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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246]力救公子

舍布卜说:

“公子,现在,我们只有一处可躲藏,那就是山上那个劫匪隐身的山洞,到了那里,我们便可免受敌人的伤害。即使我把囊中之箭全部射光,也要保证公子的安全,不让公子受到任何伤害,祈求渗渗泉之主保佑我们。假若我们发现那个山洞不能保我们人身安全,我们就逃离。”

哈里斯说:

“就按你说的办,立即开始行动。不过,我很担心他们把鲁卜娜从我们手里抢走,并把我们置于死地。”

“主公,我们怎么能让他们把鲁卜娜抢走呢!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会尽全力保护她的。”

“兄弟,鲁卜娜怎么能上得去这么高的一座山呢?你看哪,她害怕得已经周身无力了。”

“公子,你莫愁!你的奴仆舍布卜今天就要创造个奇迹给你看!”

说罢,舍布卜走去把鲁卜娜姑娘扛在肩上,飞快走去,顷刻就把姑娘送到了山脚下,然后像一个魔怪或受惊的猴子一样轻快地登上山去,不一会儿便把鲁卜娜送到了山洞里。哈里斯在后面拼出全力追赶,尽管如此,却追赶不上,仍然留在了山脚下。

鲁卜娜的父亲和海特欧什一眼望去,发现舍布卜像鸟儿一样飞上山去,惊诧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到了山上。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扬鞭策马,直扑留在山脚下的哈里斯,因为哈里斯身穿甲衣,带着利器,负荷实在太重,跑也跑不动。

眼见追兵来到跟前,哈里斯拔剑出鞘,手持皮盾,奋力自卫,终于寡不敌众,沦为俘虏,四肢被绑。

舍布卜把鲁卜娜送到安全的地方,想立即回返去背哈里斯上山,不料发现哈里斯已经被泽赫兰人俘虏,禁不住痛苦不堪。鲁卜娜泪水如溪水流淌,恐怕哈里斯遭难被杀。

马队缓慢行进,然后在山下的一个谷地停留下来,随后有几个人来到山洞前。舍布卜搭弓放箭,百发百中,未等夕阳含笑而去,上来的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能够幸免,有的胸被射穿,有的肋骨折断,全部倒在了山洞前。

鲁卜娜的父亲白克尔和海特欧什见上山的同伴一个也没能回来,心中感到甚为难过。海特欧什对白克尔说: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厉害的妖魔,依我之见,我们就放弃他吧!还有一件事情可办,那就是等到明天早晨,我们把这个阿卜斯俘虏拉出去,对那个魔鬼说:‘你若不把我们的姑娘交出来,我们就把你们的族王之子绞死。我们已经把你包围起来了,我们能够把你困死在这里。’”

白克尔听后,说:

“你看着办吧!没有人反对你的想法。”

他们把哈里斯绑在海特欧什帐篷的旁边,责令两个人站在羊肠路口上,严防舍布卜下山来,等到天亮,再解心中忧愁。

一夜之中,哈里斯愁苦缠心,尤其为与鲁卜娜姑娘分别及自己被俘感到难过。

夜幕垂空之后,舍布卜流着泪进了山洞,发现那里放着足够用一年的干粮和水。吃饱干粮喝足水之后,他去见鲁卜娜,看到鲁卜娜正为哈里斯的遭遇而痛苦难过,食水未进,于是好言劝慰姑娘,答应一定设法全力救哈里斯,即使为之赎身也在所不辞。

舍布卜等到夜过一更,确知人们都已被困神锁定之时,便手握匕首下山了。他时而爬行,时而打滚,时而手脚并用匍匐前进,惟恐被人发现。一番艰苦行动之后,舍布卜终于来到羊肠路口,发现守夜的那两个人睡得死死的,于是上去将两个人宰掉,然后匍匐着爬到帐篷之间,留心察看哈里斯所在的地方,侧耳细听,但期听到哈里斯的声音。突然间,哈里斯的叹息呻吟声传来,只听哈里斯哭着低声吟诵道:遭俘身被绑,何从得解脱?

