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必发说,他们13处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个头发怪物的踪迹,就在凌薇坟墓旁边的树林里,就是那个我和它大决斗的地方,我知道了它的弱点,最后我受伤过重昏迷过去的地方。
在树林周边发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它们都被吸干了血液,整个身体都是干瘪的。在东南方向,有一个动物尸体堆出来的小山,恶臭冲天。
“那有看到它的影子吗?”我急切的问。
“跟踪它的探员回来报告说,他看到了它的,但是,当那个探员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头发怪物好像知道有人靠近似的,很快就不知道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陈必发告诉我。
“这么说,它的观察力提升上去喽?这样的话,如果它不来找我们,我们真的很难找到它,更何况,它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它只需要闯就好了,而我们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到处找,更何况,从上次那个教官的死就可以看出,其实,它是完全有那个能力闯进来的,我们在这里根本就不安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么躲,要么先发制人。”我分析到。
“说得没错,可是,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估计是只有躲了,因为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它的位置,根本没法先发制人,但是,如果是躲的话,估计麦处也不会同意的,他就不是一个喜欢躲的人,他是个喜欢迎难前进的人。”陈必发这样告诉我。
“也就是说,我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依陈必发的推测,我们就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其实我们已经知道它在哪里,只是不知道它躲在那个地方的什么位置,我们只要识破了它的诡计就好。”陈必发说。
“诡计?”我觉得可笑,毕竟诡计这种非常需要脑力的东西来形容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头发来说,不是诡计,是诡异。
“嗯,要不,把它引出啦。”
“引出来?”我觉得自己不是面对的头发,而是面对一个拥有高智商的罪犯。
“不过你可能会有一定危险。”陈必发点点头,说。
“用我做诱饵?”我危险?当然是用我做诱饵喽,因为那个头发怪物只有看到我的时候才会主动出现,或者可以这么说,每次都是它主动来找我,所以,陈必发会想到这个办法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我不能够原谅他把我推向那么危险的地步。
“放心,我会护你周全。”陈必发认真的说,我愿意相信他,但是,我就是不能原谅他。
“你怎么护?是留我全尸?还是给我办个后事?”我生气,我以为我们彼此为对方考虑,但是显然好像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老婆,请你相信我。”陈必发两手搭在我肩上,与我近距离的眼对眼。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真挚,我打算相信他。
引蛇出洞的事情被管家敲定。
那天,天气很好,天上云很薄,透过云能看到淡淡的蓝色的天,空气中是冷冽的空气,让人觉得很干净。
我从后视镜里看后头的车,陈必发给我打了个OK的手势,我发动车子,想着公寓的地方出发。
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只要我相信陈必发,可是,我心里没底,从小一直以来,我信奉的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所有事情,你拜托别人,那都是不可能会有结局的,只有靠自己,才能看到明天的曙光。
我开着车子,心神有些恍惚,开回家的路其实都是习惯性的就拐弯,习惯性的看到车子就躲开,一路上开的很惊心动魄。
“麦姬,靠边停车,重复,靠边停车。”对讲机里,陈必发这样命令我。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这样见外,这样冷漠,这样的让我心痛,我,我就踩了油门。
“麦姬。”陈必发在对讲机那头大喊,震的我耳膜生疼。
我再不管他,把耳机一扯,扔到了一边,脑子里很乱,以前和陈必发发生的那些隔阂又出现在我脑子里,一幕一幕,我为陈必发哭过的每一次都清晰的映在我的脑子上,就好像在放电影一样,一场被快进了的电影。
我似乎还能从一边的耳机里听到陈必发在喊着我的名字。我有挂上一档,车子像离了线的风筝,速度很快,也歪七扭八的。终于,我为了躲避直行的车一个拐弯,结果,漂移没漂出来,我撞到了绿化带里的大树上。
我的身子猛的往前冲过去,那一刻,我想到了我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因为没有人经过的关系,我一个人,就像早在25年前一样,被人遗弃,最后,我不能上天堂,只能看到整片的黑,我想,地狱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到了地狱的人已经没有资格看到任何色彩了吧。
“你终于醒了。”我听到熟悉的沙哑的声音,只不过又有些不一样,更接近一个人的声音,好像它只是感冒了,声音有些沙哑罢了,不似从前好像声带受损一样。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好像是我的梦魇,好像是我害怕的,极力想要躲避,却又非常想灭了的人,从而可以安静过下去。
