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文抱着古琴一阵放声大笑逐渐走远。
太子的房间里,吴西凤缓缓收敛了笑容,手一挥,禁军们一拥而入,在太子的房间里仔细查找起来。
府门外,李平文的马蹄声已经销声匿迹,徒留了这一路上无数的路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李平文看见离太子府渐远,骑在马上笑一阵,转而又哭一阵,身形瑟瑟,歪斜不已。
不多时,从皇子府里走来了几个娇媚的丫鬟,望着马上哭笑不得的主子一阵辛酸。
一个长相魅惑的女子顾不得细柳拂风的腰肢能不能承受巨大的扭动,忽然跑步过来,素手轻伸,牵起李平文的马缰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一众丫鬟环绕过来,李平文缓缓下马。
几个长相甜美的丫鬟伸手就要将古琴取过,却发现李平文双手紧扣,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瞅一眼来时路,李平文叹息一声。
一手拉过那牵马少女的素手,一手怀抱断弦的古琴,面容憔悴道:“香儿啊,你不懂,太子府没了。”
闺名唤作香儿的魅惑女子本该轻俏的面容此刻却无比宁静道:“那太子殿下?”
李平文头也不回道:“也没了。”
香儿再不多言,伸手将马缰递给边上一个丫鬟,缓步陪伴在李平文的身边,一步一步,走向皇子府邸。
那些跟在他们身后浓妆淡抹的丫鬟们也没有像平日那般纵容自己,而是安安静静跟在李平文和香儿的身后,忍受着路人或鄙夷或羡慕的目光,一步步走回了皇子府。
夕阳西下,无比柔和。
二皇子府,规模却比太子府要气派许多。
李平文站在府门口的台阶上,放目望着太子府的方向,喃喃道:“丹青未必能留史,忠义却须肝胆照。大哥,你便是这般固执,我便只能纨绔到底么?”
说完李平文放声大笑,伸手搂住香儿的细腰,直直走进了府里。
太子府的陈设的确是没有多少可查的地方,所以翻腾了几下后,禁军们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因为的确没发现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住一个人的身形。
吴西凤眉头紧皱,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照理他的人早就跟在太子的身后,太子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李东初回府,然后自己关在屋子里就再没出来过。期间也就是皇廷的大供奉进来过几次,难不成就这样白日消失不见了?还是说他混在了五个供奉里面,遮着脸混出了太子府?
吴西凤一念及此,吩咐手下的人去城门处紧紧盯防。转而又觉得不对,因为以李东初的性格和五大供奉的身手,万不会藏起来不敢现行的。
吴西凤琢磨不定,禁军缓缓退出房间,一些贴身的江湖人依旧留在吴西凤的身边。
太子房间的暗格里,李东初其实并没有离开。
太子府的建造也不允许他私自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出来,毕竟,身为太子的他从小便顶着皇家荣耀的光环,学着大公大义天下为先的道理。
李东初的暗格里空间还算充裕。
一张能容下一人的床榻,一卷简单的床铺,一张古朴的桌子带着一把古朴的座椅,然后是一盏昏黄的小灯,照得屋里更加昏黄。
李东初站立在床角边,朝着桌子一边的油灯望去。
桌角边,一个与李东初长相一模一样的青衣书生正就着灯光打量着摊在桌子上的《鱼傲图》,眼神无比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