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越加的冷,原本就少于出门的宁儿更是窝在自个儿的房里“过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典型的大家闺秀。郑韬玉对她很是无奈,要是宁儿在房里做些女工针线也就罢了,可成天的暖被窝、“冬眠”算什么事。
这日,郑韬玉又来催她,说明日是重阳佳节,央宁儿跟他一起上街备办过节要用的东西。
宁儿打这哈欠,伸着懒腰,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之后又没有了动静。
敲门声再次响起,宁儿有些不耐烦地嚷了声,“说了不去了,哥哥自己去吧!”
“小姐,少爷已经出门了,走之前吩咐奴婢伺候小姐用早膳。”
听到“早膳”二字,宁儿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叫了几声。郑韬玉什么都可以由着她,唯独一日三餐得正经吃,所以,就算宁儿有十万个不愿意,她也得拾掇起懒的骨头都要散了身体,然后在几个婢女的“折腾”下洗漱好,坐到桌前规规矩矩地用膳。
正机械地嚼着食物,一束阳光突然透过云层,穿过支起的窗户照进屋子,映射在宁儿面前的桌子上。宁儿本来脑袋一片混沌,想着吃完继续躺尸,却被那束金光迷了眼。
眼睛先是不适地眨了一下,继而愣愣地盯着那束光,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
心里微微酸楚,秋日里的什么都是金色的吧,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闲鹤苑里的菊花铺满了整个院子,金黄金黄的,温暖又贵气。
放下筷子,白皙却有些枯瘦的手往前挪,指尖触碰阳光,也立刻变成了金色,只是,这阳光太细碎了,捂不暖她早已冰冻僵硬的手。
“明日是重阳,现在大街上一定很热闹吧。”宁儿问,窝在家里将近十日,若不出去走走,该发霉了。
棋儿和琴儿两个丫鬟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这些天来,只要没有郑韬玉在,宁儿是一点表情都吝啬给的,何况还是一句话。
也不等她们回答,宁儿摇动轮椅到门口,眯着眼看天,阳光明媚,天高云淡,很好的天气,很适合逛街。
果如宁儿所料,大街上真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人满为患。贩夫走卒、商人买客、游人乞丐,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被家丁吕成推着在街上徐行,宁儿不由感慨,果然是大国都城,这里的繁荣相比晋国鸢京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这么一副景象,任谁也不会相信,一场血腥政乱正在悄然酝酿。
听棋儿说,这里的重阳节很是隆重,除了登高山高塔之外,家家户户都要做重阳糕,吃重阳糕。
宁儿奇怪,“什么叫重阳糕?”
“重阳糕又称花糕、菊糕、五色糕,制无定法,较为随意。”棋儿解释道:“ 九月九日天明时,以片糕搭儿女头额,口中念念有词,祝愿子女百事俱高,这是做糕的本意。比较讲究的人家会把重阳糕做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还作成两只小羊,以符合重阳(羊)之义。有的还在重阳糕上插一小红纸旗,并点蜡烛灯。这是用”点灯“、”吃糕“代替”登高“的意思,小红纸旗则是代替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