“你是谁?”我开口,声音虚弱,沙哑的比对方还要难听。
我似乎看到它笑了一下,为什么要笑?我不认识它很好笑吗?我只看到黑色的影子,头顶是刺眼的太阳。它长发飘飘,身材婀娜,很美女的样子。
我头很疼,费力的撑起自己,坐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美女“的脚,都是一丝一缕的头发组成的脚的形状,我猛的惊醒,向着离它远的地方就势一滚,然后站起来,终于,终于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
“怎么?变化太大,所以不认识我了吗?”现在的它,除了是黑色的之外,什么都和人一样,清晰的眼珠,还有眼皮,鼻梁,还有鼻孔,嘴唇也是那种棱角分明的那种,手指甚至有了指甲,身上也有了衣服,脚上也有了小皮鞋,只是,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头发组成的罢了。
“不,就算你化成灰烬,我也认识你,只不过,你变化很大,变,漂亮了。”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找不出是形容词来,除了漂亮。
“谢谢夸奖。”它揉揉的说道。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样?你已经想到杀死我又不流血的办法了吗?”但愿它不是来杀我的,如果这个时候动手,我这样的状态必死无疑。
“不,还没有想到,不过,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呢?”它掩嘴笑。
我似乎都看到了它露出来的牙齿,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货进化的不错,至少观察人已经观察的相当仔细了。
“不过,现在杀了你,以后就不好玩了。”它又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我在心里不禁骂起变态,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倒是把人的伎俩学了不少,不过,不好意思,这些对我没用,我知道,它不打算这个时候杀我的,要杀了还会跟你废话吗?它只是想让我害怕罢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会上当的。
“如果现在不杀你,以后很难会有这样轻巧就杀了你的机会。”它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好像很纠结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哎。”
“要杀,没关系,我同意,毕竟下次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在这么空旷没人的地方再相遇了;不过,请先让我那把刀再说,要不然不公平。”我提议道。
“为什么非要空旷没人的地方呢?”它学着我以前的样子,弯着脑袋问。
“人多的话,你会很丢人的。”我轻蔑的笑道。
“你……”它做出了攻击的姿势,我随时防备着,可是,它才做好姿势很快又恢复原样,。
“你少用激将法来刺激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现在我是不会杀你的,哼,你太弱,还不好玩,希望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能更加努力些,你现在还不够格和我动手。”它对我竖着食指对我摇了摇,一副你太弱的姿态。
“你放心,我会努力。”这个时候我很愤怒,但是,我不会动手,因为现在的我确实很弱,我还没有动手的能力。
“那么我们就约好了,下个月的这一天,我们在凌薇的坟前,来一场,这算是我的挑战书吧。”它这样大言不惭的说道。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我竖着食指,对着它,发誓要它死无葬身之地,要不然,要不然,死的会是我……
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脑子里都是一个月后的决斗,也不能说是决斗吧,看它的样子,就是想和我过过招,然后这样就可以让我知道它有多厉害,这样反复的弄着我玩罢了,何时,人类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的玩物了?还是说,真的是我太弱罢了,好像,从一开始,我都是别人的玩物,最开始是凌薇的玩物,后来凌薇死了,就成了罗迪斯的玩物,为了拜托他,我又成了陈必发的玩物,呵呵,真是可笑又可悲的人生呢。
我靠在车子的轮胎上,仰着头,让太阳对着自己,感受那强烈却被眼皮隔了不少亮光的阳光,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希望,感觉,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我抬手擦掉,才发现泪水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泛滥,自从知道陈必发是13处的人之后,我到底为了他哭过多少次,好像每次他不在我身边,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泪水总是再也控制不住,陈必发,我恨你,却也爱你,更离不开你,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老婆。”随着这样熟悉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我头顶的那片温暖也被遮挡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即欢喜,又好像失去了什么。或者说,两个人一起生活本来就要放弃些什么?
