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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舍布卜走来对安塔拉说:

“胞弟,我想骑马到泽赫兰人那里去一趟,你们就跟在我的后面,但期择机或想办法救出鲁卜娜和哈里斯。弟弟,我真担心泽赫兰人知道海特欧什丧命,他们会让哈里斯为他偿命。”

“好吧!”安塔拉说。

舍布卜换上泽赫兰骑士的服装,带上武器,飞身上马,扬鞭驰去。安塔拉、阿尔沃及其手下人跟在舍布卜的后面,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与泽赫兰人遭遇了。安塔拉一声呐喊,阿尔沃及其手下人立即向泽赫兰人发动进攻,攻势猛烈,杀声震天,山摇地动。泽赫兰人眼见此情此景,急忙跑到白克尔面前,对他说:

“报告头领,阿卜斯人和安塔拉来啦!跑回来的人对我们说只有安塔拉一个人,而我们看到的却是安塔拉带着许多骑士。”

他们厮杀了一个时辰。看到安塔拉所向披靡,勇敢无比,已有一百名骑士被安塔拉斩于马下,白克尔高声呼唤手下骑士道:

“弟兄们,快逃吧!泽赫兰人,快快逃啊!”

他们逃回哈里斯、鲁卜娜所在的地方,发现那里既无帐篷,也无炊烟,只有被斩杀的五个黑奴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却看不到哈里斯和鲁卜娜的踪影。白克尔说:

“无疑我的女儿被阿卜斯人带往他们的家园去了!”

他怕自己死于安塔拉的剑下,于是带着泽赫兰骑士逃走了。一个时辰过后,安塔拉带领阿卜斯、阿德南骑士到了那个地方。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剑公兄弟,如果再追泽赫兰人,我怕找不到舍布卜;如果就地休息,我又担心哈里斯有什么不测。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

阿尔沃说:

“依我之见,我们就地停留,让马休息一下。如果舍布卜回来了,可就不用想别的办法了;不然,就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我们去追击泽赫兰人。”

安塔拉同意这个办法,他们就地停留,阿尔沃的手下骑士分散开来,去收拢散开的马匹和战利品。

就在这时,忽听一伙人在山头上喊道:

“骑士之王,快来呀!我们发现哈里斯就在这里的一个山洞里。”

安塔拉立即带着阿尔沃及其手下骑士登上山去。他们到那个山洞一看,只见哈里斯的肩上受了重伤,但伤口被包扎着。安塔拉走向前去,问伤从何来,哈里斯一听是安塔拉,心中高兴,睁开双眼,叙述自己受伤的原因。

原来鲁卜娜的父亲把哈里斯和鲁卜娜交给五个黑奴看管之后,就带着人去与安塔拉交战了。白克尔离去后,鲁卜娜的堂兄吉利尔突然出现在鲁卜娜的面前。前面已经谈到,吉利尔很爱鲁卜娜,而鲁卜娜则嫌他形容丑陋,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哈里斯和舍布卜把鲁卜娜接走后,泽赫兰骑士追击他们,吉利尔也在骑士队伍之中,一直追到鲁卜娜和哈里斯所在的地方。见五个人看守着鲁卜娜和哈里斯,吉利尔冲过去,将那五个看守人杀掉,并用宝剑刺伤了哈里斯的肩膀。当吉利尔想再次挥剑时,鲁卜娜扑向吉利尔,抓住他的手,说:

“你不能再伤害他!你就把我带往你想去的地方吧!”

