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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冤家!冤家(3)

红薯地里的男女并不知晓,他们说话的整个过程都没能逃过树林里两个棒棒客的密切注视。当张复礼沿着小路拐过一道山弯时,两个棒棒客便迫不及待地从密林中闪出。棒棒客都五短三粗一个,脸上涂着锅墨黑,手里舞着马叶子,同声大喝“站住”!而后一跃而站到了小路当中,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复礼应声停止了脚步。他打量起两个强盗来。敦实的身板,粗壮的脚手。一个对两个,即或是手里没得家什,他也抵打不过,何况他们头中还握着寒光闪闪的马叶子。看来,他只得束手就擒了。

“把手背过去!”

张复礼顺从地反剪过双手,双手立刻被绑上了棕绳。紧接着,一个青布口袋,把他的脑壳罩了个严严实实。他被推搡着走在山路上。当他脑壳上的遮罩物被取下时,便已经被押解到一个山洞里。山洞阴暗而潮湿,边沿处搭着一张床,床上铺着散乱的稻草。显然,他将被安顿在这里。他后悔了。悔不该贸然行事,到这铁门槛来自投罗网。强盗吊羊,为的是钱财。花费再多的银钱,他都在所不惜。他最为在意的是事情在浦阳镇上的张扬。对于他来说,面子比银子更为重要。后天中午,他要在万寿宫宴请西帮的乡亲。偏生遇到了这档子事。到时候将会是怎样的局面,他简直不敢想象……

打劫张复礼的棒棒客不是别人,正是铁门槛大盗石老雄的两个儿子──大虎和二虎。这些年来,兄弟二人子承父业,隔三岔五,在铁门槛干些坐坳、吊羊的勾当。刚才,当他们在吊脚楼的廊檐处,老远得见路途上行进的张复礼时,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肥羊。等他们赶到时,肥羊已经在红薯地里与阿春婶搭上了腔。肥羊是阿春婶的熟人,做起这种事情来不方便。只因为抵挡不住白花花银子的诱惑,他们还是出了手。二人将张复礼押解到山洞里,便立刻在他的周身上下搜了个遍,希望得到点见面财喜,结果是一无所获,真是要多丧气,就有多丧气。张复礼却感到万幸,到铁门槛来,他身上除了那张银票,便别无他物,而那张银票已经被阿春撕成了碎片。

“哪路的财神,敢闯爷的铁门槛?”问话的是二虎。

“嘻嘻……”张复礼笑着,扭了扭被反绑着的身子。

“聋了?!问你话哪!”

“嘻嘻……好兄弟,把我放了,我给你送银子来就是。怎么样?开个价。”

“少废话!说!是哪路的财神?我们好去给你屋里报信,让他们拿银子到这里来赎人。”石二虎边说边想,这人一副老板的派头,应该是来自浦阳镇。浦阳镇上的老板他都面熟,可又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呢?

张复礼心想,只要把自己的身分告诉这两个蟊贼,张家窨子会因此而乱成一锅粥,浦阳镇上也立刻会爆料出特大新闻。事态严重,必须稳住阵脚。他打定主意,闭紧嘴巴,挨得一时是一时。实在挨不过了,再说也不迟。

“好兄弟,把我放了。开个价,我会给你们送银子来的。”张复礼说着,在山洞里的一个岩礅子上落了坐。

“怎么?不肯讲?!”二虎恼怒之下,对着大虎一声喊:“来!把他裁了!”

兄弟俩的两把马叶子,交叉地架在了张复礼的颈根上。张复礼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蟊贼吓人的把戏,表面上他必须作出骇怕的样子。他把颈根一缩,连声喊着:“好兄弟,裁不得,把这东西裁脱了,你们到哪里去要银子呀!”

兄弟二人哭笑不得,只好收起了马叶子。

“说!是哪里的财神菩萨?”

“好兄弟,莫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狗日的,还嘴硬!”

大虎朝着张复礼的胸口就是一砣子,二虎立刻上前制止。棒棒客有规矩,越是肥羊越要好生对待,连指甲壳都不能碰一下。眼前的这只肥羊牯,是绝对不可怠慢的。二虎寻思着,究竟要怎样才能摸清他的底细呢?这时,二虎把嘴巴一歪,大虎便跟着他出了山洞。山洞外,兄弟二人商量起对策来……

张复礼的突然到访,令阿春感慨万千。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原以为这世人生再也见不到他了,谁料到这冤家居然从天而降,来到了这深山野岭。他回到浦阳镇为的是把女儿带走。他本可以不上铁门槛来,可他还是冒着被吊羊的危险来了,来送那张银票。如此看来还算是有点儿良心。那张银票,虽然可以兑很多的钱,可妇人一点也不稀罕。让妇人感到满足的是:那冤家竟然在她的面前低头认了错,这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一块地里的红薯挖得差不多了。妇人蹲下身子,清理着挖出的红薯。

“嘻嘻!春满娘!”

