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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听山(4)

他的日子一天天难过起来,内心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丽花仿佛回到做姑娘的年代,夜夜出去开会,做什么工作都往前头赶。她竟忘了那段耻辱。双福也常在会上表扬她,还当着登高的面直夸她是个好媳妇。瞎子渐渐起了疑心,总觉得他们俩有私。有一次开村民大会。双福领着小伙子们唱歌,丽花领着姑娘媳妇们唱歌,你来一段我来一段,谁也压不住谁。有人感叹道:“这倒是天生的一对,也不知月老儿怎么牵的线!”这风刮到瞎子的耳朵里,好似尖刀搅心。是啊,人家是天生的一对,他倒碍人手脚!他成了什么?他还活着干啥?难怪媳妇嫌他,和他别扭,怕是只盼他快死呢!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他变得象一只狼似的,经常在门口的高粱地里转来转去。他要证实自己的怀疑。他敏感地觉得,人家要做那种事情,准是钻他眼睛的空子。可是他耳不聋。他捉一只蝈蝈,盛在位秆篾产编的小笼[世,挂在门板上。蝈蝈不住声地叫,他蹾高粱地里听。只要蝈蝈叫声一停,那就是向他发出了警报——有人来了!这个点子想得多绝啊。

夏日的太阳烤裂了土地,密匝匝的高粱地里闷热得象个蒸笼。瞎子登高脸上哗哗地淌着臭汗,渍得脖颈上被高粱叶划出的红杠杠火辣辣地疼。他耷拉着脑袋,沉重地喘息着,聚精会神地听。他想象着这样的情景:蝈蝈叫声停了,他悄悄地溜进墙根儿闯进屋去,扑到炕边,抓住那个破坏他宁静的生活的仇人,疯狂地咬他的喉咙,一直把他咬死……瞎子的牙齿咯咯地响,然而蝈蝈一直欢乐地叫着。

他被自己折磨得要发疯了。他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瞎子。他终于决定回到磨道里去,离开了磨道,他生活得不自在。“呜呜”旋转的石磨似乎能掩饰自己的弱点,不是吗?论转圈儿推磨,谁也不如登高!他一声不吭地退出合作社,离开辽阔的田野,缩回到那间黑暗的小屋。当他抱起柞木磨棍,当他沿着那条熟悉的磨道一步一步,地走着时,心又踏实了。这是他最适宜的位置,他命中注定要和石磨结缘一辈子。

有一天,双福来了,拍打着磨盘说:“你就叫它绑死了!等着吧,老哥,早晚我给你掀掉。”

“撤了磨盘我就死!”瞎子气哼哼地说。

“我活着就要革它的命!”

他们竟用自己的寿限打赌!瞎子不再体谅支书的心意,只是无端地仇恨他。这个能诈唬的连长,一回村就把什么都搅乱了。。合作化、苏联、机器……这些能给瞎子带来什么?他不稀罕!他只要做人,他只要老石磨。村里人都佩服双福,张口就是夸奖,这种威信也变成对瞎子的压力。他暗地里磨牙齿,兔子般竖起耳朵,捕捉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可是,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双福结婚了,娶了一个小学教师。村里人都当作天大的喜事,家家都送去了贺礼。登高松了一口气,威胁解除了。他原来是那样地害怕,害怕失去丽花多害怕失去那一点点做人的幸福。双福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始终是对他的威胁。他很高兴,和媳妇一起去送了礼,喝了一大杯白干。丽花也跟闹房的一起和新娘子打趣,笑得格格的,比平时更响亮。这叫登高暗自惭愧起来。

夜里,沉睡的登高忽然惊醒,黑暗中他无端地感到空虚、惆怅。媳妇怎么在抖,抖得那么厉害?她似乎在用牙齿咬被子,泪水浸湿了双人枕头。啊,她在哭,无声地哭!登高惊呆了,一刹那仿佛雷轰电击,使他不知所措。他终于明白了:丽花爱他,真心地爱他。这比青年人做出风流事情更深地伤了瞎子的心!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憋着气,久久地不肯呼吸。他真想就这样憋死!他不如人,他确实不如人啊!双福是光芒四射的男子汉,比他强多少?强多少?!他真正地绝望了,那自尊,那生存的信念统统被毁灭了。丽花不停地流泪,默默地流泪。这苦命的女人,走错了一步,却永远失去了本来属于她的一切。怎么能责怪她?她看见双福,就象溺水者看见I票浮物,本能地紧紧抓住,尽管她注定不能得救。然而能怪他登高吗?登高是可怜的瞎子,活下去都艰难……生活为什么那样的沉重,谁能承受得了呢?