未闻声兵至,拔剑时不得。

离别意中人,心中如刀割。

呼声堂兄弟,何时来救我?

告诉安塔拉,我正受折磨。

但期聚会时,相叙共欢乐。听到哈里斯的悲凉吟诵,舍布卜心里十分难过,于是走上前去,发现他的双手被捆,双脚被桎梏禁锢。舍布卜先将他双手上的绳索割断,然后打开双脚上的桎梏。哈里斯一惊,仿佛是在梦中,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逃路,必死无疑,不相信会有人突然来救他。舍布卜悄声对他说:

“学着我的样子,赶快跟我来!”

舍布卜手脚并用爬去,哈里斯紧紧跟随其后。舍布卜眼疾手快,像宰羊一样,一连宰掉入睡的十个守夜人。接着,舍布卜和哈里斯蹑手蹑脚地离开帐篷群,来到羊肠路口,准备上山。舍布卜说:

“公子,这里安全了,我们上山吧!”

哈里斯说:

“他们把我折磨得实在走不动路了。”

舍布卜走去,把哈里斯扛到肩上,迅速登上山去。

鲁卜娜一看舍布卜扛着哈里斯回到山洞,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舍布卜放下哈里斯,拿来干粮和水让哈里斯吃,哈里斯吃喝过之后,精神和体力显然好了许多。他们各自躺下休息,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0247]险象再现

天亮了,海特欧什醒来,走去一看,发现哈里斯不在他指定的地方囚禁着,倒见绳索已被斩断,桎梏也已经被卸掉扔在地上,负责看管的人也被杀掉,不禁惊恐万分,对手下人大怒道:

“你们来看一看吧!昨天,那个魔鬼杀死了你们的同伴,已经抓到手的俘虏又让他逃跑了。你们如此无能,怎么能保卫我呢……”

海特欧什越说越气,想把剩下的负责看管俘虏哈里斯的人全部杀掉,鲁卜娜的父亲急忙劝阻,说道:

“公子,罪责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于负责把守山脚下羊肠路口的那几个人。现在的难题在于我们如何抓住扛着鲁卜娜上山的那个小子,将他杀掉,救出鲁卜娜来,免得阿拉伯人嘲笑我们无能。”

海特欧什听白克尔这么一说,随口应道:

“主公说得对。”

海特欧什立即发出登山命令。他的手下人边呐喊边朝山上攀爬而去。

舍布卜眼见敌人开始登山,于是守住路口,把箭囊里的箭全部拿出来摆在面前,开始搭弓放箭,敌人则用盾牌防身。哈里斯搬起石头,频频向登上来的敌人砸去。二人守山,居高临下,羽箭和石头攻敌屡屡奏效,不到一个时辰,已有五十名勇士丧命在攀爬途中,幸免于一死者失望地退下山去。海特欧什说:

“泽赫兰人哪,我们的五百名骑士竟然对付不了一个人,这是我们的耻辱!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就是对付一千名骑士也不会像今天对付一个魔鬼这么困难。”

海特欧什望着手下人说:

“兄弟们,天门已经打开,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他们抓住了。今天夜里,他必定会下山取箭,我要你们对他下来的方向严加监视,一旦看到他出现,立即将他抓住。千万不要让他从你们的手中逃脱,因为他奔跑起来如风,即使好马也难以追上他。”

海特欧什叮嘱手下人保持高度警惕,不要粗心大意,然后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舍布卜见自己的箭囊空空,心中不安,未等天黑,便手握匕首下山而去。泽赫兰人一见舍布卜,立即向他发动进攻。舍布卜用匕首左右冲杀。敌人高声呼喊,许多泽赫兰骑士出动,将舍布卜拿住并捆绑起来,死于舍布卜匕首之下的仅有四人。

他们把舍布卜带到海特欧什面前。海特欧什一见舍布卜被俘,十分高兴,说道:

“魔鬼呀,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受折磨是什么味道!”

