中一般,只是这漩涡乃是上下倒置的,那月轮眨眼间便被冲上了天空。

旋荣大惊,忙将月轮收回,此时方知,那须弥山上空竟有无形气浪守护。

原来那八重气浪悉是斜指着须弥山顶而旋转,故而山顶上实有八重气浪飞旋守护,形成八重倒漩涡,好似一座八层的伞盖。那气浪愈向上则愈清,故而旋荣以为山顶处空无所防。

一击不成,旋荣略加思索,变换手印,将十五轮子母月连成一线,好似一条长链,以最边上一轮子母月为圆心,整条长链飞旋起来,越旋越快,竟成了一面直径两丈多长的硕大月轮。此是旋月术中极为厉害的招数,称为“十五月寒”,却是一种只攻不守的打法。

大月轮平行地面半人多高,向最外层“铁围山”飞去。

铁围山右旋,大月轮同样亦是右旋,二者相触,发出巨大的金石撞击声,铁围山竟被大月轮齐齐地削去一截。铁围山旋转一周之后,便均已成了平顶的半截山。

旋荣心下大喜,见自己的绝招果然奏效,正待催动大月轮继续前行,忽然那半截铁围山开始碎裂,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断飞出,袭向旋荣。

旋荣闪身躲过一些碎石,忙将子母月收回,分别以三、五、七轮子母月,形成三面月轮挡在身前。

只听光波翼哈哈笑道:“旋将军,听说你这子母月有十二般变化,如今我均已领教了。”

旋荣一怔,冷笑一声道:“如此几个回合,你便知晓这子母月的十二般变化了?你且说说看,都有哪些变化?”

光波翼道:“所谓十二般变化,不过是说这子母月可远可近、可快可慢、可大可小、可分可合,可顺旋亦可逆转,可水平而转,亦可倾斜乃至直立而转。虽说大数只有十二,然而若是合以十五轮子母月,的确可有无穷变化,不知对否?”

旋荣闻言大为诧异,不想子母月的十二般变化果然被光波翼说对了。自己与他交手不过几个回合,他竟然便已将子母月的十二种变化悉数了然,可见此人必定不是凡庸之辈。当下说道:“足下见识不凡,这须弥山术也果然精妙无比,足下莫非便是皇帝钦封的忍者、坚地长老的弟子光波翼?”

光波翼道:“不敢当,旋将军,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甫落,只见袭向旋荣的碎石遽然增多,滚滚而至,好似流星雨一般。

旋荣身前有大小三层月轮为盾,并不在意。

不多时,流星袭击的角度开始不断变化,有从左侧袭来,有从右侧袭来,眼看那三层月轮已无法阻挡碎石。旋荣当下又变换月轮,分别以一轮、两轮、三轮、四轮、五轮子母月为一组,由内而外,在身体周围形成五重月环,每一重月环并非以相同轨道旋转,而是不断变换轨迹,围绕身体极速旋转成一球状。如此,这五重月轮便如五层钢球一般将旋荣团团护住。

一时间,月轮狂舞,石火四射,碎石撞到球面,立时便被击飞,偶有能透过外层的碎石,也难以过得第二层。

相持片刻,须弥山术蓦然消失,旋荣面前空空荡荡,再无半个人影。旋荣不敢立时收术,忽听光波翼在他身后哈哈大笑道:“旋将军,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今日恕不奉陪了,后会有期!”

旋荣回身看时,却见光波翼已拔足向北飞奔而去。

旋荣忙收了忍术,想要骑上灰鹤再追,却见那灰鹤瘫倒在地,原来已被光波翼拍得晕死过去。旋荣急得抚摸那灰鹤大叫:“雨郎!”一时间哪里还能唤醒。他自知奔腾术远不及光波翼,只得顿足作罢,不由得心恨难忍。转念又想,自己即便追上光波翼,以适才二人几番较量来看,只怕非但奈何他不得,倒更有可能反受其制。这光波翼年纪轻轻,忍术竟有如此造诣,加之机智多谋,难怪被小皇帝委以重任。今日若不是有遮楚天在府中,难说黄巢是否尚有命在。念及于此,旋荣不觉叹一口气,抱起灰鹤,黯然返回建州城去。

光波翼展开奔腾术,一口气奔出百余里,方停下稍事歇息。随即又启程,到达铅山场时,天已放亮。

光波翼放缓脚步,来到澄波桥旁。此时桥上尚无多少行人,半晌方能见到一二人过桥。鹤明、鹤欢二人却已守在桥头,等候那酒肆开门。

光波翼装作过桥的行人,若无其事走到二人身边,漫不经心地向二人看了一眼,忽然大惊失色指着二人身后大叫:“啊!”

