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闷完一碗酒,温乾心情十分舒坦,而姜邪则是想道了当年跟温虎一起狼狈为奸的龌龊事,同时心里想着,这些大品牌酒水还没有北方农家自家酿制的酒水喝着得劲儿。
干了这碗酒,接下来简单的开场介绍是必不可少的,温知礼一一向姜邪介绍了在场的一众社会上流人物,姜邪则是爱搭理不搭理地一一回应。
至于饭桌一众在人情世故上早已经成精的家伙,则是一口一个年轻有为,一口一个前途无量把姜邪夸的没了边,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在撮合温沁与姜邪两个人。
这让的正在喝酒的姜邪,一口盐汽水喷了出来。
在场的一众人,有一位是夏武市供电局局长,按理说这种公家人根本不用看温知礼这些商人的脸色,更用不着舔着脸陪温知礼在这里答谢温知礼父亲的救命恩人。
但常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夏武市供电局局长却是十分清楚,温家的产业链几乎握着整个夏武市的能源命脉,他手下的供电局,更是首当其冲。同时整个夏武市市政府都还欠着温家上百亿的债务,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夏武市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夏武市********在看到温知礼的时候都得礼数有加了。
夏武市供电局局长姓张,名叫张施德,是一个带着近视眼睛的小眼睛胖子。
“这位是夏武市供电局张局长。”
介绍到了张施德这里,温知礼冲姜邪说道,与此同时张施德立刻起身端着端着酒杯来到了姜邪面前,张施德笑着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颤抖的厉害。
张施德冲姜邪说道:“姜邪兄弟果真是人中龙凤,年轻有为啊,今后前途定当不可限量,张某人实在是佩服的紧。张某人不才,自认在夏武市各方面勉勉强强还是能说的上话,今后姜邪兄弟只要有什么地方能用得着张某人的,您只需吱一声,我张施德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施德这话说的极为露骨,因为从姜邪一进门开始,他就在观察姜邪,然后张施德便发现姜邪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或者换句话说就是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所以张施德一直在心中思量,如果说话说的太含蓄了,想必姜邪这家伙可能会领悟不到其中真谛,这不,为了卖温知礼一个情面,张施德这才豁出去了,把话语中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揭了去。
姜邪看着这个小眼睛胖子,冷笑了两声,嘀咕道:“失德、失德,的的确确得把道德丢失了才能心安理得的收刮民脂民膏,不然怎么能把自己养这么肥?”
姜邪的小声嘀咕只有温沁一个听的明明白白,这也是温沁不愿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原因。
看着端着酒杯来敬酒的夏武市供电局局长,姜邪笑了笑,拿起刚打满酒的酒杯,跟这个局长走了一个。
接下来温知礼又一一为姜邪介绍了在场的一众社会上层人士,同时还有天帮内部的高层,姜邪一一应付这些人,然后一双幽怨的眼神盯着温沁,似乎在说,全都是因为你,老子才来这里疲于应付这些家伙。
看着姜邪那双眼睛,温沁心里却是在恶寒,温沁却是心想,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幽怨的眼神至于吗?
其实温沁事先也不知道温知礼竟然安排了这么多人来参加这次饭局,姜邪却是错怪了温沁。
姜邪百无聊赖地喝着酒,温乾和司徒清扬两个老头则时不时会跟姜邪碰一两杯,温知礼则是暗暗看着温沁与姜邪两人,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叫姜邪的年轻人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自从姜邪出手治疗温乾之后,温知礼就命人再次着手调查了姜邪,这一次几乎是动用了温家黑道、白道上的所有力量进行调查,而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虽然仍旧极不完整,但至少比上一次严正给的资料详细了一些。
二次调查出来的资料中,比之前多了一行字。
“姜晓明独子。”
当初温知礼在看资料的时候,他就看着“姜晓明”这个名字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这个一身地摊货的青年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背景,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此姜晓明,并非彼姜晓明。
然而资料下方的一行注释却是在告诉温知礼,这个叫姜邪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姜晓明的独子,而姜晓明这个名字,可不单单仅仅是房地产大亨这么简单。
温知礼与姜晓明见过面,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温知礼对姜晓明的认识,仅仅停留在认识上面。
