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宁儿颇觉得有些意思,难怪这一路行来,路边除了茱萸便是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让人仿如到了一个糕点王国。
一阵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宁儿顺着香气传来之处看去,原来是虞都有名的醉仙楼,门口正放着两口大酒缸,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上了“菊花酒”三个大字,不由又问:“重阳节也要喝菊花酒吗?”
“这个倒不一定。”棋儿道:“虞都九月金菊虽是天下闻名,许多外地人都会特意赶在这个时候来虞都赏菊,后来这风气日渐浓厚,便也成了一些文人雅士的爱好。至于饮菊花酒,倒是起源于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即前些日子刚刚赐封的恪王爷。王爷自幼便有神童美称,文韬武略无所不攻,爱好也很是独特,偏爱菊花,弱冠之礼上,他作了一篇名曰《君子菊》的文章,文辞清雅脱俗,受到皇上大赞。醉仙楼的老板酒曲三娘特为恪王爷酿了一坛菊花酒,恪王爷欣喜之下,借着酒劲,将《君子菊》谱成曲,一气呵成,为世人争相传唱,同时喝菊花酒的风气也渐行,成为约定俗成的重阳习俗之一。当然,因为菊花酒酿制方法独特,也少有拿来买卖,所以一般百姓是喝不起这酒的。”
原来他还有这般不为她所知的风光之事,宁儿只觉得胸口闷的很,暗自苦笑,对于他,她了解的少的可怜!
棋儿没有发现宁儿的异样,招呼着宁儿来到一个卖荷包的摊位,拿起一个黛绿色菊花丝绣的香包笑道:“小姐,这香袋里装的是茱萸和菊花碾成的粉末,佩带在身上,可僻邪,不如买一个吧。”
宁儿接过来掂在手心,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只是出神地看着香袋上的菊花绣,又好像是透过香袋在看别的东西。
棋儿不明所以地看看她又看看站在轮椅后面的吕成,见他摇头,更是揣摩不准宁儿的心思,一时也不敢出声造次。
“姑娘,你这是买还是不买?不买的话就请到别处去,我这还要做生意呢。”摊主见宁儿半天没个动静,变得不耐烦起来,伸手就要把宁儿手里的香包收回去。
宁儿缩手,把香包拽在手里,眼眸内深深的忧伤把摊主给吓了一大跳,正有些不知所措,却听宁儿道:“你这里的香包我都要了。”
摊主、棋儿以及吕成齐齐呆愣住,棋儿指了指摊位上五六十个香包,不确定地问:“小姐是说全要吗?”
自己摇着轮椅转身,“买回去后,府中人手一个,多出来的再给我吧。”
三人立刻笑的合不拢嘴,见宁儿要走,棋儿连忙让吕成先跟着她去,她则把东西包一包,心里为遇着这么大方的一个主子高兴。
才刚刚走几步,去路被人挡住,宁儿抬头,一时心绪复杂。
“真的是你,宁儿!”夏侯嫣欢喜地蹲下来拉宁儿的手,“刚才我还不确定,没想到你果然来了虞都,什么时候来的呢?怎么也不上府里来?”
宁儿僵硬地抽回手,脸色微寒,“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夏侯嫣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你是在怪我吗?”
能怪她吗?宁儿心里清楚,就算没有夏侯嫣,猷雪夜也会娶别人。只是,当初她为什么要告诉她心中已有别人,不会与猷雪夜再有瓜葛?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要狠狠地摧毁它?
“吕成,我们走。”宁儿得承认,她是在迁怒夏侯嫣,可现在她真的不想见到她,不想见到跟猷雪夜有关系的任何人。
“宁儿!”夏侯嫣上前将她拦住,眼里略带恳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不必了。”
夏侯嫣在身后高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