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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街门处,暗处。

牟海刚想现身上前敲门,前面响起咚咚的脚步声,牟海又慌不迭地缩了回去。

来人在张大新门前顾盼了一会儿遂大步离去,在前边悄悄隐身。

牟海待了一会儿,幽灵似的闪了出来,上前敲门。

屋里。

张大新打开门楣上的电灯:“怎么回事儿?这回又是谁?”

借着灯光,暗处的周二顺发现敲门人牟海。

街门开处。

牟海一头扎进门,转身把门关上。

张大新惊问:“你是……”

牟海:“叔!是我,牟海!”

街上暗影中。

周二顺疑惑道:“牟海这个时间到张大新家干什么?”

夜,一片漆黑。

银杏庄卫生所灯火通明。

周二顺辞别大夫,拿上药走出来,急急忙忙地往大街上走去。

张大新家堂屋正间里。

张大新惊奇地问:“牟海,是不是走错地场啦?怎么到我这儿来啦?”

“大新叔!”牟海尴尬地说:“瞧您说的?”

张大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咱们两家活着你老爹那会儿就从来没犯过来往,你这会儿黑灯瞎火、慌里慌张地来干什么?”

牟海:“叔,您坐下!咱爷俩唠几句好不好?”

“有你这样的稀客来到我这破门小户,这是给我脸啦!”张大新指指小木凳:“有什么事,坐下说!没事儿你是不会来我家的!”

牟海:“叔说的是!侄儿今晚还真是有点事儿想请叔帮帮忙!”

张大新拿出烟荷包:“老侄儿,叔家没有烟卷,来,对付着卷支烟抽吧!”

张大新家里间。

石头悄声地问母亲:“妈,外面这人是谁?干什么的?”

张妻小声答:“他叫牟海,是个能人儿!这阵子在你于勇大哥的厂子里上班。”

张大新家堂屋正间里。

牟海掏出香烟:“来!叔,抽我的。”说着话递给张大新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打着火,二人点上。

张大新边品着香烟的滋味边说:“说吧,老侄儿,到底有什么事儿?”

牟海:“大新叔,侄子前几年不在家,回来这几年又让于勇给绊住了腿,实在是抽不出功夫来看望您。今晚得闲了,一是来看看您,二来求叔帮个忙。”说着话掏出一沓钱放在张大新面前。

张大新一愣:“哎,我说老侄儿,你这是干什么?”

牟海:“叔,这是一千块钱,钱虽然不多却是老侄儿的一点心意,您老买瓶酒喝喝,权当是老侄儿请了您老的客!”

张大新笑着把钱推倒牟海面前:“老侄儿,咱爷俩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事儿说事儿咱不弄这个景儿!再说,你大叔这几年弄大棚草莓也有钱啦,年吃年用的不缺钱花!”

牟海眼神一转:“叔,年吃年用够了就行了?你不打算给俺兄弟盖房、张媳妇?”

张大新苦笑了笑:“你大兄弟在外面被人招了养老女婿,石头这个样就是盖了新房又有谁稀得跟?”

牟海:“叔!这忙你要是帮得上,石头兄弟的腿包在我身上,花多少钱我出!”

张大新又是一愣:“老侄儿,当真?”

牟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叔要是还不相信,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抬脚就走!”说着话拉开一幅欲走的架势。

张大新伸手拉住牟海。

张大新家里间。

石头母子二人狐疑地听着正间地上的动静。

正间地上。

张大新压低声音问:“说吧!什么事儿?这个忙怎么个帮法?”

牟海从兜里掏出笔记本,翻了翻后,撕下几页纸,拍到钱上说:“叔,跟您,老侄儿就不藏着、掖着啦!村里的电器厂马上就要改制了,我想拿下来。这是我弄得几份大纸报底稿,借叔的手抄几份,下半夜再悄悄地贴出去造个舆论,哪里显眼往哪里贴,特别是办公室大院外面。事成之后,俺石头兄弟的媳妇也包在我身上。”

张大新沉思片刻:“好!叔就帮你一回忙,先消消办厂时他爷俩寒碜我的那口恶气。至于别的事吗?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牟海:“放心吧叔!这几天顺便联系几个人,可千万要保住密!”

张大新:“联系人?有给出头的吗?”

牟海拍了拍衣兜:“还有和钱出五服的吗?叔,你快忙吧!我走了!”

张大新街门里。

张大新开门探头四顾,示意牟海离开。

牟海探头四顾无人,闪出门去,消失在黑暗中。

张大新家里间。

张妻:“他爸,我看牟海这小子不是个好玩意,一千块钱就把你买转了?咱可不能做拿不上场的事儿。以后要是叫老街旧邻的知道了,咱还怎么为人?赶紧把钱退给他!”

