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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3)

但是极北地区居民在第一次送供物的时候还派了两名少女与供物同行,狄罗斯人称这两名少女为叙佩罗凯和拉奥迪凯;极北居民为了保证二人在旅途上的安全,他们还派出了本国的五名卫士随行,他们在狄罗斯是很受尊敬的,这五名护卫现在称为佩尔佩列埃斯。可是当极北居民发现他们派出去的人们根本没有返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假如他们派出去的人老是不能接回来,那真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因此他们便想了一个办法。供物被他们用麦草包起来带到边界的地方去,然后请求他们的邻族从自己本土传送到下面的一个国家去;而据说供物就是用这样的方法送到了狄罗斯。同时我自己便知道与这种传送供物的办法相类似的一种习俗。这就是当色雷斯和派欧尼亚的妇女向女王阿尔铁米司神呈献牺牲时,她们也是使用麦草的。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她们所做的事情。为了纪念从极北地方来死在狄罗斯的少女,狄罗斯的少女和男孩子都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少女在结婚以前,先剪下一束头发,而且把这束头发卷在卷线竿上以后,便把它放到极北地方来的少女的坟墓上(她们的墓在阿尔铁米司神殿入口的左手,上面罩着一株橄榄树)。狄罗斯的男孩却是把他们的一些头发卷到嫩枝上面,他们同样也是把它放在极北地方的少女的墓上的。如此看来,极北地方的少女就是这样地受到狄罗斯居民的尊敬的。

同样的这些狄罗斯人还说,还在叙佩罗凯和拉奥迪凯之前,通过上述同样的那些民族的城市,还有两名少女从极北居民那儿来到了狄罗斯,她们的名字是阿尔该与欧匹斯。叙佩罗凯与拉奥迪凯是为了安产才到埃烈杜亚这里来上供还愿的,但是阿尔该和欧匹斯,他们说,是同神自己一块来的,她们受到了狄罗斯人的另外一种尊重。原来当地的妇女为她们募集捐献品,并且在一个叫做奥伦的吕奇亚人给她们写的赞美歌里呼唤她们的名字;另外岛民和伊奥尼亚人同样也是从狄罗斯人那里学会了唱欧匹斯与阿尔该的赞美歌而呼唤她们的名字并且替她们募集捐献品(这个奥伦从吕奇亚到来之后,还写了在狄罗斯歌唱的其他古老的赞美歌)。他们还说,欧匹斯和阿尔该的坟墓上所撒布是在祭坛上烧过的牺牲的大腿的灰烬,然后用这种灰烬撒到上面去的;她俩的坟墓在阿尔铁米司神殿的背后,面向着东方,离着凯欧斯人的宴堂最近。

我对于极北居民的事,在这里说的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述说那个阿巴里司的故事;这个阿巴里司据说是一个极北居民,他一直不吃东西却把一支箭带往世间的各个角落。但是,假如果然有极北居民存在的话,那么也就应该有极南居民存在了。在这之前有多少人画过全世界的地图,但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理论的依据,这一点在我看来,确实是可笑的。因为他们把世界画得如同圆规画的那样圆,而周边则环绕着欧凯阿诺斯的水流,以及他们把亚细亚和欧罗巴画成同样大小。至于我本人,我要简单地叙述一下亚细亚与欧罗巴的广袤以及它们的轮廓怎样。

波斯人所居住的地方一直到达现在所谓红海的南方之海,在他们的上方,即北方是美地亚人居住的地区;美地亚人的上方居住着撒司配列斯人,撒司配列斯人的上方居住着科尔启斯人,他们的地区一直伸延到帕希斯河所流入的北方之海;因此这四个民族是位于两海中间的。

但是从这一地区向西,有两个海角从大陆延伸向海中,目前让我把它们记述一下。在北方有一个海角以帕希斯河为起点一直伸展到海里去,它是沿着黑海与海列斯彭特而延伸到特洛伊境内细该伊昂地方的。在南方,同一海角的海岸以腓尼基附近的米利安多罗斯海为起点,往海的方面一直延伸到特里欧庇昂岬。在这个海角上,居住着三十个不同的民族。

这是第一个海角。可是另一个海角却是以波斯为起点一直伸展到红海,生活在这一片区域里面的有波斯人的地区,在这之下有邻近的亚西里亚,亚西里亚以次是阿拉伯。这个海角的最终点是阿拉伯湾,而大流士曾经从尼罗河挖掘了一道运河通到那里;但这是大家通常的说法,事实上并不是以那里为终点的。但从波斯人的地带到腓尼基却是一片既辽阔又广大的领土,从腓尼基起,这个海角就沿着我们的海经过叙利亚的巴勒斯坦直到它的终点埃及。只有三个民族的人民住在这个海角海之上。