“老公。”我抬眼看着他,和那个头发怪物不同,虽然他背后也有阳光,但是陈必发的眼睛是闪亮的,身后的阳光像是他的翅膀。
“老婆,你怎么坐在地上?”他蹲下,两只手在我腰间架住,把我往上一提,我就在他面前站定,“怎么了?怎么哭了?”他细心的为我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我什么都不想说,一把扑到他怀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好了,没关系的,麦处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你是第一次做特工做的事情。”陈必发轻轻的在我后背拍着,哄着。
我抬头,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一次做特工做的事情”?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在为你没有按照计划进行而自责吗?”陈必发看了出来,我伤心的和他关心的根本不在同一个基准上。
“什么叫‘第一次做特工做的事情’?”我问,我很不明白这个。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是13处的编外人员了。”陈必发显然为这个好消息而兴奋着。
“13处?编外?这个很好吗?”我不明白啊,陈必发至于那么兴奋吗?
“当然啦,编外可比编内好多了,编外相对更自由,工资待遇都是和编内一样的,你说我能不高兴吗?而且编外是可以决绝上头发配的任务的,13处现有的编外也不超过10个啊,你现在可是其中一个了。”陈必发高兴的双手搭在我肩上。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编内编外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一个月后的决斗,如果我死在了那场比试下面,如果我没有向陈必发问清楚,我或许会死不瞑目吧,可是,如果我问清楚了,答案也是我想要的呢?我还会舍得那样去送死吗?
“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陈必发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走吧,回家了。”我拉着陈必发上了他开来的车子。
“回家?你不是担心那个头发怪物吗?怎么这会儿就回家了。”陈必发拉住我。
“哦,是我们的另一个家,13处。”我无力的辩解,眼神迷茫。
“呵呵,你呀。”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赶紧把头低下,往车子那里走,不知道以后他还能对我这样宠溺几次,说不定……我吸了吸鼻子,你真是懦弱的家伙啊麦姬。我在心里狠狠的这样骂自己,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在下眼睑上挂了一会儿就掉到了我和陈必发牵着的手上。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陈必发的停顿,但是很快又往前走,为我开门,我始终低着头,陈必发越是这样温柔,这样为我考虑,我就越是心痛,越是舍不得,越是,没有勇气告诉他一切,我甚至没有和他说话的勇气,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扑到他怀里痛哭,我怕他会问我为什么,会向我问个不停,问所有的原委。
回到13处的宿舍,我们依旧没有说话,正确的说,是他和我说很多,但是我都没有敢看他的眼,没有敢说太多的字,都用“嗯”,“是”这一类的字敷衍着。
请原谅我,我不是不想和你分享,只是就算说了,我也依然要去赴那场约,不说,至少担心的只会有我一个人。
第二天,我为他们准备好早餐,还没等他们起来,我就到训练的场地。
先围着场地跑上十几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然后再绑上沙袋在脚腕的地方围着场地练习蛙跳,这是为了让肌肉大腿更加发达,然后做引体向上,然后一直单一的做踢腿,挥拳的动作。
做着做着,我的泪水就模糊了视线,为了决斗,我努力付出,我愿意,为了自己能够活着回来,我努力付出,我愿意,为了所谓爱情,我努力付出,却收到不确定的结局,我迷茫,我伤心,我想哭诉,却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好可悲,很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只能说,为了可能的明天,努力吧。
我向后一躺,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特别是像我和陈必发之间,因为刚开始在一起的动机就并不纯真,所以我们总是互相猜忌,至少我是这样,我并不相信陈必发,我总是在想,他那句话说的是真,那句话说的是假,可是就算是这样的防备着他,身体却总是出卖我,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了呢?
