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徐徐地吹过了,——那样的悄无声息,那样哀的婉缠绵。在这里,只有群山的连绵,只有樱花的飞落,只有流水的涓涓。那清风撩起的浪漫与柔情,也似水波中的点点漪沦,一点一点地推向永远,推向天边……三月你过去了吧?但我不会忘了你的3月26日,因为那一天,我感受了爱情的所有——欢欣、激越、期盼、悲怜、挣扎和痛苦……我都一无所有了吗?不,我还有守候,我还有期待!我不能就这样地放弃,就这样地流落;我依然需要努力,依然需要拼搏;我不能丢下追求,不能丢下自我!对,没错,假使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自我,而你却奇迹般地回心转意,你又将何处与我真情诉说?三月啊,你就静静地走吧。今天,我含着泪与你依依地离别,而明天,我还要亲吻着你的名字,来兑现我今夜的承诺!
在沉寂中,愚人节悄悄地过去了。我无心探究愚人节的深意,但我明白,又一个忙碌的季节到来了——月初的《莎丝》第二期必需出版,月末的春运会也要召开,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我的大量工作。在出版《莎丝》文学的时候,我与柳莎虽还有不少的接触,但我已深深地感觉到我与她之间的陌生,——一种可怕的陌生。后来春运会临近,我本打算报一两个项目的。但因为心境太差,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终于可以轻松了!”我对自己说。然而,事实并非这样,我虽一个项目都没有,但我必须负责全班同学的宣传稿件。“会写又怎么样?只不过多劳费些心神罢了。”我开始后悔自己拥有别人所称疲道的所谓“文思”了,“早知这样,就该平平庸庸的!”我对自己说。
四月下旬,可怕的春运会终于到来了。说实话,我对它没有兴趣。那些场上的激动与热情,只属于别人,而绝对不属于我。那几天,除了偶尔地走到“人群”中去催催稿件,我的大我数时间都呆在花草丛和木棉树的旁边,静静地想着往昔的伤痛,漠然地望着场上的激情,——偶尔一声清脆的发令枪响,才让我明白已进行到了下一个赛程。“是女子1500米预决赛吧?”我奇迹般地站了起来,“我们班的小青在哪里呢?”循着那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发令枪烟尘,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穿着8号球衣的班上巾帼,“去年可是第二名啊!”我悄悄地走到了观众席的前沿。
播音员的声音还在回旋着,同学们的欢呼也在响彻着,“好样的,果真不负众望!”我也有些激动了,“像这样子,拿冠军也不成问题!”我说。场上,加油声此起彼伏。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健儿们身边的啦啦队员来,——哦,我的天,那不是柳莎吗?你为什么顾不着休息而去陪着她跑呢?你感到累了吗?你口渴了吗?你是不是还挺得住?挺不住的话就下来好不好……“加油!加油!”我已听到了你的声音了,“还有200米,冲刺!”——小青为什么却偏偏停了下来?“坚持!不能放弃!”你的声音为何那般急切?你伸出的玉手是不是沾着了她手心的汗水?你也是不是同样感受到了第一名的快乐……“叭!”枪声又一次响起了,——欢呼、跳越、激动、狂欢!“小青,恭喜你跑了第一名?”负责后勤的同学一拥而上。——柳莎,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你为什么还喘着粗气?你的双脚为什么在微微地发颤?你为什么痛苦而又难耐地蹲在了地上?既然体力不支,你又为什么要固执地坚持到终点?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真的就那么对自己不负责任吗?——那些欢呼声的朋友们,你们为什么只顾得上小青而顾不着我的柳莎?你们就没有看到她也同样累倦地将要昏阙过去?——没用的林喜来啊,你为什么就不知道跑上前去向她张开你的臂膀?你为什么就顾念着那么多而呆立在那里发慌?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有血有肉吗?你知不知道,扶起她是你的责任?我的心酸了,我的心痛了,我只有在酸痛中听你凄切的喘息,感你悲零的幽咽?——他们在争吵些什么?是因为你吗?——“……她明明跑了第一名,凭什么成绩无效?”那是体育委员的气愤的争辩。“我们早就申明过,非运动员是不准带跑的!”——姓秦的,又是你个姓秦的!“对不起,小青,我……”——柳莎,你为什么还喘着粗气?你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柔弱和凄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班上,我不该陪着她跑。”——你不要自责了好不好?你也是为了大家才舍命陪她跑的呀!“都不要说了,事已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办法?大家今后小心一点就是了。”体育委员丧气地走到一旁,“小青也昏倒了,快送她去医务室吧。”——大伙儿长叹了一声,而后一哄而散,只有你,还孤零零地立在跑道的端头,幽咽,伤惋……带着无尽的自责和惭愧,我伤然地回到了寝室。那一天,我是在痛苦中度过的。