以上所提的是亚细亚的波斯以西的土地。至于在波斯人与美地亚人以及撒司配列斯人和科尔启斯人上方以东和日出的地方,则它的界限一方面是红海,北方却是里海和向着日出方向流的阿拉克塞斯河。从亚细亚直到印度地方都是有人居住的地区,然而从那里再向东则是一片沙漠,谁也说不清那里是如何的一块地方了。

亚细亚以及它的广袤就是以上所说的样子。然而利比亚是在这第二个海角上面的。虽然埃及是紧靠着利比亚的,但是只有海角上的狭窄部分是属于埃及的;因为从我们的海到红海有一千斯塔迪昂,这就是说只不过有十万欧尔巨阿。但是经过这个狭窄的部分,海角上称为利比亚的那一部分便十分宽阔了。

从我这一方面来说,对于那些把整个世界区划和分割为利比亚、亚细亚和欧罗巴三个部分的人,我是感到惊奇的,因为这三个地方的面积相差悬殊。欧罗巴就长度来说,等于其他两地之和;就宽度来说,在我看来欧罗巴比其他两地更是宽得无法形容。我们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除去与亚细亚接壤的地带之外,利比亚的各方面都是环绕着海的。据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个证明了这件事的,就是埃及的国王涅科斯。当从尼罗河到阿拉伯湾的运河被他挖掘完毕时,他便派遣腓尼基人乘船出发,命令他们在返航的时候要经过海拉克列斯柱,最后进入北海,再返回到埃及。于是腓尼基人就从红海出发而行驶到南海上面去,而在秋天到来的时期,他们不管航行到利比亚的任何地方都要上岸并在那里播种,待在那里一直等到丰收的时候,然后,在收割谷物之后,他们再继续航行,他们在两年之后到第三年的时候,便绕过了海拉克列斯柱而返回了埃及。在回来以后他们说,在绕行利比亚的时候,太阳是在他们的右手的;有的人或许信他们的话,但我不相信。

如此我们就得到了关于利比亚的最早的知识。其后,迦太基人也同样有了这样的说法:由于阿凯美尼达伊家中的一人、铁阿司披斯的儿子撒塔司佩斯尽管被派出去周航利比亚,但是他并未这样做;原来他是因为害怕航程的遥远与寂寞,因此并没有完成母亲交给他的任务就回来了。他奸污了美伽比佐斯的儿子佐披洛司的未出嫁的女儿,而出于这个原因,国王克谢尔克谢斯对他处以刺刑的时候,撒培司佩斯的母亲,即大流士的姊妹便为他说情,说她将要把一个比克谢尔克谢斯的惩罚更重的惩罚加到他身上。这就是:他必须乘船绕行利比亚,直到他完成这次航行而返回阿拉伯湾的时候。克谢尔克谢斯同意了这一点,于是撒塔司佩斯就到埃及去,在那儿他从埃及人那里得到了一艘船和船员并驶过了海拉克列斯柱,并且绕过了叫做索洛埃司的利比亚岬以后,他就向南驶行。

但是他在一点看不到边的大海上行驶好多月,然而却是汪洋一片,于是他便返回来驶向埃及了。从这儿他去见克谢尔克谢斯,在给克谢尔克谢斯的报告中,他讲述了他如何在航行到最遥远的地方去时,路过一个矮人国,那里的人们穿着椰子叶的衣服,而每当他和他的船员使船靠岸时,这些人就一定离开他们的城市而逃到山里去;他和他的船员在登陆时并没有做任何坏事,而只是从当地居民抢夺一些食用所必需的家畜罢了。至于他之所以没有完全环绕利比亚一周,他的理由是因为船前进的路受到阻挠而不能再向前航行了,可是克谢尔克谢斯不相信撒塔司佩斯所讲的话是真的,而既然指定给他的任务没能够完成,他还是根据最初给他的惩罚而把他磔死了。这个撒塔司佩斯有一名阉人,这个人一听到他的主人的死讯,便马上带着大批财宝逃到萨摩司去了,但是这一批财产被一个萨摩司人扣留了。这个萨摩司人的名字我知道,但我是有意把他的名字忘掉的。