二人忙回头去看,却登时都晕倒在地,原来均已被光波翼从身后点了穴道。

光波翼将二人用各自的衣带捆了,一手一个将二人提在手中,来到铅山场守军营中,亮明钦差参事身份,请求派出一辆马车,押送两名人犯前往信州城。营中守将自是热情接待,忙依照光波翼要求备好车马随从,给两名御鹤族忍者带上重镣,即刻启程上路。

两地相距不过六十余里,一个多时辰即到。

李义南见光波翼这么快便回来,心下甚喜,又见他押解着两人,忙问细情。光波翼略将几日经历说了,当下请李义南再与自己合演一出戏,以便从两名御鹤族忍者口中套出要紧情报。

且说鹤明与鹤欢被关在一间小屋里,正暗自嘀咕,不知被何人暗算,忽见鹤祥云也身披镣铐,被一方脸将军推进门来。那将军正是李义南,鹤祥云仍为光波翼所化。

二人忙叫:“三哥?”

鹤祥云也讶道:“鹤明、鹤欢?你们……”

李义南冷笑一声道:“现在不是你们几个叙家常的时候,老实说,鹤野天那老头儿被关在什么地方?”

鹤祥云道:“将军,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老头子已经被人家给救走了,您再逼问我们也是无用。”

鹤明与鹤欢也在一旁帮说道:“是啊,是啊,老头子确实让人给救走了。”

李义南道:“好,既然你们都说他被人救走了,那你们便告诉我他过去被关押在何处,由何人看守,我自会派人往翠海去看一看,他是否当真已被人救走了。”

鹤祥云忙说:“好,我告诉你。”

李义南却摆手道:“哎!你若这般告诉我,我怎知你所说是真是假。我要你们三人分别单独告诉我,还要画出一幅详细地图来,如果有谁说的、画的与其他两人不同,我便砍了他的脑袋!”说罢唤来几名守卫,将鹤祥云与鹤明架了出去,分别关进另外两间小屋。

不大工夫,光波翼进来,与李义南一同审问鹤欢,又命他将地图画出。随后二人又去鹤明处,同样逼他画出地图,并详细说明了路线、走法。

光波翼见那二人所说、所画果然不差,确信鹤野天必定被关在那里无疑。

当下李义南又将鹤明、鹤欢关于一处,二人正自忐忑,忽见鹤祥云大摇大摆地走进牢房,向李义南拱手说道:“李将军,这回您总该相信我了吧。”

李义南笑着回礼道:“鹤将军诚心向圣上尽忠,在下一定向圣上奏明,日后鹤将军前程无量,可莫要忘记在下啊。”

鹤祥云也笑道:“这个自然,在下怎敢忘记将军栽培之恩。这两个孽障便交与将军发落,在下这便告辞了。”

李义南点头道:“鹤将军回去之后,切须小心从事。至于鹤将军委托在下之事,在下一定尽快办妥。”

鹤祥云忙施礼称谢,与李义南道别而去。

鹤明与鹤欢此时心中怒不可遏,只道是鹤祥云做了朝廷的奸细,将他二人出卖了。

出了牢房,光波翼与李义南一同向张璘辞行,李义南却当真是受了光波翼之托,亲自率领一小队人马,押送鹤明与鹤欢北上长安,免得被那二人走脱,泄露消息,坏了光波翼大事。

那御鹤族忍者除了御鹤之外,唯独长于发射鹤顶针等暗器,其他并无特别厉害之处。是以光波翼早已搜去鹤明、鹤欢身上诸物,又让人给他二人带上粗镣重铐,以极粗重囚车载着二人,并在囚车外支起布棚,不令外人见到车内二人,这才放心让李义南押送二人进京。