阿春一抬头,面前站着的是脸上涂着锅墨黑的大虎。

“大虎……”阿春一怔,心里顿时出现了不祥的预兆。

“嘻嘻!向你打听个人。”大虎说。

“怎么?你们把那人给吊了羊?!”阿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嘻嘻!弄点儿小财喜。”大虎说:“告诉我,那人是哪路的财神菩萨?我们也好下羊票。得了银子少不了满娘的好处。”

“你们真是胡闹,赶紧把他放了!”

“怎么?那人是你们家的亲戚?”

“不是。”

“是你们家的朋友?”

“不是。”

“那他是什么人?”

“一个过路的人。”

“过路的人?!那他找你做哪样?”

“找我问路。”

“问路?!怎么问了那么久?”

“他走路走得肚子饿了,跟我讨了一个红薯吃。”

“啊!原来是这样,那就不烦劳你了。”大虎说着,便扬长而去。

“你回来!”阿春大声地叫着。

大虎哪里肯听,脚步更快了。叫不回大虎,阿春急了。那冤家果真被吊了羊,而且是落到了这两个鬼崽的手里。他本是为着火儿而来,却惹来如此的祸息。这件事情倘若传了开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又会成为浦阳镇上满天的鬼话,还会把火儿也搭了进去。这是他不肯说出自己身分的原因。大虎急匆匆往屋里走,一定是去搬他的老头儿。那冤家外出多年,两个鬼崽不认得他,雄大哥可是认得他的。只要雄大哥把他认了出来,就可以给张家窨子下羊票。以后的事情,阿春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她呆呆地站在红薯地里,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突然间,她听到对面山路上传来的脚步声。打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大虎背着他屋里的老头儿,正走在山路上。早几天,雄大哥摔了一跤,膝盖脱了臼,正上着夹板,行走不便。由大虎背着的雄大哥比往天消瘦了许多,脸上也涂上了锅墨黑。阿春真想赶上前去,将这俩爷儿拦住。她不知怎的竟然挪不动脚步。在几经犹豫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追了上去。行走才几步,她又折了回来。这样去到那山洞里,势必要与那冤家对面,那是万万使不得的。事态如此的严重,不能不闻不问。那冤家出了事,出了丑,可以一走了之,老远巴天去享受他的荣华富贵。火儿却还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在四乡八里的乡亲们面前做人。妇人当机立断地作出了抉择。她要尽其所能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

阿春来到山坳上。那里的香樟树下是一座坳头土地庙。土地庙的坎下,是一块摆放着石岩的空坪。过往的路人常在这里歇憩。阿春密切地注视着前方小路上的动静。过了好一阵,大虎背着雄大哥,出现在她的面前。

“雄大哥!”阿春“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阿春,你这是做哪样?”大虎背上的石老雄说。

大虎停止了脚步,把父亲放在了一块岩头上落坐。

阿春栽着脑壳,言语恳切地说:“雄大哥,阿春来到这铁门槛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阿春有事相求,请你一定要给阿春一个面子。”

“快起来!有哪样事情,起来说话。”石老雄虽是重病一场,说起话来,除了慢些以外,还算利索。

阿春站立了起来。她看了大虎一眼,欲言又止。

石老雄看出了阿春的疑虑,对大虎说:“大虎,你到一边去吧!”

“雄大哥──”阿春未曾开言,便泪流满面。

石老雄说:“哭哪样?!有事你就说。”

“刚才大虎、二虎吊得一只肥羊,是吗?”阿春问。

“是的。”石老雄说:“浦阳镇上的头块牌,顺庆油号的大老板。到汉口、镇江的庄上去了二十多年。大虎、二虎认不得他。可我是认得他的,烧成了灰都认得。那年唱目连大戏,当大头工的就是他。”

“打算下他的多少票?”

“五百两。”

“求雄大哥把他放了。”阿春说着,再一次在石老雄的跟前双膝下跪。

“奇了怪,吊他的羊,你怎么替他讲情?”

