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会,我看你舞跳得不错,不知在魅舞坊学了有多久?”令仪说着自行笑了笑又接着道:“不瞒你说,我在进宫前也学过舞蹈,不过说来惭愧,实在拿不出手,所以今日将你叫来请教请教。”
灵芝怯怯道:“奴婢不敢!娘娘身姿俊美,舞姿必也是天下第一,奴婢陋质,从小跟在月姑姑身边,也只是学了皮毛而已,请教实在不敢。”
“哦?”令仪扬声道:“这么说,你是从小长在魅舞坊,那对月老板也一定很了解了?月老板的霓裳羽衣舞应当跳的很好吧?不知有没有什么入室弟子没有?”
灵芝却摇了摇头,“姑姑不会跳,入室弟子更是无从谈起。不过奴婢以前倒是听姑姑说起过,她说全天下能将霓裳羽衣舞跳到传神的只有两个人。”灵芝一副很是倾佩的表情。
“哦?不知是哪两人?”
灵芝却突然顿了顿,令仪忙道:“我也是很好奇,倘若能见上一见这两人,学个一招半式也是福分。”灵芝道:“不过很可惜。小时候听姑姑说,其中一个是当年南星国的灵皇后,如今早已花落人亡。”偶像死了,灵芝也很可惜,说着表情也是一阵失落。
“那一人呢?”
“说到另一人,那就更加神秘了。听姑姑说,当时她来我们魅舞坊跳了一段霓裳羽衣舞,很是惊艳,可惜,她蒙着脸,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样貌,更不知道她是何人来自何处。姑姑还说这个女孩很有灵皇后的神韵呢?”
令仪略思索一会儿,心想竟有这样的人?过了一会儿又笑道:“你从小跟着月老板,她一定都把你当女儿看待吧?不知她还有什么亲戚没有?难道真的从来没有嫁过人吗?”
“姑姑的亲人在当年南星国国破”
灵芝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左看右看好似发觉了不该说,正低着头苦想如何绕开话题。令仪敏感地发了问题,忙笑着温柔道:“你不必顾虑,我都说了也学过舞蹈,将你自是看作知己一般,你但说无妨。再者南星国已灭亡这么多年,当今圣上英明果断,国力昌盛,难道还担心南星国复国不成?”一边说着一边呵呵地笑,睇了眼灵芝却见她仍是犹豫,于是令仪又补充道:“你可知,咱们的俪贵妃也是南星国的人,你且看皇上对她的宠爱便知你的顾虑也是多余的。”
灵芝惊讶地抬头看了眼令仪,常听人说南星多美人,俪贵妃那等容貌,也只有南星的水土方能养出。另外又想,皇上对我们魅舞坊也是知根知底,想月姑姑的底细也是清楚的,如今又是这般器重,想来说了也无妨。于是道:“姑姑原也是南星国的人,当年国破时,家人走散的走散,死的死,如今也剩下她一人了。”
令仪一惊,心想月老板见了荔非兰心那般惊讶,难不成他们是什么亲戚?皇上似乎跟魅舞坊关系匪浅,难道他知道些什么?月老板到底什么人,看来她一定要调查清楚。可是再问灵芝,她已知道不多,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且说这几日,荔非兰心茶饭不思,只因郁宸接二连三地留在柔仪殿,之后也不来看她,只让太监全公公过来问候一句。经田三七和牛大力两人连日追踪发现,每晚,令仪都要端着参茶去关心批阅奏折的皇上,然后不一会儿,皇上就跟她一起去了柔仪殿。
听到这些荔非兰心的心都在淌血,可又无可奈何。所幸这几日雪雁出了浣衣局回到了蕙兰殿,她也有个说心里话的人。
又过了几日,牛大力突然听乾清宫的太监小声嘟哝传,皇上这些天总是精神倦怠,有一日竟在朝堂上打起了瞌睡,整个人神思恍惚,无精打采,往日的刚强俊逸竟也消了一多半。更有小太监打趣说是肾亏所致。
荔非兰心从开始的吃醋痛恨,渐渐地变为惊讶和疑惑。郁宸绝不是那种荒淫无道的君主,就算会犯这种错误,那人也不可能是令仪,可是,这一切迹象无一不是纵情声色所导致的结果。
雪雁同样也是惊讶,心想皇上之所以一直不来蕙兰殿,恐怕也是怕兰心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而伤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宠幸令仪呢?难道皇上真的喜新厌旧,爱上了令仪?不对,皇上明明还是爱着兰心的,不然也不会天天派全公公过来,再说之前皇上也没对令仪这么上心,单最近好似变了性情。真不知令仪使了魅术!
想到此,雪雁如同神明提点,忽的想起了什么,竟脱口叫出:“娘娘.”荔非兰心从沉思中回过神惊讶地看向她,雪雁忙凑了过去,在耳边低于几句,只见荔非兰心震惊地倏地站了起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令仪不会做这等糊涂事!况且她身处深宫之中,从何得来这种东西?”
“娘娘!您难道还看不出吗?在这宫里为了争宠,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的,何况令仪对皇上是用情至深,就算用了那种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在岛上时,制香用药无所不会,这点子东西,她还是有办法的。您在想皇上如若不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能体虚至此吗?”
荔非兰心在地上走来走去,低着头沉思,心里是越想越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