光波翼送李义南到江州,便与之分道扬镳,独自西去。

正月十五,白月初生,鸟兽休息,夜路分明。光波翼赶到翠海,按照鹤明与鹤欢所画地图,过大瀑布之后,沿西边山沟而行。

为免暴露行踪,光波翼进到翠海之后便不敢奔行太快,一路留心四周动静。走出数十里,过了一条狭长草海,水域豁然开阔。月光之下,结冰的湖面莹透如镜,湖面上片片枯草和缓了冬夜的寒冷,却平添了几分苍凉。

光波翼知道此湖即是鹤明与鹤欢所说的“鹤舞湖”,又名“鹤池”,御鹤族忍者的村邑应当就在前面,便紧贴东面山脚而行,不久,果然看到西岸上灯火隐隐。

绕过这群房舍,眼前一座孤峰突兀而起,宛如破土刺出的阔剑,直指云霄,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剑峰。

光波翼悄悄攀上剑峰身后东南侧山坡,边走边四下察看,始终未见御鹤族忍者人影。待攀到半山腰处,已然看见一块大石,便如那剑峰一般模样,却只有一人多高,正如鹤明与鹤欢所说无异。

光波翼心下纳闷,这大石后面便是囚禁鹤野天的深坑所在,为何不见有人在周围守护?便不敢贸然走近大石,却在四周逡巡、侧耳细听,忽然听到南面隐约传来人声,当下循声向南去察看。

走出一里之外,人声已清晰可辨,乃是从前面不远处一个小山窝后面传出。光波翼便在那山窝北面三四丈外俯下身来静听,同时施展伪装术,将自己伪装成一丛灌木。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你快些将这圆子吃了,我该回去了。”

一个男子却道:“急什么?今夜上元佳节,咱俩在此团圆一番不好吗?”

女子道:“去你的,我若再不回去,只怕过会儿就有姐妹去房里寻我了。”

男子道:“怕什么,你不是将房门反锁了吗?明日只说是睡熟了,懒得开门。这大好佳节,你舍得让我独自在此守夜吗?”

女子笑道:“好端端的,谁让你非要替那些小鬼值夜?平日也从不见你值夜,今日怎的突然心疼起兄弟们来了?”

男子道:“我才懒得理那些小鬼,还不是为了能抽出身来与你相会?不然今夜定会被他们拉去吃酒。平日咱俩一个在翠海,一个在秦山,难得相聚,今夜可是良宵难逢啊。”

女子道:“想得美,谁同你良宵?”

男子嬉皮笑脸道:“好灵芝,你莫再折磨我了,快让我亲亲,我想死你了!”

女子轻骂道:“我才不呢,讨厌!唔……不要……”

光波翼心道:“这可真是巧了,莫非是鹤祥云与鹤灵芝在此偷情吗?”

忽见鹤灵芝从小山窝中站起身,骂道:“你这色鬼,就知道欺负人家!我要走了。”

鹤祥云连忙起身拉住鹤灵芝的手道:“灵芝,今晚……你别走了,好不好?”

鹤灵芝故意嗔道:“三哥,你别忘了,我可是鹤欢未过门的妻子!你怎可如此无礼?”

鹤祥云说道:“鹤欢?他算什么?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鹤灵芝冷笑道:“那你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难道我能嫁给你吗?”

鹤祥云讪讪道:“灵芝,你别急,我会慢慢想办法,早晚都会娶你。”

鹤灵芝又是一声冷笑,道:“慢慢想办法?难道要想到地老天荒吗?既然你那么怕家里的母夜叉,还来招惹我做甚?”

鹤祥云赔笑道:“灵芝,你别生气嘛。我倒不是怕那母夜叉,只是她的两个兄弟都不好惹,连我大哥都惧他们三分。唉!除非……”

“除非怎样?”鹤灵芝追问道。

“除非你先委屈一时,暂且……做小,日后咱们再慢慢算计那婆娘。”鹤祥云试探着说道。

“放屁!”鹤灵芝怒道,“我鹤灵芝又不是没人要,非要嫁给你鹤祥云不成?”说罢拔腿便跑。

鹤祥云忙在后面追道:“灵芝,灵芝,你别生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二人一前一后经过光波翼身边时,并未觉察到他。光波翼待鹤祥云走过,迅速起身,点了他背后两大穴道,鹤祥云登时僵在那里。