随后,海特欧什命令手下人上山,鲁卜娜的父亲白克尔走在最前面。

哈里斯见人上来,忧愁有加,拔剑出鞘,迎战泽赫兰人,自认没有生还希望。鲁卜娜见此状况,要哈里斯死前与她交欢,而哈里斯对她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只能在合法情况下接近你,决不能做非法之事。”

随后他挥剑杀向泽赫兰人,一连杀死二十个,但终于因寡不敌众,被包围起来。泽赫兰人将他抓住,绳捆索绑。这时,白克尔走到女儿跟前,见她吓得周身战栗,白克尔用绳索捆住她的辫子将她拉走。白克尔想把女儿杀掉,海特欧什阻拦道:

“放开她吧!你已收了我的聘礼,她是我的妻子了。回到家中,我要把她所爱的哈里斯绞死,以便断绝她的希望。”

他们在那里住了一夜,天亮之后,把哈里斯捆绑在马背上,把鲁卜娜扶上驼鞍,用绳子捆住舍布卜的脖子,交由骑士拉着走。海特欧什对那个骑士说:

“拉着这个魔鬼走吧!他是不知疲倦的家伙。你们千万不可粗心大意,不小心他会跑掉逃往旷野的;一旦逃去,我们的快马也都望尘莫及。”

大队人马走去,太阳升起在东方。忽见远处荡起一片烟尘,原来是大盗首奥威斯一行赶着从阿卜斯部族抢来的马匹正奔驰在旷野上。泽赫兰人望见那么多马,贪欲顿生。海特欧什说:

“弟兄们,抓住这些盗贼,把他们杀掉,夺取他们的马匹。因为这些马匹是他们从远处偷盗来的。”

泽赫兰骑士们立即从四面八方向着盗贼冲去,未过一个时辰,便有三十名盗贼倒地丧命。奥威斯等十名盗贼夺路逃走,因为他们的坐骑快如闪电,顷刻便消失在旷野之上,奔他们的家乡而去。厮杀过程中,拉着舍布卜的那个骑士忙于战斗,舍布卜趁机挣脱他的手而逃,身影顿时不见。那骑士急忙呼唤众骑士追赶,直追到疲惫不堪,也未能追上舍布卜。舍布卜也因双手被倒捆而跑得十分费力;如若不然,早跑远了,他们连人影也休想看见。

舍布卜正跑得自感疲劳失望之时,下意识地一抬头,忽见弟弟安塔拉出现在面前,为舍布卜解绑之后,立即纵马扬鞭,挥剑向着泽赫兰人杀将过去。顷刻之间,泽赫兰人有十六个倒在血泊之中,四个人急忙狼狈溃逃。安塔拉回到舍布卜跟前,问及他和哈里斯的情况,舍布卜从头到尾向安塔拉讲了一遍。

安塔拉边等待阿尔沃及其手下骑士的到来,边与舍布卜交谈。兄弟俩话未说完,泽赫兰人又攻上来了,骑士达一百名之众。因为溃逃的四名骑士回去向海特欧什和白克尔报告说安塔拉杀死了他们的十六名弟兄,海特欧什一听,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说道:

“我就不相信一个骑士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我今天就要创造个奇迹让你们见识一下!”

说罢,海特欧什挑选了一百名骑士,叮嘱白克尔看好哈里斯和鲁卜娜之后,领兵扬鞭策马驰去。奔驰途中,望见被杀的骑士尸体横躺在旷野上,海特欧什心中怒火炽燃,尤其看见舍布卜坐在安塔拉身旁那种安然自得的样子,更是愤怒难抑,冲着安塔拉一声大喊,然后吟诵道:

乌骓上骑士,青锋英雄汉,

若能辅佐我,无敌于世间。

杀人者觉乐,被杀苦无言。

你若莅沙场,鹰狮得饱餐。

你返英雄惧,大地频震颤。

快选逃身计,一抹罪恶篇。

弃绝灾难根,手舞足蹈还。听过海特欧什吟诵的诗,安塔拉飞身跃上千里驹,对舍布卜说:

“飞毛腿,你看着这些马,看我如何处置这些恶人!”