石头:“爸,你要是帮他这么做,把俺于勇大哥挤下来,咱对得起于勇大哥两口子吗?”

张大新沉吟道:“没听见他答应给你治好腿,还保证给你说上媳妇吗?”

张妻:“他爸,你怎么能听他白话?弄乌狎戏的人有几个是说话算数的?”

石头:“爸,咱不听他的!我不治腿,不张媳妇,也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儿!”

张大新眼一瞪:“你俩都给我悄悄的,老子的事儿不用你们管。这回电器厂改制,如果真的叫牟海这小子把厂子争了去,于勇两口子答应的那些还有什么用?这个忙帮不上,明天就是去了厂子里,以后备不住也得让牟海给撵回来!”说着话把门一摔,离开里间。

里间,炕上。

石头流泪道:“爸!做了缺德事儿,咱挺不起腰、抬不起头哇,爸……”

深夜,凉风徐徐、灯火阑珊。

张大新蹑手蹑脚地打开街门,贼似的探出头去,张望了一阵。见无动静,跨出门槛,轻轻地把门带上,一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清晨。

银杏庄村民委员会大院外聚集了不少围观大字报的人。

有人说:“哈!还真有想吃自来食的人啊!”

有人说:“这时看见人家挣了几个钱眼红了啊!”

有人说:“有话明说、有事明来,弄这些玩意有什么意思?又不是搞文化大革命?”

有人说:“胡吹什么牛?让我说就是改制,这厂子也还得人家于勇干!当初人家遭了多大的罪?不是于勇挑这个头,别人谁能弄起来?”

有人说:“哎!别的不用说,就说这十几年来,于勇为村里办了多少好事?盖敬老院、翻新学校、打机井、按自来水、装路灯,谁有这觉悟?要是换了别人,当不了交了村里的就全下自己腰包了,还顾得上老百姓?”

不远处。

张大新大摇大摆地踱过来,向前凑去:“哈!这玩意有几年没看见了,这又是哪位大领导招上了?好好看看,写些什么东西?”

有人:“能有什么好东西?纯属驴腚放狗屁!”

张大新:“哎!哎!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不文明、太不文明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人们纷纷议论着。

张大新带着煽动性的口吻说:“我看这大字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厂子是村里的厂子,谁都可以干厂长,不一定就非得于勇干,大伙说是不是?”

围观的人轻蔑地朝张大新撇撇嘴,纷纷离开。

几个年轻人仍在边看边议论。

一个年轻人:“怎么?大叔,你也想干吗?”

张大新:“想干怎么啦?不行吗?银杏庄的人谁都可以干!”

另一年轻人:“想干当初怎么不干?不光不干,还跟着穷搅搅。人家于勇担着风险、遭着罪干起来了,现在红火了,这会儿有人想来吃白食儿啦!本事不小哇!”

张大新尴尬地:“你……”

几个小青年说笑着走开。

张大新怔在当场。

上午,银杏庄电器厂大门口。

纪若兰手提行李,哭泣着对周凯说:“大爷!我走啦,等上班时您告诉厂长和苗工一声,我对不住他们!”

周凯:“小纪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是要走,也得和厂长两口子打个招呼哇!”

纪若兰哭着摇摇头:“大爷,我走了!”言毕,抽身挥泪离去。

供销科里。

牟海盯着卫丽萍悄声说:“小纪离开厂子,是不是你闹得玄虚?”

卫丽萍小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牟海:“弄这些玄虚管用吗?嘴皮子磨破了,钱花上了,黑灯瞎火的做贼似的!再说,咱俩弄得这档子事儿。你把小纪扯上干什么?他一个来打工的能派上什么用场?”

卫丽萍戳了牟海一指头:“傻冒!能派上什么用场?你等着看吧!你知道小纪为什么要离开吗?”

“为什么?”牟海疑惑地说:“受了什么欺负?谁能欺负她?”

卫丽萍抬头四顾,压低声音说:“问得好!一个外乡的大闺女不辞而别,哭着走了,你说是为什么?谁能欺负她?除了厂长还能有谁?”

牟海大吃一惊:“你他妈的弄些什么景?这要是捂不严实、透了风,让大家伙都知道是做亏给人家吃,可怎么办?”

“哼!”卫丽萍嘴角往下一拉:“等大伙都明白过来这是假的,改制早结束了,电器厂也早就是咱们的了!”

电器厂大门外。

于猛用小推车把石头推过来。

周凯急忙把大栅门拉开,小推车推了进来。

于勇从厂长室出来。

苗心雨从技术室出来。

供销科里。

卫丽萍、牟海一惊。

卫丽萍探头窗外,转头使个眼色,二人也走出屋来。

电器厂院子里。

大家围着石头,热情地打着招呼。

电器厂大门外。

张大新夫妇百感交集地注视着院子里。

张妻不时地扯起袄襟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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