鹤灵芝跑开一段,见鹤祥云不再追喊自己,心中更加气愤,当下鸣一声口哨,招来她的灰鹤,骑上鹤飞回家去了。

光波翼恼恨这鹤祥云心术不正,上次在秦山中便是他邀来毛族忍者围攻、调戏沐如雪,今日又见他勾引调戏族中兄弟的未婚妻,便欲借机惩治他一番,当下抓住他两肩,向外一分,鹤祥云双肩登时脱臼。可怜鹤祥云尚未见到偷袭者面目,便痛得晕死过去。光波翼又以重手补点了他几大穴道,令其六个时辰之内无法醒来。

光波翼将鹤祥云暂时藏在一个树丛中,重又回到那块剑峰石处,见那大石身后有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光波翼将石板搬开,果然现出一个直径二尺左右的坑口来。

光波翼路上早已买好了一条二三十丈的长绳,缠在腰间,此时解下长绳,一头系在坑口旁的一棵大树上,另一头投入坑中,自己顺着长绳滑入深坑。

那坑壁修葺得甚为光滑,光波翼下滑了十余丈深,忽觉坑道变宽,又滑下丈余,方触到坑底。光波翼心道:“这坑挖得如此深,难怪鹤明他们把它称作‘无底洞’。”

坑底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空气也颇为稀少,又复臊臭难闻。光波翼侧耳凝神听出自己右侧不远处有微弱呼吸声,便一手抓住绳索不放,向右挪动两步,果然触到一人。只听那人从地面发出极低极小的一个声音,问道:“你是谁?”便似附耳密语一般,完全以气声说出,幸亏光波翼耳音极利,方可听辨得清楚。

光波翼忙蹲下身子,反问道:“您可是鹤野天鹤老前辈?”

那人又以气声说道:“正是。”

光波翼说道:“在下光波翼,特来营救前辈,有话咱们出去再说。前辈还能站起身吗?”

鹤野天道:“我手脚都已废了,无法动弹。”

光波翼心中一惊,暗道:“那些御鹤族忍者怎的如此残忍?竟将自己的老族长手脚尽废!”当下说道:“前辈,那就只好先委屈您老片刻了。”说罢将鹤野天从地上扶起,在他胸腹、两肩、两腿交叉绑好绳索,以确保吊起绳索时,可保持鹤野天身体直立,而不会卡在坑道中。

绑好绳索,光波翼将鹤野天抱到坑底中心,自己先拉着绳索,半攀半蹿地迅速出了深坑,然后又将鹤野天拉了上来。此时方借着月光看清鹤野天的形貌,只见他骨瘦如柴,须发、两眉白如霜雪,衣裳已破烂不堪,浑身又脏又臭。

光波翼将鹤野天身上的绳索解开,让他靠坐在那块大石上。又跑去将鹤祥云拎了过来,将他衣裤剥下,为鹤野天换上。再以绳索绑住鹤祥云两脚腕,头下脚上从坑口顺了下去,并将绳索扯断,扔下深坑,重新盖上石板。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鹤唳,光波翼抬头望见一只鹤影正从东北方飞来,心道:“莫非是鹤灵芝又飞回来寻鹤祥云了吗?”忙收起坑外的半截绳索,抱起鹤野天,将他藏在数十步外一处树丛中,以伪装术将他化作树丛模样,自己则变身成鹤祥云,走回坑口。

只见大石前降下一只灰鹤,从鹤背上下来一名女子,却并非鹤灵芝,向光波翼唤道:“三哥!”

光波翼迎上前,不知该如何称呼这女子,只得应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说道:“今日是上元节,三哥一个人在此值夜,我怎会不来探望?”说罢提起手中的食箧,送到光波翼面前。

光波翼微笑说道:“有心了。”伸手接过食箧。

那女子一怔,随即问道:“三哥,还有别人来看过你吗?”

光波翼忙说:“没人来过,你莫乱猜。”心中却道:“不知这女子与鹤祥云是何关系?”