哎,麦姬啊麦姬,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这种鸵鸟的性子给改改呢?我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躲避可以解决的。
我从地上弹跳起来,更快速更卖力的练习。就当是为了赢了那场决斗,为了自己能够活着,为了能够回来问清楚陈必发,他到底爱我多少。
想必这段时间陈必发也发现了我的不正常,但是他始终都没说什么,我有些心慌,我总觉得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和那个头发怪物之间的约战,就算他知道的没这么精确,但是我觉得他至少也猜出了几分,可是他没有问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希望他问些什么,显得关心我,却又怕他问我些什么,我害怕分离,后来我就索性不和他见面了,我从宿舍里搬了出来,回到公寓,每天都过着训练的日子,只不过所有的训练都是自己布置给自己的罢了,我这个时候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变得更强。
到了那天,我早早的起来,刷牙洗脸,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认真仔细,就好像是要去赴心爱之人的约,是绝决,是痛下决心,是不得不舍弃,是以必死的决心去赴约,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我知道,就算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我也要那个头发怪物为它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已经不是什么为民除害的事情了,而是,私仇,我要它死,就算是我死了,也在所不惜。
我穿着黑色的平底皮靴,黑色打底裤,浅驼色西装短裤,上身杏色针织衫扎进裤腰里,鞭子缠绕在腰间,皮靴里,为了以防万一也绑上了一把匕首。我上上下下的检查自己,看没什么问题,也可以大幅度自由伸展才套上黑色的呢大衣。
把头发高高扎起,这个样子,这样高高的扎起马尾的日子,那些单纯得几乎空白的日子,那些为了出人头地在图书馆努力的日子,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样。那些我曾经以为没有任何怀念意义的日子,竟让成了我这有生以来最后一次最最怀念的日子,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麦姬,准备好出发了吗?你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怀念这些了,接下来,是战斗的时间。
我开车到了H城,熟门熟路的到了那个葬着凌薇的墓园,拿出西汉弯刀和唐刀,交错的固定在自己背后,向着凌薇的坟墓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走向的,不仅仅是凌薇的坟墓,也是我的,也是我和陈必发之间的爱情的,如果我们之间有过的话。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凌薇坟前的那个黑色身影。我很好奇它每次都是怎么做到从这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却又不被人发现的,毕竟它很不同,很容易被发现。
“你,终于来了。”它说话抑扬顿挫的,就像一个有感情的人。
“抱歉,最后一次竟然还是让你等了很久。”我笑道,着重“最后一次”。
“呵呵,谁的最后一次?”它有些不屑的笑了,其实答案早就在它心里。
“我们的,我有预感,这次,我们都不会再好过。”我笑道,这是我心底里最真实的感受,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预感?怎么?你除了去13处混日子还顺带做神算子?”它笑着转身,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的从头到尾看我。
“混日子?”我笑,在13处,其实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的吧,“是啊,那里的人我又认识几个呢?最熟悉的教官也叫不出名字,这日子混得实在让人苦笑。”
“怎么?你在打感情牌?”头发怪物看我好像没有战斗的激情,以为我又耍什么诡计。
“不,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些年,白活了,却也收获不少。”我顿了顿,看向它,其实我希望它懂,希望它可以从良,“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这么心平气和的交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呢?”我和陈必发,不会走到最后连道别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头发怪物站在那里,它的头发随着冬日里的风,在空中翻飞。
“是,没有如果。”我诧异的抬头看它,很难想象它这种后天变异出来的有思想的怪物会有这样的觉悟,而我,却从来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已经不好的关系,只有在修复,没有如果没做的如果。