吉利尔听后,立即把鲁卜娜扶上马,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后,纵马向原野飞驰而去。

吉利尔刚走,舍布卜赶到那里,发现哈里斯正因伤痛而呻吟,便问明情况。哈里斯说:

“舍布卜,我听到鲁卜娜的声音,她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舍布卜立即把哈里斯背到那个山洞里,然后策马追吉利尔和鲁卜娜去了,直追到鸡鸣时分。

当吉利尔自感安全无险之时,任何人都不能逃脱的命运正悄悄降临到他的头上。舍布卜已经看到了他,正在接近他,而他却看不到舍布卜。舍布卜弯弓放箭,一箭射中吉利尔坐骑的双睾,马疼痛难耐,立即狂腾猛跃,将吉利尔和鲁卜娜甩到了荒地上。舍布卜未容吉利尔站起来,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吉利尔的胸膛上,拔出匕首,向他的太阳穴狠狠扎下去,吉利尔顿时挣扎在血泊之中,气断荒野。

舍布卜对鲁卜娜说:

“你不要害怕!我是安塔拉的哥哥舍布卜。”

鲁卜娜惊喜不已,忙问哈里斯的情况。舍布卜告诉她说哈里斯情况还好,伤口得以包扎,现在在那个山洞里。鲁卜娜听后十分高兴。随后,舍布卜带着鲁卜娜回转找安塔拉去了。

安塔拉与哈里斯正坐等舍布卜,突然间,舍布卜带着鲁卜娜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安塔拉看见舍布卜,不禁心花怒放,忙走上前去致安并问情况。舍布卜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安塔拉听后很高兴,随即把粉碎泽赫兰骑士的情况讲给舍布卜听。安塔拉望着鲁卜娜,说:

“鲁卜娜,快去看看哈里斯吧!”

世上有一种心病,除了亲人的气息,任何药和医都无济于事。眼见鲁卜娜走来,面容憔悴的哈里斯立刻精神焕发,站起来,一把将鲁卜娜紧紧搂在怀中,忘记了疼痛和忧虑。

安塔拉安排大家就地搭帐篷休息三天,哈里斯的体力得以恢复。第四天,大家上路回返舒尔拜高地。

安塔拉眼见一对情侣相聚,便望着天空祈祷说:

“安拉呀,我求你回应我的祈祷,让天下情人永聚不分。”

安塔拉想起阿卜莱与自己相距遥远和为她而付出的辛苦,慨然吟诵道:手握龙涎香,风来香满天。

如同皓月光,情侣口中闪。

面颊像苹果,眼神似水仙。

无视责难者,我爱她无边。

唤声阿卜莱,因爱你多难:

曾经多少战,才回复离远;

多蒙主保佑,吉星帐中现。

天命有定数,莫怕敌捣乱!安塔拉吟罢诗,骑士们无不跷起大拇指称赞。他们扬鞭策马,跨旷野,越沙漠,日夜兼程,向故乡急奔。当他们距舒尔拜高地仅剩下一天半的路程时,安塔拉令舍布卜先行一步,向族王祖海尔报告哈里斯平安归来的喜讯。舍布卜行走带风,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像飞鸟或穿山虎一样回到安塔拉面前。安塔拉忙问:

“飞毛腿,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啦?莫非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阻拦?”

舍布卜说:

“没有什么阻拦,我回到了家园,看到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的骑士们骑着马,分散在丘山上。一个骑士告诉我说,报信人通知族王祖海尔,说族王的胞弟艾西德从麦加来,带着孩子、弟兄和同伴探望他,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把他们全抓走了,要把他们全杀死,而且有的已经被杀,有的当了俘虏。因此,骑士们上马准备出征,但他们不知道谁已丧命或安在。我听说劫持他们的是一个骑士,他带着一帮阿拉伯草地英雄,专门干这种劫匪勾当。”

安塔拉问:

“你知道他们被劫持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知道。听说马帮奔向艾拉克大地和巴尼谷去了。”舍布卜回答说。

“凭安拉起誓,这比我们的遭遇还奇特。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敢在我们这块土地上干这种勾当的人,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说罢,安塔拉派人把哈里斯和鲁卜娜姑娘送回村里,由阿尔沃手下的二十名骑士护送,他则带上其余骑士向艾拉克大地和巴尼谷进发了。舍布卜像狮子一样走在他们的前面。

[0249]婚礼盛宴

族王祖海尔因为儿子失踪一时茫然不知所措,随后派人到各村去打探情况,他坐在家中等候。

有一天,祖海尔正与朋伴们坐在一起时,忽见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像羚羊一样轻快地来到阿卜斯人中间。人们亲切地迎上去,问他有什么事,他说:

“你们当中哪一位是族王祖海尔先生?”

