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城子去找大舅。没想到他住的酒店正巧在“易香居”附近,他也正好在这订了位。想起第一次来的情景,连肚子都没吃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是在三楼,聊了一会儿才得知,此次行程都是他朋友安排的。他也是顺便回了趟老房,才无意中发现了盒子里的东西,还觉得那场冥火来的蹊跷,所以问了些当时发生的事。他很想找盒主去询问我母亲的事,就联系的我。
其实,两个舅舅都对我还算不错,但舅妈她们不太喜欢我,貌似和父亲有关。他们每年都会回来陪外公过年,这也是小时候从表哥嘴里听来的。还听小舅说,大舅最疼母亲,一直在找母亲的下落,所以我当时也很盼着大舅能来。
小时候除了解锁就是等,等到在记忆里的东西慢慢变淡了,回头想想,连自己等的人的样子都模糊了。又终于把所有东西都锁在盒子里,不再等时,陪着一起等的外公却不在了。
大舅夹了一口菜,看着我又放下了筷子,突然严肃的说道:“小坎,你外公在世时跟我说过一些话。”
我看向大舅,大舅继续道:“他想看你每天开心,他喜欢你笑。他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结,但他解不开,所以希望你能自己解开。他还说,只有你开心了他才会开心。还让我几年后再告诉你,说到时你也就长大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外公放在我心里的锁。
我低着头,使劲的咬着牙齿哽咽着,突然恨自己,竟然连外公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这时,城子拍了拍我,我抬头看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我们还认识,是刘显崇!
他看了我们一眼,但表情严肃没有说话,而是旁边那一身西装的人看着大舅说起了客套话。
“老魏,看还需要什么?我去吩咐一声。”
那人的两撮胡子特别醒目,黑黑的,到有些日本风格。
看着大舅慢慢站起,我和城子也站了起来。大舅也笑着走向前说道:“你看着来,别让我在外甥面前丢面子就行。”
那人看了眼我和城子,笑了两声道:“这俩小子,可比你年轻时精神多了!”
“那是!”大舅笑了两声,又看着我和城子道:“小坎、城子,快跟洪叔叔和刘老板打个招呼。”
我和城子打了招呼。
看样子大舅和刘哥不熟。我想到刘哥是盗墓的,便感觉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他们坐下喝了几杯,说旁边还有席,就离开了。这期间刘显崇也只是客气的跟我们搭了几句话,倒是大舅和姓洪的一直聊着天。
他们走后,服务员又上了两道菜。而这时,看着大舅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颗服下后,我就忍心灌大舅酒了。
这时我电话响了,发现是刘显崇打来的,便接着电话走出了包间,正好看着刘显崇在另一个包间门口向我挥着手。
走到刘显崇旁,他笑道:“小坎,没怪刘哥假装不认识你们吧?”
我摇了摇头,好奇道:“刘哥认识我大舅?”
他带我进了这间空包房,坐在椅子上说道:“打过几次交道,也算不上认识,但看在小坎的面子上,我记住他了!”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既然可以确定大舅和古董文物有些关系,我就没有多问,而是转了话题问道:“戚泉怎么没和刘哥一起?”
刘显崇气氛道:“你说那膏药?他在墓里贴着我,出来了就贴着你大哥!”。又笑了笑继续道:“咱不提他们!这次小坎的功劳最大,等过几天,事忙完后刘哥要送你一件礼物。”
我不好意思道:“不用了,刘哥。以后有机关盒找我解就行。”
刘显崇拍了拍我的肩,笑了两声道:“这是当然!先回去吧,免得你舅担心。”
两人出了包房。见刘显崇上楼后,我也回了包房。又看着大舅和城子聊天,我坐回了位置。
我有意的问道:“大舅,刚才那两人是干什么的?看着不像好人。”
大舅大笑了两声道:“那你觉得大舅像好人?”
我突然语塞。大舅继续道:“看人是门大学问,因为人随时都会变。但只要分寸拿捏的恰当,你身边就不会有坏人。”
城子提醒我大舅打了几个哈欠,又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把大舅送回了酒店,并约好了明天再见。
回去后,我仔细看着手机里的每一张相片,看谁都感觉很陌生。倒是翻到第一张照片,看到了在墓里的合影,突然希望鉴定结果能快点出来。
来到小屋,我看了看和外公的合照,我迫不及待的想解开心里的锁,也想解开外公放在我心里的锁。
第二天,我和大舅去看外公,来到了那条撒着外公骨灰的河。
记得外公曾说,等有一天他解不了盒了,就会顺着河走,要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而且就买一个人的船票,不带上我。当时我不明白,但现在明白了,他是嫌我麻烦,自己一个人讨清净去了。
我和大舅站在桥上,往河里洒了两瓶黄酒,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河的尽头。我倒是希望他能闻到他最爱的黄酒,带着两个人划着船过来看我们一眼。
站了很长时间,我们才离开。路上大舅让我这两天想想跟不跟他回去,但我当时就拒绝了。因为除了解锁,我什么也不会,也不想会。
我想起在墓里捡到的钩针,便问道:“大舅,你和外公、二舅进过古墓吗?”
他突然一惊,又恢复了深情道:“我年轻时进过,但你魏昭哥出生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外公和二舅也一样。”。说完又继续道:“当时我们也和你一样,对锁盒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墓里太危险,一起下墓的人也很危险。”
我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解锁了?”
他回答道:“有一年发生了一些事,你两个舅妈害怕,就不让我和你二舅解锁了。当时你两个哥哥还不大。”
我继续问道:“那你们的解锁工具还在吗?”
大舅拍了一下我的头道:“当然都在!怎么,小坎的钩针坏了还是刻刀坏了?”
“钩针有些不好使。”我道。
他笑道:“我和你二舅的解锁工具,都宝贝似的供着呢。等下回大舅给你定做几个拿来,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摇了摇头道:“没了。”
本来还要一起吃饭,但大舅又来了电话他坚持带我去,可在我几番推辞后,他也就放弃了。
今后的几天,事情依然没有进展,大舅回去了。走前告诉我,他会托人调查这件事,还让我经常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又平淡的过了几天,医院来了电话,叫我去取结果。我瞒着城子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