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牧凌绝的神色忍不住动了一下，如同之前一样，眼中露出了怜惜之情，话语也柔和了不少：“如何能够解除你身上的封印？”
“将我送到牧寒峰身边，用他的血就可以。”锦瑟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性子变的更为偏激起来，可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难道就这一个办法？”牧凌绝看着她这样，实在不忍心让她去涉险，可以利用的人很多，但是能够让他珍惜的人很少。
面对他的质问，锦瑟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怜悯我吗？我不需要，而且我也没有留在这的必要，如此碍眼的事情我之前不会做，现在依然不会。”
她从小心高气傲，对一切事情都不挂于心，唯独对牧凌绝多了一份牵挂，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见，竟然是这种场景，她变成了多余之人，既然是多余的，她自然会选择全身而退，就算不能得到牧凌绝的爱，她也要想办法让牧凌绝记住她。
牧凌绝看着她刚强的脸颊，许久才道：“我尊重你的意见，只是你要记住，你的双手不能沾染献血，不然你会大难临头。”
锦瑟用沉默来代替回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能杀了她，却没有人能够束缚住她，她之所以选择说出真相，就是想要自由。
牧凌绝知道劝谏不住她，话点到为止，他走到门口：“你想什么时候走，我自会派人送你前往。”
“明天，我要千月夜送我去月夜国。”锦瑟挑衅一样的看着他。
“不行！”牧凌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现在月夜国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对付他们，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千月夜去冒这个险。
“如果她不去，你永远都休想攻打入月夜国，你自己考虑清楚。”锦瑟镇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她不相信一向爱江山的牧凌绝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偌大的江山，放弃他抗在肩上的责任，若是如此，那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再想想。”牧凌绝眼中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他的这个神色深深刺伤了锦瑟，在锦瑟的印象中，牧凌绝一向都是以自我为忠心，将权利看的高于一切，现在看到他居然为了千月夜迟疑了，锦瑟的心里充满极度之情，可是她更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牧凌绝，亦或者之前就没有得到过。
之前她以为牧凌绝就是那样一个冰冷的人，对谁都不会有过多的感情，只有对她才会露出一丝怜悯之意，所以她靠着心中的信念在污秽之地存活下来，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不用想了，我自己去，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直接让她去月夜城找我就好。”锦瑟话语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又回到了彼此陌生的地步。
“好！”牧凌绝点点头，“需要几个人陪你一同前往？”
“既然你不肯让千月夜前去，那你是否可以让夜天行随我前去，如果连他你都要拒绝，那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锦瑟丝毫不给牧凌绝思考的机会，“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锦绣江山了。”
复国一直是牧凌绝的一个心愿，锦瑟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才会猛然说出这样的想法，让他没有反击的能力。
“好，我答应你。”牧凌绝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夜天行的武功在月夜国没有几个人是对手，他想了一下继续道，“当初你的术法是我们几个当中最为强大的，那你可有办法牵制住那些死士？”
“自然有，但是你需要让千月夜同我前往，我不是说了吗？”锦瑟提醒他道，就算他不同意，锦瑟也要逼的他同意。
“我明白了。”牧凌绝没有往下说下去，他知道锦瑟这不是想要为了替他破阵，而是想要让他的变的与之前一样无情无义，可惜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不会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看着牧凌绝走出去，锦瑟的神色极其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凌绝回去之后，将夜天行叫过来，看着他的神色想了一下道：“我想让你替我去一趟月夜国，不知是否可以？”
夜天行凑过去，手在他的脑门上碰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发烧怎么会说胡话呢？”
牧凌绝瞪了他一眼：“月夜城危机四伏，我实在担心你去了只会会遭遇什么不测，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面对他的质问，夜天行露出一丝笑意：“你放心好了，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我，你忘了我可是能够在死士之中全身而退之人。”
“我希望你这一路上能够保护好锦瑟的安危。”牧凌绝顿了一下，“这次是否能够成功就看锦瑟的了。”
“你好像格外在乎锦瑟，你跟她是不是……”
“胡说什么！”牧凌绝无心理会他的胡闹，顿了一下，“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上路，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夜天行看到他这样，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牧凌绝的脾气他心里也很清楚，也不再多问，悄悄退出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翌日，千月夜起来之后，夜天行已经是一副整装待发的状态，看到千月夜笑着道：“早起的鸟儿有冲吃，月儿你起这么早一看就是勤劳的孩子。”
千月夜被他这话逗乐，笑着道：“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即她看到，夜天行身上的包袱，愣了一下：“你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月夜城。”锦瑟等了一夜，都没有听到牧凌绝改变主意的话语，因此看到千月夜，心情多少有些不好。
千月夜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并不在意，目光落在夜天行身上：“月夜国现在全城戒严，你自己小心，一定要全身而退。”
“你就放心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够困的住我，不过就算困的住，我也能够平安逃脱。”夜天行笑嘻嘻道，“但是你刚才说这话，我怎么觉得有些咒我的意思？”
“你们走不走？”锦瑟无视他们二人打趣的话语，冷声道。
夜天行见过最为冷酷的人非牧凌绝莫属，他之前就一直在想，还有没有比牧凌绝更加冷酷的人，如今他算是知道了，还真有，而且那种冷不是表面，而是来自于内心。
想到这一路上都要如此，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多少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悟了一会，去追锦瑟的脚步。
“我说锦瑟，你好歹也是我们从青楼救出来的，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对我冷嘲热讽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夜天行走到她面前摇摇头问道。
“你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既然如此我们扯平了，哪里有感恩的必要？”锦瑟眼中闪现出一丝冷意，“至于良心，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话语中寒意逼人，让夜天行站在那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要是早知道她会这样回答，夜天行打死都不会开口。
一路上锦瑟的话十分少，虽然她的脸如同之前一样，变的丑陋不堪，但是她的眼神却都是能够引来不少人驻足，就好像一把绝世利剑无论你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抵挡这份寒意。
夜天行怕她太过于扎眼，于是挡在她身边小声道：“你的神色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如此犀利的神色，会让人起疑心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神色，怎么会引来牧寒峰！”锦瑟用这句话直接回答了他，让他无言以对。
的确，现在牧寒峰已经加大力度来加强月夜国的管理，稍微有个人的神色不对就会被抓起来，何况锦瑟的目光如此凌厉。
“你们是什么人？”侍卫走到他们面前打量道。
“带我去见牧寒峰！”锦瑟的话语中充满压迫力，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牧寒峰个的名讳，这可是犯了死罪，也难怪侍卫被她的神色所震慑住。
正在侍卫踌躇的时候，锦瑟继续道：“怎么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怎么了？”
“来人先将他们压入大牢，我马上去禀报皇上！”侍卫统领在不确定锦瑟身份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锦瑟无视周围的侍卫，平静的站在那里：“你们谁敢动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身上的霸气足让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一步，就连夜天行都对她多了一份惊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欣赏，他完全想不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会有这样凌厉的神色。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侍卫统领迅速往这边而来，看了锦瑟许久道：“皇上请你入宫一见！”
锦瑟回头看向夜天行顿了一下：“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周围的人被她的气势所压迫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走到半路，锦瑟顿了一下对侍卫统领道：“皇上可有说什么吗？”
“没有，皇上只是说带你去御书房。”侍卫统领恭敬道，但是看锦瑟的时候，忍不住多了一份打量，心中猜测着她的真实身份。
锦瑟无视他的神色，心中猜测着牧寒峰见到自己的反应，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牧寒峰血债血偿，让他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