我看着它,手一提,从背后拔出西汉弯刀,“出招吧。”我说,是坚决,是踏上了必死的道路,这一战,我要它必死。
“你好像很恨我?”它问我。
“是。”我举着刀,对着它。
“为什么?”它嘴角上扬,头微微向左侧了点,好像有人恨它是间很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只要你死了,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让我说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掌握的,是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就是该这么做,而这些直觉,我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错误。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可以不用以这样对立的关系相处。”它这样告诉我。
“不用以这样对立的关系相处”?我很好奇,这是什么意思?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它。
“我知道,其实你也不想杀我。”它自信满满的告诉我。
我笑,笑的大声,笑的疯狂,笑的我鼻子发酸,笑的我再也没有力气笑。“是,我是不想杀你,但是,我不得不杀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直觉就是这样告诉我,你也不要再试图来搅乱我要杀你的决心,我告诉你,没用的。”我举刀一个左滑步,刀也顺势从左下角往右上角一划。
“你还真是个心急的姑娘。”它的脚还在原地,身子笔直的向后倒下去,它笑着指了指我,语气尽是宠你的味道,但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它的迷魂药罢了。
我手腕一转,刀的方向就朝着下面,双手高高举起,向它刺下去。
它双手撑在地上,右脚飞快的踢了过来,向着我的手腕,我迅速变换姿势,着重点放在右脚,向后仰了仰,左手肘放低,右手肘太高,刀锋一下由下转换为了向右,猛力向右扭动腰,带动手上的方向,它的腿抬起来,因为惯性,一下子收不住,腿就被我一刀削了下来。
我看到一刀得逞,趁着它要修复的时间,我收回姿势,用西汉弯刀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次我学乖了,划的不深,只要刀上有血就好。
“呵呵,看来一个月前的示威还是很有效果的嘛!”它此刻已经把腿复原好,站在我面前,笑的云淡风轻。
“那还要谢谢你不是吗?”我也微笑,好像对面不是我一心要杀的怪物,而是我极力讨好的客户。
“是我轻敌了。”它说。
“不,是我变强了。”我大喝一声,左脚跨出,一个大滑步向前,西汉弯刀举过头顶,刀锋对着它,向它砍了过去。
它也迅速变换姿势,向右躲过,我手腕一转,刀锋就向着右面划过去,它迅速向后一仰,躲过我的刀势,但是它还是被划到了,在它肠胃的位置,深大概一公分的,长有18公分的样子。
它低头,捂住伤口,我觉得可笑,那里根本没有流血啊。于是,我笑了出声。
“你在嘲笑我?”它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嘴角却在上扬,头发飞舞,却不再是那样随着风的方向。
我知道,它发怒了,我真想告诉它,我没有嘲笑它的意思,但是我又很想看看它发怒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就像玩火的小孩。
“嘲笑?你还真能高估你自己,我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我笑,眼神瞥了它一眼,又很快移开。
我听到风中有滑动的声音,我抬眼看它,只看到头发在蠕动,变成一个巨大的人形,就想刚开始进化的时候,没有手指,没有五官的那个样子。
我紧张的盯着看,等我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变身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时,它已经举着它所谓的手臂一手臂砸了下来。
我压低身子,把刀举在头顶上,刀锋向上,当它的手臂砸下来的时候,我从中间一刀划了过去,把它的手臂划分为了两条,它也不修复,因为沾了我血的缘故,它也修复不了,但是,它也聪明,就着这多出来的手臂,又挥过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从两个方向挥过来,而且,就它手臂的长度来计算,我正好在它手臂的中央,如果我这个时候跑开根本来不及,没办法,先发制人,我向右迎了上去,举刀砍了过去,它的这条手臂成功的被我砍下,我并没有高兴,把刀举过头顶,竖着,刀锋向前,然后下压身子,转身,真好它的另一条手臂挥了过来,但是,我本来以为它是会撞到我的刀的,结果那头发怪物突然改变了作战策略,把手臂更压低了些,正好打在了我的胸口,我被甩到了5米开外。
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像那个头发怪物,手臂削下来了也没感觉,我捂着胸口,直咳,看到它在一点一点向我靠近,我又奋力的站起来,用刀架住自己。
“怎么?就这一击就受不了了?”它又笑着问我,声音沙哑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呵呵,怎么会,你还没死,我就受得了。”我笑着,瞪着它。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告诉自己,你哪里都不痛,哪里都不痛,用心理来麻痹自己。复又举刀。
