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找东厂麻烦的?嘿嘿,看来东厂是得罪了很多人。哎,可是,他们来找爷,也没用啊。爷可不想为了替他们出头,再挨姐姐的鞭子。”朱子厚一开始还有点不想听,后来发现眼前这么一大坨都是弹劾东厂的奏章,朱子厚开始幸灾乐祸道。
“别给爷念了,全部扔回给司礼监内阁,让他们去烦吧!最好这些人死缠不休,通通都挨了姐姐的鞭子,那才好玩!”朱子厚不知道,平阳公主的那条鞭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公主?在大乾朝,可管不到,外朝头上。
“皇爷”王保轻轻的将朱子厚的腿放到自己的肩上按捏,小心的措词道:“这东厂的人也太放肆了,他们在皇爷的面前都如此放肆,跟不用说在外面了。奴婢今日去司礼监,发现弹劾东厂的奏章都堆了整整一个箱子。有以前的也有近日刚刚呈上来的。皇爷,他们在外面干尽了缺德事,可打的都是皇爷的旗号。东厂现在弄得朝野上下天怒人怨,别看在朝上外朝的那些大人们恭敬,私下里指不定怎么指责皇爷呢!”
“他们凭什么指责爷?”
“皇爷外面那些,朝廷官员,普通百姓。可不管东厂掌印太监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在他们眼里,奴婢们这些宦官都是皇上的仆人,下人。这下人,做错了事当然是做主人的御下不严了,自然要责怪主人了。”
“这群狗东西!爷的好名声都让他们毁了!”朱子厚一下子收回腿,坐了起来,气愤道。
“所以啊!皇爷!咱们可不能让他们随意损坏皇爷的好名声,咱们得把东厂掌印太监换掉,现在外朝群情激奋,正是好时机!得换上对皇爷忠心耿耿,一心为皇爷着想的人才行。这样既有助于皇爷的好名声,也可以戳落皇太后的面子,彰显皇爷龙威!一举两得啊!”王保就这样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嗯...”朱子厚像是听进去了,抿着嘴犹豫不决。王保只是默默的替朱子厚捏着肩,不在多说什么。有时候点到就好,说得太多,会适得其反。
什么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为皇上着想,那不就是他王保,王太监吗?
殿内自认为对朱子厚忠心耿耿的太监们都屏着呼吸,看着朱子厚,这是个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时刻,东辑事厂掌印太监啊!那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位置。
只有太医华四两在哪里摆弄着他的药瓶,嗯...等下要替皇上换药了。司马西,这会儿没有多嘴,埋头疾书,不时抬头观察。
“嗯!好!爷决定了!”闻言,太监们都紧张的看着朱子厚,司马西也停下笔抬头看着。华四两还在摆弄他的药瓶。
决定什么?
“爷,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倒是说出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爷,决定,不带东厂玩儿了!再开一个厂!自己玩儿!”朱子厚一把拨开再替他捏肩的手,高兴的站到软榻上,手舞足蹈,高兴道。
“再设立一个辑事厂?皇爷,这不合适吧?”王保被朱子厚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到了。再设立一个辑事厂?这怎么可能,重新设立一个衙门机构,是那么简单的?衙门在哪?人员在哪?钱粮经费在哪?
就算这些都有,外朝的那些各部大臣会同意,后宫会答应?
“皇爷,皇爷!”王保赶紧拉住手舞足蹈的朱子厚劝道:“重新设立辑事厂,这个事情还需再议啊!”
“议什么议,爷已经决定了!”朱子厚不理会王保说道:“东厂,就像被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吃剩下的东西,爷再捡回来吃!你当爷是要饭的?东厂这个烂摊子她留着自己玩儿吧!爷要玩儿就重新搭个台子,好好唱出大戏!你回头告诉那个刘四喜,以前的事爷就不和他计较了,要是以后在敢打着爷的旗号,做坏事,毁爷的名声!爷打断他的狗腿!”
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玩具,兴奋异常的朱子厚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兴奋的面颊通红,兴致盎然的要为新的厂卫起名字。
王保发现事情再一次,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没有像自己与其设计的哪个方向走。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还真难伺候......