祖海尔走过去,说:“我就是你要找的祖海尔。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我是努阿曼国王派来的信使。国王要我告诉你,快给新娘准备最好最漂亮的衣饰吧!国王已经派人来向你们打听安塔拉的消息,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安塔拉现在哪里?”他们问。

“凭火神起誓,两个月之前,安塔拉离开我们那里,努阿曼国王送给他许多骆驼和珠宝。国王的侄子伊萨姆带着聘礼来了,就请穆特吉黛小姐和他一道走吧!”

族王祖海尔听后,向信使赠送礼袍,然后安排差使在客舍下榻。住了三天,族王再次向信使送礼,并对他说:

“你回去告诉努阿曼国王,他会如愿以偿的,新娘穿戴好最美的服饰随即就到。”

信使离开七天后,族王祖海尔到赛阿迪举行宴会,出席的有族王的儿子们、舍达德及其兄弟泽海迈。他们尽兴吃喝,舍达德为儿子平平安安感到高兴。

他们正在亲切交谈之时,忽见帐外烟尘滚滚,铺天盖地,顷刻烟尘消散,闪出一哨骑士英雄。族王祖海尔望着海达什说:

“你去打探一下情况!我猜想八成是努阿曼国王的侄子伊萨姆来到了。”

海达什带着两百骑士纵马飞驰而去,相遇之后,发现来者是来赫姆、基扎姆部族骑士,为首者正是伊萨姆。他们相互问安致意之后,海达什回去禀报族王伊萨姆到。随即,族王的儿子们带领众骑士前往会见努阿曼国王的差使。沙斯喊道:

“伊萨姆,早安!”

沙斯的兄弟们一一上前问候来客,然后将伊萨姆带到族王面前。祖海尔热烈欢迎来客。伊萨姆说:

“族王阁下,努阿曼国王向你问安。国王给你送来两千峰飞驼、一千匹阿拉伯纯种马、若干件绣花锦袍和波斯珍宝,还说薄礼相送,不成敬意,还望族王笑纳。”

族王祖海尔说:

“凭安拉起誓,礼厚无可言;若非阿拉伯人有话,我分文不取,免得认为我们贪财。”

伊萨姆表示感谢。族王即令儿子们屠驼宰羊,一连大宴七天,美酒助兴,热闹非同一般。

大宴刚结束,白德尔长老的儿子侯泽法、哈迈勒及其部族的头领们来到了阿卜斯部族家园。阿卜斯人热情迎接他们,为他们撑起帐篷,并一连大宴三天款待来客。第四天,伊萨姆取出给侯泽法妹妹的聘礼,那是武苏德与侯泽法妹妹订婚的礼物,计有骆驼数峰,珍宝、锦衣数件,另有钱财若干,让他们为新娘出阁做准备。

三天过后,法札拉部族人将新娘送上绸包缎裹的豪华驼轿。族王祖海尔也为女儿穆特吉黛备好一顶镶金嵌珠的漂亮驼轿:那是安塔拉第一次造访科斯鲁时,科斯鲁送给安塔拉的礼物。祖海尔还为女儿陪送了一百名女婢和两百名男仆,男仆们个个身穿锦衣,女婢们人人珠光宝气。

阿卜斯、阿德南人护送两位新娘上路,前有手持长矛的仪仗队开路,大批人马组成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尾。族王祖海尔走上前去,亲手为女儿乘坐的骆驼握缰,并对女儿说:

“孩子,你是我十个儿女中惟一的女儿,我亲你非同寻常;现在,你就更是父亲的心肝宝贝了。不过,孩子,你结配的是一位君王,无论如何,出言要温柔,开口先问安,千万不要说错话。你要维护君王的尊严,对君王要言听计从,彬彬有礼,言谈文雅。在阿卜斯部族中,你是公主,你有男仆女婢,但在君王面前,你不过是他的一名仆女,须做到谦恭下士,以便获得君王的关怀、厚待和深爱,使他忘不下你,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你不要说他不中听的话。你要爱他所爱,恨他所恨。孩子,你本来是用不着这些叮嘱的。女儿,你走吧,安拉保佑你。”

送行三天之后族王祖海尔才把女儿托付给十个陪送的阿卜斯族人,并叮嘱他们一路好好照顾穆特吉黛,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立即回来告诉他。之后,族王告别伊萨姆和儿子沙斯,把驼缰交给了伊萨姆。

族王对侯泽法说:

“你们再带上一百名骑士吧!”

侯泽法说:

“不用啦!凭安拉起誓,我一个人也不带,你不要费心,也不要劳累骑士们了。”

族王告别他们后返回,而心中对儿子沙斯有些窝火,因为沙斯发誓一个阿卜斯人也不带。

他们告别族王,心中高兴,继续前进,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伊拉克。他们派人先行一步,向努阿曼国王报告新娘驼轿即到的喜讯。

努阿曼国王派沃麦尔·本·哈萨尼及其兄弟们出郭相迎。当大队人马临近希拉城时,努阿曼国王亲率各部族人出城迎接。他们进城安排好下榻之地以后,努阿曼国王向他们一一赠送锦袍、马匹和奴仆,热情款待他们三日。之后,开始在毕克尔沙漠上搭起大帐数顶,举行盛大宴会,派人请来各方友好人士、各部族头领。各方代表团相继到达,顿时沙漠之上沸腾起来,人气兴旺,欢声笑语。出席欢宴的还有穆达尔、葛哈坦、盖达阿、海扎阿、舍伊巴等部族的阿拉伯人,万众团聚,沙漠亦显得窄小,似乎容不下这么多宾客。

努阿曼国王还派人去沙姆购来两千哈姆勒葡萄美酒。他又派人去请科斯鲁王太子呼达文德来参加他们的结婚盛宴。

呼达文德王太子为努阿曼国王送来珍珠、宝石、玛瑙、猫眼,另有五顶王冠、一千峰骆驼,还有珍奇古玩。努阿曼国王率领来赫姆、基扎姆部族的众兄弟及各部族头领出城迎接呼达文德王太子。他们一看到王太子便纷纷离鞍下马,走上前去,吻王太子的脚。王太子吩咐侍从向来客一一赠送礼袍,然后要他们上马,一起进城。

主人为王太子一行宰羊杀鸡屠驼,端上葡萄美酒,宾主交杯畅饮,一连大宴三日。

三天过后,他们又为阿达、舍伊巴等三十二个部落的阿拉伯人举行盛大宴会,宰杀骆驼一万峰、羊五万只,另有各种飞禽若干只。努阿曼的弟弟武苏德则宰了一千峰骆驼,一万只羊和各种飞禽若干只,另外宰杀从山丘上树林里捕捉来的雄狮一百头、母狮一百头。

努阿曼国王请来阿拉伯游牧部落的首领,向他们一一赐赠锦袍,并向鳏夫、寡妇、孤儿赠送衣服。受惠的人们纷纷向努阿曼国王祝福、祈祷,祝愿国王尊荣永在。他们一连七日开怀畅饮。

大宴完毕,他们送努阿曼国王与穆特吉黛、武苏德与侯泽法的妹妹双双入洞房。努阿曼国王兄弟俩娶的都是美丽的阿拉伯姑娘,纵然太阳、星辰与之相比,也会感到害羞。她们像皓月一样亮丽,简直可言闭月羞花,堪称绝代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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