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不好了,齐恒上门来要人了。”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惊慌,身着宫女服。见着了面前女子,立即跪落在地,语气中不减半分仓惶。“听殿外人来报,他是奉了落妃之命,前来捉拿奴婢的。皇太后,这可怎么办好?如果被落妃娘娘知道了奴婢是您派来的,她定不会饶了奴婢啊!”
越说她越是慌张,先前奉了皇太后密令伺候着落妃,虽没有加害之意,可毕竟中途她还是顺了皇太后的命令,试图令落妃受皇上责难过。如果皇上跟落妃娘娘一旦彻查起来,她一定逃脱不了罪责的。
“你着急什么。”她冷漠地瞥了眼素红。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一身舒雅地装束,犹如仙女般,稍抬一只白玉纤手就掀开了凉亭的帷幕,“哀家还活着,就算齐恒再大胆,断然也不敢在斧头坼上动手。”
“可是,他,他——”素红意识到皇太后的不高兴,也不敢继续往下说。只将那委屈往肚子里装了进去。
“让人遣他走,哀家不想见。”她漠然地应着,现在被软禁已经够她心情不佳了。这唐绮落竟然还敢来跟她要人,只不过,她被软禁也只是暂时的,迟早她会恢复如初,到时,就算有十个唐绮落,她也势必要将她碾死在手心中。只是,既然唐绮落会派齐恒来要素红,必然是已经发现了素红的来源不明,看来,唐绮落是想要用素红来搪塞傲川了,她绝对不会给这个机会让她绊倒自己。“你最好是躲起来,越远越好。不要让人发现你。否则,哀家恐怕也保不住你。”
“是,皇太后。”素红紧张兮兮的回答道,她清楚自己跟皇太后的血缘关系太疏离了,那时被召入宫也只是偶然,现在她又岂敢苛求皇太后怎么费心帮自己。只是,她与皇太后的关系也甚少人知道,怎么落妃娘娘会怀疑上了呢?
“不用了。”可突如其来的一声男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微臣参见皇太后。”
“大胆齐恒!竟然敢擅闯哀家的宫殿!来人呐!将他拿下!”皇太后见他不请自来,火气立即涌上来了。这唐绮落是想要将自己逼上横梁了吗!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未经她许准就擅闯她的地方,怎么也饶不了!
“皇太后息怒!微臣只是受落妃娘娘之托,绝无冒犯之意。如果传达不了落妃娘娘的意思,只怕臣的性命更不保。”齐恒如实禀报,瞬而将手中捧着的百合花呈递上。“还请皇太后绕了微臣一命啊。”
“怎么回事!”那好看的鹅蛋脸儿上,满是愤怒。瞳眸剪水,怒气泛着圈圈晕光,“难道她还想骑到哀家头上不成!她让你来,是想作甚么!”
“皇太后息怒。”齐恒一咬牙,自知所复述的话会足以让自己毙命,但他还是说了出口。将唐绮落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空气霎时冻结如冰,仿佛掉落入千年冰窖中,气氛僵硬得令人不敢有丝毫动弹。仿佛每一丝一毫一动都会牵动起这个爆炸爆出绝大威力来。随时会让人粉身碎骨。
“她当真这么说?”皇太后眯起眼,森寒地睨着他,目光好似要将他啃得一骨不剩。
见齐恒不说话,她才慢慢地,慢慢地点了点头,脚跟微退几步,身子微微往亭内石桌前倾,纤细五掌蓦地就拍在石桌上,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唐绮落,好一个唐绮落啊!”
“皇太后息怒,娘娘并非无意冒犯,她只是,只是——”齐恒顿了顿,不知怎么说出口。、
“只是什么。”她越发阴森了。
“只是落妃娘娘想请素红走一趟。”
“素红?她觉得能跟哀家要到这个人吗?”她仰头而笑,五掌却蜷缩成拳,手背上细腻的肌肤青筋爆出,时时刻刻都流出她的恨意都有沉。“哀家可不是皇上,她真想要,可以跟皇上要去。”
而她这,是不可能要到人的!
唐绮落的话几乎要气炸了她的五脏六腑,可是她隐忍着,坚决不让自己生气出来。现今局势,她成了瓮中之鳖,而唐绮落却是权势在握。硬碰硬,只怕傲川也不会听,所以,她必须理智,必须忍住,沉住气。想尽办法,解开了自己的困局,再来收拾后宫。
“娘娘说,如果皇太后不给的话,托微臣问皇太后一句话。”齐恒吞咽了口口水,可脊背上却深深冒着冷汗,冷得他不防地微妙的打了个寒颤。
“问!”她倒想知道,她又想作甚么!
“娘娘问,皇太后这位子坐得如意么,如果不如意,想请您去落阁殿一趟——”
“放肆!大胆妖女!竟然敢口出狂言!信不信,就算哀家还被禁足,但哀家还有能力杀了她,千刀万剐!!!”她狠狠地一掌击在石桌上,力气之大,好像要把身体内所有的怒气都倾出,连石桌都忍不住地动了动。跪在一旁的素红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落妃娘娘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臣该死!”齐恒更是吓得要命,皇太后每一个字都像一刀,深深割在他脖颈上。
“滚!都给哀家滚!”她横臂一扫,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茶杯瓷器砰砰砰地摔落在地上,全都碎了。“唐绮落,你等着,等着哀家掌握权势的那一天!必然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