“你倒是很卖力,可是13处会记得你的好吗?”它笑着,戳我的痛楚,其实,它想说的是陈必发。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要操心,要么弄死我,要么,受死。”我举刀冲了过去。
它那条断了的手臂在和我交谈的时候在慢慢复原,不过不是把断下来的接上去,而是把其他地方的头发挪用了点过去,因为我明显的看到它的胸口扁了下去。
它用另一条手臂挥了过来,我举着沾着我血的刀,才不管那么多,一路狂奔过去,迎着它挥过来的手臂,正确的说,它也不算是挥过来的,有点像是处直拳一样,一拳打过来吧。
总之,我举刀,把它这个手臂也一分为二,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大概跑到了它手臂根部的位置,我已经离它很近了,我刀锋一转,把它一般的手臂从根部切除,腰再向左一转,刀锋也随着我的转身向着左边转过来,我一刀挥了下去,它的另一半条手臂也被我砍了下来。
得逞之后,我快速的退后,退到安全地带。
我需要喘口气。
可是,它似乎看出了什么,用另一条已经修复好的手臂又挥了过来,我手往背后一举,把刀放入刀鞘,快速的从腰间把鞭子取下来,一鞭子挥了出去,和它的手臂缠绕在一起,我在鞭子的柄上按了个按钮,鞭子的那头,有3片刀片快速的旋转起来,隔断了它的手臂,不过,因为刀片上没有我的血,所以它很快可以修复起来,我只是用鞭子来缓口气。
相对于西汉弯刀,用鞭子的时候动作就没那么多,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大的幅度,只要能缠住对方就是好招式了。
我不管它修复没有,也不管它有没有对我发动攻势,我收回鞭子,向前两个大滑步,再次同时,我又按了另一个按钮,那3个刀片换成了个把小巧而锋利的刀,我借势一个跳跃加转身,用力的挥出鞭子,鞭子正好打在它的脸上,鞭子那头的小刀在它脸上划下一道不浅的伤口,不过这显然对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甩出去那一下之后,我又一个回手,又向着它另一边脸甩了过去,然后我收回鞭子,小刀划过我的手臂,让小刀上也沾染上我的血,我才不管暴露在空气中那发紫且鲜血淋淋的手臂,现在的我只要打倒那个头发怪物就好。
我转身,并同时压低身子,甩出鞭子,我这次的目标是它的腿,我要让它不能走。小刀成功划断了它的两条腿,不过也只是脚腕一下的样子,它依旧不知痛苦为何物的向前冲过来,只是每次我伤了它一分,它就停顿一下。
我收回鞭子,让小刀又在我手臂上留下伤口,深深的伤口,这次,我要发动连续的攻击。
我一把笔直的甩出鞭子,小刀直刺它心脏的位置,呃,应该说,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是心脏的位置,然后一个旋身,小刀从它右边肩膀一直划到了它左边肩膀。
我迅速的收回鞭子,向它冲过去,同时换成西汉弯刀,冲到它的两脚之间,横着刀,伸长了手臂,我一个旋身,它的两条腿从膝盖以上15公分被我砍了下来,砍下的,不过是一堆堆的头发,无力的瘫软在一边,有时若有似无的蠕动两下。
头发怪物已经被我伤的很重了,至少我这么觉得,可是我没想到,它竟然还能发动攻击。
这个时候突发怪物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就是一个头发组成的,会动的一团,它伸出两条手臂,伸长再伸长,同时快速的向我伸过来,我做好要砍它的准备,可是显然它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它一条手臂打掉了我的西汉弯刀,另一条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脖子的地方把我裹住,一直延伸到胸口,口鼻,腹部,眼睛,腿脚,我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头发里,它没根头发的着重力都是一样的,就好像只是用一块布紧紧包裹你的样子,也就不会有被勒出血的可能。
我笑,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笑,我终于知道它想到的那个既可以让我死,又不会让我流血的办法了,原来是要把我闷死啊,真是聪明的孩子。
我感觉到了它的松动,在我左手臂的地方,它的头发没有足够紧,甚至我感觉到了它的颤抖,我知道,它还是很怕我的血的,但是,那个地方的那一点松动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得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这个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血因为它越勒越紧而在迅速的流逝,我有点头晕,头脑空白,鼻子里充斥着的,竟然是11年前在那个理发店里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眼前越来越黑,黑得只看得见陈必发那雪亮的眼睛,没错,陈必发是土,可是其实他的眼睛很好看,他真不该戴那个该死的眼镜,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他换了。
我这样想着就晕了过去,我想,我是要去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