凄痛和愧悔,即使在柔柔的月光中地难以消融。月光下,柳丝和榆英都已经沉睡了,忘情江里的水也开始潺潺地梳理这一日来的回忆。我怀抱着无奈的伤情,脚踏着粘粘的泥土,心含着切切的哀思,来与你——月儿说话了。月儿,你知道吗?我不是不知道我今天所应该要做的一切,可是我该如何去做呢?我也知道,架在我与她之间的那种陌生只不过是一道虚掩的断帷,可我如何才能跨得过去,觅得我那可人的柳花?我也清楚地记得,忘情江彼岸深处的深处,有一个幽远的山村,山村里有我们诗样的承诺,可为何这一刻,却悄无声息了呢?——月儿啊,你终于听懂了?你终于通情地将她——我的柳莎也带到了江边。月儿,你可以帮我传句话吗?你就说我要抚慰她,我要轻吻她,我要拥抱她。——她已经轻轻地坐了下来,那块石头是我们曾经坐过的地方。柳莎,你感受到了我吗?我跟你说话好吗?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好想好想来抚慰你,我好想好想来伴着你;我她想把你拥抱在我的怀间,我好想听到你娇喘在的心魂。可是,我犹豫了,因为你曾经拒绝了我。柳莎,你知道吗?我虽然愿意带你到你所感到快乐的地方,但绝不能是你对我的伤害。你知不知道,失去你会是我么痛苦的事情,没有你又会是片样残酷的无奈。柳莎,你听我说,今天在运动场上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感受到了痛苦的凄凉。我知道你会怪怨我当初没有站出来,我也知道你一定会伤痛于做不了情人连朋友也难做的无奈。可是,可是我要真切地告诉你,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得到快乐,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露出笑容。我好害怕,好害怕我的激情会烧伤你的不愿做我情人的无奈。柳莎,你原谅我好吗?既然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那你为什么不吩咐我去做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情呢……柳莎,你为什么苦泣了?你为什么时不时地用双手抹着你的眼睛?柳莎,请告诉我,是什么滴起了江面上的涟漪,是什么寂寞了黑夜里的鸣蝉……“柳莎——”是月儿迫使我叫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要惹恼星星?”你惊呆了,缓缓地转过头来。“黑夜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要在家里哭泣?”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柳莎,一切都还好好的……”“喜来——”你终于失声地哭了出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怎么会呢,我还要带你到你所感到快乐的地方去——”“喜来,我可以拥抱在你的怀里恸哭一回吗?”你凄痛地跑到了我的跟前。“这里永远都是你可以恸哭和欢笑的地方,”我说,“除非有一天我死了,”你沉默了,你安静了。“下辈子,我会一生都笑醉在你的怀里的。”好半天你才止住了泪水,微笑着对我说。
夜已经渐渐地深了,你还安睡在我的怀里。柳莎,你忘记了痛吗?你遗忘了悲吗?你是不是在做梦?梦到了些什么?“柳莎,我想问你一问话。”我抚着你的头发,平静地说。你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还经常眷念着我?思挂着我?”你又一次微微地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也同样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你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和我永远的在一起?”你沉默了。“就因为我太迟吗?就因为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不!”你的声音很坚决,但那坚决中饱含着酸痛,“我爱我的男朋友,他也爱我。”你松开我的臂膀,“而我对你的爱,只是朋友的爱!”你站了起来,“一切都好好的,我没什么不好!”你理了理衣服,故作坚强地走向了远方。我没有追赶,因为我知道,那没有用。
月色下,黑夜中,我听到了你凄凄的咳嗽。“感冒了,祈愿你明天就会好起来!”我在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