大流士曾发现过亚细亚的大部分地方。有一条河里有许多鳄鱼的印度河,据说在整个世界是占第二位的;大流士想知道一下印度河在什么地方入海,便派遣了他认为不会说谎话的卡律安达人司库拉克斯与其他人等乘船前往。这些人从帕克杜那斯地带的卡司帕杜罗斯市出发,顺河向东和日出的方向下行一直到大海;他们在海上西行,在第三十个月到达了这样一个地方:埃及国王曾从这个地点派遣上述的腓尼基人绕行利比亚。在这次的周航以后,大流士利用了这一带的海并且征服了印度人。这样便判明,除去日出方向的部分之外,亚细亚在其他方面也是同利比亚相同的。

对于欧罗巴,确实没有一个人了解它的东部和北部是不是为大海所环抱着,人们只知道它的长度等于亚细亚和利比亚之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整块大地却拥有三个名字,而且又都是妇女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埃及的河尼罗河和科尔启斯的帕希斯河被定为它的界限(虽然,也有的人说,麦奥提斯湖的塔纳伊司河和奇姆美利亚的渡口是它们的界限)。我也不清楚把世界划分开来的那些人的名字,以及他们从什么地方为他们取得了他们所起的这个名字。按照许多希腊人的说法,利比亚是以本地的一个女人的名字为依据的,而亚细亚又是因普洛美修斯的妻子而闻名的。

可吕底亚人却认为亚细亚的命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他们说亚细亚不是因普洛美修斯的妻子亚细亚而得名,而是因玛涅斯之子科杜斯的儿子亚细阿司而得名的,同时撒尔迪斯的亚细亚部族也是因此而得名的。可是说到欧罗巴,没有人清楚它是不是被海环绕着,也没有人清楚它的名字是怎样得来的,更不明白是谁给它起的名字,我们所能说的只是这个地区是因推罗的妇女欧罗巴而得名的。而在当时以前,它和其他地方一样,好像也是没有名字的。但很显然这个妇女是出生在亚细亚的,她根本没有到过希腊人如今称为欧罗巴的地方,而只是从腓尼基达到克里地;又从克里地来到吕奇亚。关于以上各点,我就谈到这里为止了,我们今后就是遵照已经确定的惯例来使用这些名称的。

大流士所要攻击的黑海区域,除去斯奇提亚人之外,还有居住着世界上所有国家中最愚蠢的民族。因为,除去斯奇提亚族和阿那卡尔西司族以外,我们不能说出在黑海这一带的任何民族,有任何聪明才智的显现,我们也不清楚那里出现过任何有学识的人士。可是斯奇提亚人在全人类当中最重大的一件事上,却做出了我们所了解的、最有才智的一个发现。我并不是在任何方面都赞许斯奇提亚人的,但是在这件最伟大的事业上面,他们竟想出了如此的办法,以致任何攻击他们的人都难以幸免;倘若在他们不想被人发觉的时候,就没有人能捉住他们。因为他们并没有修筑固定的城市或要塞,他们的家宅随人迁移,而且他们又是精于骑射之术的。他们不以农耕为生,而是以畜牧为生的。车就是他们的家,这样的人怎能不是所向无敌和难于与之交战的呢?

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是由于他们所住的地方适用于这样做,并有有利于他们的河流。因为他们的土地是平坦的,水草是丰富的,并且有数量不亚于埃及的运河那样多的河流贯穿全境。其中有很多是著名的,是能够从海溯行而上的,这样的河的名字就是我要列举的。首先是有五个河口的伊斯特河,其次是杜拉斯河、叙帕尼司河、包律斯铁涅司河、庞提卡佩司河、叙帕库里司河、盖罗司河、塔纳伊司河。下面我就来谈一谈这些河流。

伊斯特河是我们所认识的所有河流中最伟大的河流;它无论冬夏,水量永远是一样的。它是所有斯奇提亚的河流中在最西部的河流,它之所以成为最伟大的河流的原因是这样:其他许多河流都是它的支流,这些支流的流注都令它成为伟大的河流,其中有五个支流是流经斯奇提亚人的领土的,它们是希腊人称为披列托司而斯奇提亚人称为波拉塔的那条河,另外则是提阿兰托司河、阿拉洛司河、纳帕里司河、欧尔戴索司河。上述河流中的第一条河是向东流的一条大河,它的河水与伊斯特河融合在一起。第二条河即提阿兰托司河则是远在西边,并且也小得多;但是阿拉洛司河、纳帕里司河与欧尔戴索司河则流在这两条河之间并流入伊斯特河流。这样的一些河就是使伊斯特河水水量增大的、斯奇提亚当地的河流。可是与伊斯特河汇合的玛里斯河都是从阿伽杜尔索伊人的地区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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