这个漫长的夜,黑暗不可抗拒地淹卷着一切,他们默默地、苦苦地熬着……

“爹,大队让我学开机器。”儿子说。

“呣。”爹说。

柳泊买进第二台机器,第三台机器……同样是悄悄的,不引人注目的,却终于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改变着山区人们的生活。登高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到这种威胁呢?他把合作化、大跃进一次次运动看得太重,他把双福关于掀磨盘的宣言当得大真,根本不会想到威胁来自那些招人笑骂的铁疙瘩。可是,事实总是很简单:机器一多,就能各自发挥专门作用。到处抬机器的日子彻底结束了,那位“爷爷”终于能专门坐在机器房里磨面了。大队培训了技术员,机器那点小病小灾不用出村就治了。并且,庄稼人终于停止了挑剔,习惯并渐渐地依赖机器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好几年里,他并没有太感觉到这种变化。但是,儿子大了,他成为一个熟练的机械手,是儿子让他明白这一点的。当人们把粮食背来,儿子就悄悄地拿到机器房里去粉碎。他觉得父亲的劳动太没价值,然而,登高发怒了!他的双手摸摸索索地找粮食,却找到了麦面儿、玉米面儿、地瓜面儿……“谁干的?”他吼道。“我,爹你太累了,犯不上……”“用你操心?用你教我怎么过日子?”“爹你……”“就你能耐大!告诉你,往后送到咱家的粮食,你再政动动,我砸断你的手脖子!”老登高发这样大的火,全家都不敢再放声了。停了一刻,丽花帮腔道:“你们小人,不懂大人的心思。爹不叫动,再别动就是了。”

这次争吵是吃饭时发生的。儿子再没吭声,一口气吞下三个大饼子。他秉性象瞎父亲,闷,却又倔。放下碗筷,便出屋去,走到门口,清清楚楚地扔下一句话:晚你这磨得闲下来——没人老往这儿送粮食!”

这话被儿子说中了。真的,来求登高推磨的人越来越少了。庄稼人似乎习惯了“老柴油味儿”,似乎对毛儿八分钱不再吝啬,都往机器房去了。儿子记着大队工分,整天守着机器,随到施粉,一袋烟工夫就行了,到底方便。瞎子依然勤奋,依然按古老的方式不收人钱。但年轻人竟也算过帐来:若是逢年过节送包点心,钱怕也不少花;若是让瞎子白推磨,欠一份人情也不自在。还是到大队的磨房去省事。只有一些老年人,固执地不曾离开石磨。他们跟着瞎子登高走,仿佛永远在磨道里转圈儿。他们抱怨着世道,抱怨着儿孙,絮絮叨叨地让人厌烦。

登高心情郁悒地推着磨。老人毕竟少,他的主顾大不如以前。没粮食推时,两扇石磨便闲了下来。他坐下来抽烟,静静地感受着空虚和孤寂。是的,人们终于离开他,他在山村生活中的地位渐渐动摇了。

莫非双福讲的日子真地到了?莫非日后再不用石磨了?那么,一登高老汉再怎么生活?他甩搭着两只手整天在街上走,让人背后笑话?……瞎子想着,心中惶惶起来。他产生了一个念头:去看看,那究竟是啥玩意儿,它究竟是怎么推磨的?他笑话自己,那么多年蔑视的东西,今天竟要去朝拜它了然而,没有实力基础,心空落落的,自尊心变得脆弱了。那念头越来越强烈,什么也压不住。

他终于去了。那天满天星斗,月光如水,冲洗得田野一片洁白。树枝在地上勾画出一幅奇妙的图案;微风一吹,树叶儿窓憲牢牢地晃动起来,又把自己的作品随意乱抹乱涂。黑魆魆的灌木丛时时抖动,不知什么东西在那里闹腾……登高老汉看不见这些,也不留意去听。他专心朝村西面那片隆隆声走,越走近,这声音越响。他推磨的小屋与大队机器房隔得挺远,平日不留神,并不感觉到那里的声响,如今走近了,便觉得那家伙嗓门粗犷,吼得山响。他似乎胆虚,又似乎格外矜持,步子迈得稳稳的,却越来越慢了……

他原本想走进屋去的,命令儿子把机器停下,让他用手认真摸一遍。可是,走到窗下他却一步也迈不动了。机器的轰鸣太响了,“咣咣咣……咣咣咣……那家伙仿佛姴吓唬谁,叫喊得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喊声中进发出一种力量,大得推倒山,填平河,什么东西也挡不住它。登高老汉被这响声慑服了,只觉得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不好,可别再把耳朵震聋了!”他喃喃地道。他转身走了,可是走几步,又站住脚,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拉着他使他不肯就此离去。他目出个孩子股的念头:我喊几声试试,勉儿能不能听见。于是,他张大嘴巴喊道:“啊——啊——啊——”这是使尽全身力气喊的,肺里一炸,似乎要进出血来!可是儿子听不见,连他自己都觉得声音好似裹上了厚厚的棉花,轻轻软软的没有一点力量。“咣咣咣!咣咣咣!……”机器的吼声如海涛奔腾,如焦雷炸响,很轻易地淹套了他的全部努力。唉,拼不过的!那家伙力气大得玄乎!登高老汉无奈地呆立了一会儿,终于低下头走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东西!