“雄大哥不要问,求你把他放了。”

“说得轻巧。干我们这一行的,遇到这样的肥羊,是十年难逢金满斗,百年难逢岁朝春,到手的财神菩萨,哪有把他放了的道理?”

阿春恳切地说:“求雄大哥把他放了。五百两银子,由阿春替他来出。”

“说!他是你什么人?”石老雄咄咄逼人的问话,显示出他的不满。

阿春迟疑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说明了真象:“他是你接崽的亲爹……”

石老雄愣住了。他立刻联想到山洞里那羊牯的容貌,确实与他的接崽火儿非常相像。这妇人刚才的话,显然是真实的。真没想到,这婆娘年轻时竟同这油号的阔老板有一腿,而且还留下了他的孽种。按照苗家的规矩。婚前相好夫家是不过问的,若婚后继续往来,就绝对不允许了。这婆娘胆子有天大,居然敢继续与旧时的相好往来,而且在那汉子被吊羊过后,明目张胆地替他求情,甚至还答应为他出五百两赎银。她难道不晓得这是犯了大忌吗?

“他来找你做哪样?”石老雄板着脸问。显然是在生气。

“他来感谢我为他盘养大了火儿。”阿春回答。

“怎么个感谢法?”

“带来了四百两银票。”

“你打算用这些银子为他付赎银?!”

阿春摇着头说:“不!阿春如今已经是石家的人,火儿也姓石,与他已经毫不相干,他的银子我是不能要的。那银票我已经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粉碎。雄大哥不信,可以到我的红薯地里去看。”

石老雄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眼前的妇人,倒也真令他刮目相看。他一肚子的气,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雄大哥,阿春求你了……”阿春声泪俱下,不住地给石老雄磕头。

“起来吧!有事好商量。”石老雄说。

“雄大哥不答应阿春,阿春就不起来。”阿春说着,依然磕头不止。

“起来吧!大哥答应你。”石老雄虽然出于无奈,却是一诺千金。

“多谢雄大哥。”阿春再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后,她说:“阿春讲话算数,那五百两银子,我会慢慢儿想法付给大哥。若是今生今世还不了,来生变牛变马,我也会接着还。今日阿春替他出赎银,不是念旧时的交情,而全是为了火儿,这件事情若是张扬开去,火儿背着‘野种’的名声,在人前就会低一筒,矮一截。他还要安身立命,还要成家立业,还要在百家门上作法行傩。如今,多谢大哥给阿春面子,高抬贵手,把那男人悄悄儿放了。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让火儿安生做石家的子孙,过着同往常一样的日子。只要能够这样,莫讲是替那人交五百两赎银,就是让阿春去死,也心甘情愿。”

阿春的一番话,很是动情。石老雄纵是铁石心肠,也难免不受感动。铁门槛上的大盗,为钱财而坐坳,吊羊,却又视钱财如粪土。在这位可敬的弟妹面前,显示着他固有的豪爽。他做出一副兄长的模样,郑重地说:“要记住,我是你的大哥。火儿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接崽。我就是再贪财,也不能要你出那五百两银子。羊牯,我这马上就放;银子,不要你的分文。”

石老雄说着,勾起食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唿哨。只见那大虎一溜小跑而来。

“背我回家。转来去跟二虎讲,马上把羊牯放了,浦阳镇你也不要去了。”

“为哪样?”

“不为哪样。”

“爹!这是到手的银子呀!”

“银子!银子能当饭吃吗?”

“爹──”

“爹要你们放人,你们就放人。其余的事情,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石老雄是那样不由分说。

张复礼的一场危机,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得到了化解。棒棒客在放人的时候撂下这样一句话:“算你命好,落到了老子们的手里,还有人替你讲情。”张复礼心中有数,在这铁门槛替他讲情的人,除了阿春,再也不会有别人。就是这个曾与他有过孽缘的妇人,立命山野,茹苦含辛,把他留下的骨血盘养成人。也是这位妇人,为了阻止一件忤孽的事情发生,当机立断把儿子打发出远门。他为了弥补过失,决意要作出补偿。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那妇人面对着四百两银票,却是那样不屑以顾。又正是这个妇人,在他处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使他躲过一场劫难。这妇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显得无比高大。而自己却是那样渺小,那样畏葸。他感到汗颜、惶恐。这一世人生中,他最问心有愧的人,就是这个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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