那女子说道:“适才三嫂来我房里,说她明日想回娘家一趟,怕你不答应,故而托我来跟三哥说说。”

光波翼闻言心中暗忖:“听这女子口气,莫非她是鹤祥云的妹妹鹤彩云?适才听鹤祥云与鹤灵芝对话,似乎鹤祥云颇为惧内,却怎会托人央告鹤祥云,请求允许她回娘家?”一时不明就里,只得说道:“她自己做主便是,何须问我?”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那我回去转告三嫂便是。三哥,你快趁热将酒菜吃了吧,我回去了。”

光波翼点头道了声“好”,目送那女子乘鹤而去。

不想那女子甫一上天,甩手便发出数枚霹雳针,被光波翼躲过后,悉数插进地面爆炸。

光波翼大惊,心知那女子必定识破了自己不是鹤祥云,却不明她何以识破。故意问道:“你这是何意?我鹤祥云哪里得罪了你?”

那女子冷笑道:“你休要再装模作样,你根本不是鹤祥云!快说,你究竟是何人?将我三哥怎样了?”

光波翼此时确知她便是鹤彩云,仍假装讶道:“四妹,你何出此言?我不是你三哥却是谁?”

鹤彩云哼一声,道:“我三哥右手食指有残,你的手指却完好无缺。再说我三嫂根本不在翠海,你却不知!还想继续装神弄鬼,欺骗本姑娘吗?”

光波翼这才明白,原来鹤彩云适才在与自己手递手传接食箧时,忽然见到自己右手食指无缺,便起了疑心,随即故意拿三嫂的话来进一步试探自己,从而确知自己并非鹤祥云。可见这小女子颇有心机。只怪自己粗心,适才制服鹤祥云之后,匆忙将他藏在树丛中,后来又缚住他双脚,将其投入坑中,并未留意到他手指有残。幸而前番自己变作他的模样,诱骗鹤明、鹤欢时,并未在那二人面前露过右手,否则也早已被识破了。

其实铁幕志曾在翠海见过鹤祥云的残指,只是后来在向光波翼陈述经历时,忽略了此节,而光波翼那晚在秦山中看见鹤祥云时,却不曾见过他的手指,自然不知道他有残指之事。不想铁幕志这一小小失误,却为光波翼带来大大麻烦。

只见那女子又射出数枚鹤顶针,随即吹起鹤哨,在光波翼头顶上空盘旋不去。

光波翼一边躲过飞针,一边抓起一把石子,射向空中那灰鹤。

石子破空之声颇响,鹤彩云驾鹤轻易闪过,不料光波翼已在石子中杂有两枚星镖,射向灰鹤躲闪的去路。鹤彩云果然未能察觉,灰鹤躲过石子后刚好被星镖击中,惨唳一声,便要栽下,鹤彩云忙极力控住灰鹤,勉强降落在剑峰脚下。

光波翼收了变身术与伪装术,将鹤野天从树丛中抱出,用剩下那段绳索将鹤野天缚在背后,向山顶奔去。

奔到山顶,听得几声鹤鸣,想必是其他御鹤族忍者听到鹤哨响,已乘鹤赶来。

鹤野天忽在光波翼背后说道:“你可从此一直向西,下了这座山,沿山沟向西北走,那里林木极密,他们在天上看不到咱们。”

光波翼答应一声,拔足西奔下山,山下果然是一条通向西北的沟谷,谷中林木高大茂密,只是杂草丛生,且多荆棘,罕有下脚之处,常人根本无法行走。

好在光波翼脉气充沛,奔腾术极为高明,虽然背负一人,仍可蹬荆踏棘,飞纵奔腾,足下只要稍有借力处,便可蹿出数丈之遥,比之铁幕志,着实高明甚多。

不多时,光波翼便已奔出十余里,那山谷渐渐转成向西延伸。继续前行二十余里,便到了山谷尽头,眼前又是一座峻峭高山。

鹤野天又道:“翻过前面这座山,便是翠海口子通往松州的路,不过咱们若走此路去松州,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光波翼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好去处吗?”

鹤野天道:“若是翻过此山之后一直向西,大约六十里外有一个山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们决计寻不到那里。不过六十里乃是从天上飞去的路程,若在地上行走,只怕少说也要一百七八十里远,而且这一路尽是崇山峻岭,艰险难行,不知道小兄弟能否走到那里。”

光波翼微微一笑道:“只要您老尚能记得路径便好。”说罢飞身纵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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