登高老汉独自走出来,四下重又宁静,安谧。月光、风、树影还在玩着画图的把戏,大山沉沉稳稳地端坐着,默然思索着什么……他又回到了他的世界。然而,他刚刚被打过一记,那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心里有一种东西被打碎了,这种东西本来支撑着他的全部生活。瞎子满嘴苦涩,嗓子发干,腿软软的,脑子木木的,整个陷入深深的绝望……

他觉得这种滋味非常熟悉,努力地追忆上回挨的那一记是在什么时候?然而他脑手里却冒出另外一组图画:那个细雨霏霏的早晨,一只五条腿的小狗降生到世上?老五骂骂咧咧地将它丢进河里中午,一辆马车进村来,干部们奔走着找人抬“一九五”,庄稼人聚在一起,幽默地称干部

是“一九五”,傍晚,雨下大了,两个捉鳖人从南河跑来,进孟海家避雨,不久却又羞惭地奔人风雨中。他们的冒昧使孟海的儿子得了个有趣的名字,柳泊人因此而记住了那两个倒霉的捉鳖人……这些细节今天回想起来,还叫人忍俊不禁,但正是那天判定了瞎子登高的最终的命运!

他想起来了:那天夜里,他躺在炕上,听见丽花无声地哭。他知道她爱双福,爱得那么真心。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不如人,双福是那么地光芒四射——他大声呼喊,唤起庄稼人走合作化道路;他拍打着磨盘,第一个宣告登高的劳动将来有一天变得毫无意义……他说话也是那么响,开炮似的震人耳膜,他浑身也有那么一股惊人的力量,任什么也挡不住他!

丽花的心随他去了。

痛苦。无尽的痛苦。登高老汉的心仿佛被塞进磨眼里,磨,磨,磨……而他自己,躬腰屈背地抱着磨棍,顽强、固执地走下去。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他毫无希望的挣扎是为了什么呢?在他终于明白了机器的伟大、自己行为的无意义以后,他还抵抗着,依靠着爱吃石磨推的面的老人,又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儿子掀去了石磨,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最后一次打击……

雨停了。山里的空气变得清新,湿润,一切仿佛被洗过而又水边未干。树叶上还挂着水珠,不时地滴落下来,“吧嗒吧嗒”地响着,似乎在演奏山间夜雨的尾声。山谷里有雾在飘荡,看不见,但确实在飘荡,仿佛是活过水的毛巾擦来擦去,擦尽大自然的最后的灰污。没有月亮,但山里亮了许多,还是天光的缘故吧。于是,整条山谷流动着一种奇特的近乎于深黑的蓝色。深山里的声音与那奇特的色彩融合在一起,缓缓地漫游……

坐在巨石上的登高老汉浑身透湿,如石雕般地一动不动。他的脸微微仰起,深陷的眼窝仿佛凝视着远山,整个表情是深切的渴求。他渴求那神秘的声音给他启示,使他难以解脱。

水湾里的蛤蟆“咕一嘎”、“咕一嘎”地鸣成一片,一场好雨使这里出现一个生气勃勃、热闹非儿的世界。前边一块开阔地是坟岦,凝结着死的寂静;绿荧荧的鬼火悠悠地飘荡,躲藏在树洞里的狐狸作祟般地弄出种种响动……登高老汉坐的巨石仿佛变成生与死的界线多他凝神静气地体验着生死的区别。他的注意力常常分散开去:时而被活蹦乱跳的蛤蟆骚扰得心烦意乱多时而又被对丽花的思念纠缠得情肠翻转……

然而,他的意识的散漫的流动,并没影响他的沉思冥想。他的思考其实是一种感觉:他感到自己坐着多他感到自己在想。是的,他还活在这世上,可是活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被爹妈生下来,却又奇怪地瞎了眼罗他不肯学唱戏弹弦,选择了永远走不到头的磨道……这一切总象早就安排好的,仿佛他到这世上就是为推磨来的。谁能讲清楚呢?或者正好相反,是石磨使他在这世土活下去。人们来求你,叫你“登高爷”,就是因为你能推磨。没有了石磨,登高还能干什么?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当初真不如学唱戏去。而他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象人家一样出力,一样干活,因而是一样的人,却没料到他苦苦要求的只是一场场谬误口他就失去了做人的根本。他的一生似乎是一场谬误。

深山里的石磨还在响,“鸣——鸣”,“鸣——鸣”,那样深沉,那样不慌不忙。瞎子凝神听着,他坚信世上有永恒的东西,坚信自己的二生是合着这节拍度过的。他原以为他的石磨与大自然神秘的石磨相对应,然而不对,他失去了磨盘,大自然的磨还在转。他惶惑:那亘古不变的,那如高山如长河?那随人类诞生伴人类永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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