随后,安塔拉吟诗回敬海特欧什道:

你的手下人,不抵我利剑,

纷纷倒地上,化作狮鹰餐。

我的矛诉渴,今日逢血源。

曾在异国土,我威得施展。

独行不觉寂,夜如剑光闪。

胯下千里驹,前额点白斑。

临战敌皆败,女眷哭动天。安塔拉吟罢诗,挥剑直扑海特欧什。

海特欧什立即迎战安塔拉。战马嘶鸣,刀剑相撞,拼杀开始,矛来剑挡,铿锵作响,时远时近,你来我往。二人激战两个时辰,海特欧什自感双手疲惫难举。安塔拉知其力量已尽,后追前截,择机用青锋狠狠朝海特欧什的腰间刺去,然后左切右削,只见海特欧什的身躯被斩为两截,重重摔在地上。

那一百名泽赫兰骑士因追舍布卜已经疲惫不堪。这时,舍布卜向他们招手,好让他们继续追自己;其实,招手的目的在于想把他们引开,让他们远离安塔拉,不去支援海特欧什与安塔拉的对抗。舍布卜时而在他们的右方,时而在他们的前面,时而又跟在他们的后面,一直把他们引入荒野,自己才拔腿而跑,顿时踪影不见,躲到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望着在那个地方打转的百骑。

安塔拉杀死海特欧什之后,纵马冲向追赶舍布卜的那些骑士。那胯下宝马如疾风洪流,不到一个时辰,便追上了那些泽赫兰骑士。安塔拉一声大喊,声如惊雷,又似狮吼,紧接着一剑将第一个骑士刺下马背;与此同时,舍布卜从隐藏地站了出来,搭弓放箭,结束了另一个骑士的性命。走过片刻,安塔拉和舍布卜又杀死第三、第四个,泽赫兰骑士这才惊惧不安,战马胡蹦乱窜起来。他们得知头领海特欧什丧命,又有四十个人死于安塔拉的剑下之后,纷纷丢盔弃甲,狼狈向荒原溃逃而去。溃逃的泽赫兰骑士见到鲁卜娜的父亲白克尔,把海特欧什和众骑士丧命的情况一讲,白克尔说:

“他们有多少人,把你们杀成这个样子?”

众骑士争先恐后回答道:

“他们只有一个骑着一匹黑马的黑人,只是太厉害了,比顽石还坚硬……”

“我就不相信一个黑人能杀死海特欧什!”白克尔说,“你们带我去见识一下,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将创造的奇迹……”

[0248]情侣得救

白克尔话音未落,一个泽赫兰骑士来到他的面前。那位骑士名唤吉法勒,他对白克尔说:

“主公,依在下之见,你就先把鲁卜娜和这个俘虏留在这里,交给几个黑奴看管,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小子算账,以便报仇雪耻。”

白克尔一听,觉得此话有理,于是把鲁卜娜和哈里斯交给五个黑奴看守,他亲率泽赫兰骑士出发了。

安塔拉杀死海特欧什、粉碎泽赫兰大军之后,吩咐舍布卜把失去主人的马和武器集中在一起,舍布卜忙碌起来。就在这时,阿尔沃带着人马赶到了。看到安塔拉站在自己的乌骓旁边,周围布满了尸体,鲜血还在流淌,他们不禁一惊,阿尔沃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塔拉把刚才发生的一场与泽赫兰人的厮杀情况讲了一遍,随后命令他们立即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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