温知礼知道姜晓明有个离婚了的前妻,名叫赵梦,但温知礼不知道姜晓明跟赵梦竟然有一位独生子,而且今年已经二十多。
因为这一层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温知礼今天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这场饭局的原因所在。
只可惜温知礼手中关于姜邪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不仅没能完全调查出姜邪最显而易见的第一重身份背景,甚至连姜邪的性情都没能摸透。
温知礼几乎从来不犯这样的错,然而如今面对的姜邪,却是个例外。
姜邪看似懒散地喝着酒,但他却注意到这个包间中,一个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人,姜邪对这个人有一定的印象,每一次与温知礼见面,这个家伙都一声不吭地站在温知礼身边,最远距离不会超过十米。
此人正是温知礼的司机加保镖,严正。
冷静的气息,沉稳的呼吸,宠辱不惊的眼神,还有步履之间弥散出来的军人气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叫严正的家伙绝对是退伍特种兵,而且还是特种部队中的狠角色,说不定当年在部队中还是一名兵王。
不过即使是兵王又能怎样,当年还在部队的时候,兵王还不是被姜邪拿来吊着打。
姜邪无意间看了眼严正,然而仅仅是这一眼,冷汗就已经打湿了严正背心,或许温知礼、司徒清扬这些人无法感知到姜邪的可怕,但真正上过战场的严正却是能够从姜邪的眼神看到无止尽的杀戮,那种对生命的漠视,即使是严正都感到一阵的心惊。
姜邪把自己的目光从严正身上收了回来,这个时候供电局局长张施德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张施德说道:“各位实在是抱歉,局里还有些事,得先走一趟了。”
“老张,这才刚开始你就要走了,有点不够意思啊。”
张施德拿上皮包跟温知礼打了声招呼,正要出门的时候,一同参加这场饭局,显然平时跟张施德是熟人的一名中年男子如此说道。
张施德却是一脸为难的模样,这场饭局是温知礼发起组织的,却是有些担心中途退场会得罪温知礼。
“实在是抱歉,局里现在各个部门都在裁员,而且人数比较多,很多员工的福利待遇问题,这些都需要我回去签字处理。”
“你们那不是铁饭碗吗?铁饭碗现在也不靠谱了?”
面对熟人半开玩笑的质问,张施德只是苦笑了两声,饭桌的众人也都十分清楚,张施德也就在这桌上才表现的如此左右为难,如此不遗余力地装孙子,要是在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上,张施德指不定要嚣张到什么程度,简直就如土皇帝一般拥有“生杀大权”。
温知礼笑着冲张施德点了点头,堂堂供电局局长这才灰溜溜地拧着皮包出了包间,事先还很自觉地自罚了三杯。
姜邪不以为意,并没有把那个什么张施德放在眼里。
不过一听说裁员的事,姜邪却是突然想到了何欣欣他爸,昨天晚上才听何欣欣说她爸的单位最近好像也在裁员。
温沁就坐在姜邪边上,她突然看着姜邪,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你今天要陪女朋友逛街吗?都这个点了,你女朋友难道就不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
“女朋友?哦,不去了。”
温沁看着姜邪一愣一愣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之前是为了应付自己随口撒的谎,什么陪女朋友逛街?温沁还担心哪家女孩可千万不要被这家伙给祸害了。
“你怎么想着问这茬?”
姜邪看着温沁,突然如此问道。
一向都宠辱不惊的温沁对于姜邪这个问题却是突然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温沁在心里冲自己问道,“我为什么要突然猛不丁地问这个问题?”
姜邪看温沁没有说话,还以为这女人又在想工作上的事,索性也不再理会温沁,自顾自地吃自己饭菜。
“可得利用这个机会把肚子填饱,不然回去又得吃泡面。”
姜邪刨着碗里的饭,在心中如此想到,而温沁则是继续冲姜邪问道:“上次你拿的那个贝壳里的膏状药还有没有?”
“膏状药?你说木瓜泥啊,还有一些,怎么了?”
温沁听闻还有一些,那张美丽的不像话的脸蛋上顿时露出喜悦的表情,竟是以温沁的城府都没能掩饰的了内心的喜悦,以至于温沁那张冰山一般的容颜好似一瞬间融化了一般。
温沁有些局促地问道,“还有多少?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我不问你白要,一千块一贝壳?”
姜邪皱着眉头,却是心想怎么这女人都喜欢那东西?竟是连温沁都不能幸免,而前段时间姜邪他老妈赵梦还死乞白赖地让姜邪再给邮寄几贝壳到帝都,姜邪以没有了为理由拒绝了。
温沁见姜邪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己给的价钱低了,说道:“那两千一贝壳?”
要知道一贝壳也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如此价钱,即使在温沁看来也差不多算的上天价了。
“不好意思,那东西我只送人,不卖。”
姜邪如此说道,温沁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可是连一百万的银行卡都不正眼瞧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