半天过去,兴奋劲儿过了的朱子厚,锁着眉头,凝眉沉思...想了半天竟然没想到合适的名字......
这时汪直适时凑上来道:“皇爷,不如叫西厂如何。取东风不劲,西风劲之意!”
“哈哈!好!”朱子厚听了高兴的大笑道:“好!东风不劲西风劲。东厂不行,西厂行!好!汪直,这个名字取的不错!看不出,还挺有才的嘛,可以去外朝当个学士了!”
“呵呵!奴婢不敢居功,都是沐浴在皇爷的光辉之下,奴婢才有这点巧思。而且这个名字也是皇爷昨日亲自取的,皇爷日理万机,贵人多忘,奴婢只是提醒了皇爷一句。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我取的吗?...哦...对对对!还真是爷取的!”朱子厚一拍脑袋,终于记起来了了自己昨日的那一句气话。
“哈哈!好!爷,还真有先见之明!连名字都取好了,好!汪直!你及时提醒爷,也有功!那,爷就赏你,赏你,赏你当西厂的掌印太监好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要想上位快,马屁拍的响。
汪直喜不胜收,连忙跪下谢恩激动道:“奴婢汪直领旨!谢皇爷隆恩!”
王保有心阻止,奈何汪直这崽子动作太快,一切都已经被他坐实了。在横插一竿子不是和朱子厚过不去。
只得暗自垂泪...咱家才是对皇爷忠心耿耿,一心为皇爷着想的那个人啊!
毕云众人羡慕不已,眼红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汪直。
全永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有苦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哎哎哎!可恨可恨呐,咱家当时也在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昏呐!昏呐!怎么就没有想到!便宜了这崽子!咱家恨呐!”
朱子厚却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小心思。自顾自的高兴道:“起来吧,起来吧!西厂,西厂!不错,真不错!可是可是我没钱给你啊?也没有人给你?喏,爷的人都在这儿了。”
想到了这些重要的事情,朱子厚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朱子厚是喜嬉闹,做事不想后果。但是并不傻,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想到了这些朱子厚脸垮下来了为难道。
“不如!我把司马西给你吧!让他跟你当太监去,省的天天在这里烦爷!”朱子厚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眉飞色舞道。
司马西还没有说话,汪直就道:“皇爷,说笑了。司马大人是长公主殿下亲自为皇爷选的起居注史官。奴婢何德何能让司马大人屈尊跟奴婢一起呢。还是留在皇爷身边,伺候皇爷才好。否则长公主那不好交代!”
朱子厚闻言惺惺然道:“哎,那好吧!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你真的不在考虑一下?”这个时候朱子厚显得特别和善,虚怀若谷的问道。
“谢皇爷!还是留在皇爷身边才好!”
显然汪直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又说道:“皇爷,奴婢不用皇爷给奴婢一两银子,奴婢自当自己筹措。至于人手,皇爷可循东厂例,下旨给锦衣卫从锦衣卫调拨人手。这样就可解决了。”
“启德元年,奸佞汪直,怂恿皇帝。皇帝昏庸,成立西厂。厂卫林立,霍乱天下,国将不国。正直史官,如实记录......”
“把他给朕拉出去,把门关上,别让他进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朱子厚暴跳着让人把司马西拉出了殿外。
“威武史官,触怒帝王......”都拉到殿门外了,还在尽忠职守,边说边写,随着殿门咔嚓的关上,司马西的声音终于被阻挡在殿外。
“气死我了!气死爷了!气死朕了!”
“皇上莫恼,乱动乱跳会是伤口开裂,难以愈合。请皇上躺下宽衣,待臣为皇上换药!”华四两这时候收拾好药瓶走了过来,拿着两瓶药粉说道。
“皇爷稍等,奴婢待再去添加两个暖炉在宽衣,否则会伤风!”虽然这次西厂没有毕云什么事,但是毕云还是殷勤的说道。什么时候都不能错失给皇帝献殷勤的机会,没看见王公公,汪公公没把握住机会在哪懊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