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凤急道:“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陛下能跑出去,再重振人马卷土而来,必可以复兴晋室,贱妾愿为陛下尽忠。”
刘曜在一旁听了,冷笑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酸了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本帅大小统吃了。”
司马邺听了,心想:你好大的胃口,你想统吃,寡人偏偏要闪。于是这司马邺需晃一剑飞身上了路边的一座高楼,想逃之夭夭。
刘曜抬眼一看,只见此楼匾上写着铁划银钩的“射雁楼”三个大字,便传令部下将此楼团团围住,千万不能让司马邺给跑了,否则他万一跑了出去再召集人马东山再起就麻烦大了。
那皇后王惠凤看刘曜在组织人马围楼,便也趁机往渭水边的御龙舟跑去,想吸引汉军的注意力。
刘曜一看这夫妻二人分两头跑了,也不知先追哪一个好,旁边大将赵染说道:“此司马邺不足为虑,迟早是我军的囊中之物,大帅还是先去捉拿王惠凤吧!这里就交给末将好了。”
刘曜也来不及多想,便留下赵染在射雁楼下围捕司马邺,自己率亲兵向渭水边的御龙舟追来。
刘曜飞身跃入龙舟之中,寻找王惠凤的下落,只见这龙舟的船舱之中十分的宽敞华丽,一个青铜香炉内轻烟袅袅,沉香复郁,雕花的窗子,湘帘半卷,王屏前桌案上的白瓷英纹瓶摆放的纤尘不染。这里面的怡静和外面的战场上的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个是人间仙境,一个是地狭隘炼狱一般。
刘曜见如此优雅之处,便也收起了仙剑,慢慢的寻找王惠凤的行踪,他走到船舱尽头突见一个素缎外衫,碧绿环佩的青衣女子,正在独坐戚眉凝思,一副入定的神态。刘曜一看此人正是王惠凤无疑,便开口问到:“你躲在此处又有何用?若降了本帅,本帅保你不死!”
那王惠凤神色冷漠的道:“吾乃堂堂的大晋皇后,名士太尉王衍之女,岂能降你等逆臣,今日于此舟共存亡。”
语罢她突然拿出了引火之物火扇子,点燃了房中的垂纱和布帘,顿时大火熊熊燃起。
刘曜见她要玩火,便好言相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作此衰败的晋王朝的殉葬品呢?”
王惠凤垂泪道:“这生有何欢,死又何妨,晋室衰亡,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呢!”
刘曜有心前去灭火,但这火势烧的极快,转眼间这船舱中到处都是浓烟和火焰,刘曜心想:既然此女如此顽冥不化,那这也是她的命数,不可勉强了。想罢刘曜飞身跳出了船舱,不多时但见这船舱化成了一片火海,在渭水上像一个火炬般的烧了起来。
刘曜长叹一声,又率人来射雁楼捉拿司马邺,谁知这射雁楼中竟然还有机关秘道,这司马邺进了射雁楼之后,竟然踪影全无,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曜一看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心中十分懊恼,便又和赵染等人率兵来攻打长安内城。这时突有人来报:“禀大帅,晋朝散骑常侍华辑率京兆,冯翊,弘农,上洛四郡人马来长安勤王,前锋已至灞陵之上,望大帅早作应对之策。”
刘曜听说晋朝的勤王人马来了,便向身边的大将赵染,张宾:“这是先攻破内城好,还是先去攻打华辑的勤王之师呢?”
“战鼓擂,飞将跃马三秦地。
三秦地,剑气凌云,灞陵鏊兵。
乐游原上壮士多,咸阳古道旌旗涌。
旌旗涌,西风残照,晋室宫殿。”
――调寄《忆秦娥》
话说刘曜听说晋将华辑率四郡人马来长安勤王,前锋已至灞陵之上,便来和大将赵染,张宾商议,张宾道:“我军可以围点打援,刘大帅留在城中继续围攻长安内城,吾和赵将军去灞陵破华辑勤王兵马。”
刘曜点头称好道:“张将军小心了。”
于是张宾,赵染率本部人马往城外灞陵而来。这灞陵又名灞陵桥,在今西安市的东面,桥边柳树很多,古代人们常常在这里折柳枝来送别,在当时是一个着名的游览胜地。
晋军华辑率四郡勤王人马杀到灞陵桥附近,他也搞不清后汉军的底细,所以他也不敢再冒然推进,怕中了后汉军的埋伏全军覆灭,他也听说刘曜手下的燕云铁骑久经战阵,纵横南北难逢对手,所以他命三军在此驻扎了下来,又派出手下大将焦嵩率一支轻骑去前方观察敌情探探路。
焦嵩率着五千轻骑过了灞陵桥,往长安南面的乐游原而来。这乐游原也是当时长安十分着名的游览名胜之地,每到风和日丽,春光明媚之时,仕子佳人纷纷出城踏青,在乐游原玩赏观景,热闹繁华之极。只是当时却是兵荒马乱之时,焦嵩也无心走马观赏这些良辰美景,正想去城墙附近一探后汉军的动向。
这时赵染,张宾人马杀到,呼啦嘈把焦嵩五千轻骑围在中间,张宾大喝一声道:“认识咱家燕人张宾否!”
焦嵩听了吓了一跳,知道这是当年猛张飞的孙子,果然是优良基因遗传。焦嵩一看自己人马被围住了,也只得硬着头皮挥刀来战张宾。他哪是张宾的对手,不到三个回合,被张宾一矛刺于马下,结果了性命。张宾乘胜进攻,一举横扫焦嵩五千轻骑于乐游原上。
赵染一看这晋朝的勤王人马如此不堪一击,也不甘落后,边率部乘胜去攻打灞陵桥附近华辑军团。赵染挺枪跃马上了灞陵桥,立马桥头,白马银枪,精神抖擞,八面威风。
那些晋军士兵见了还以为是当年长板英雄赵子龙显灵,吓得纷纷下马磕头求饶。晋将华辑见了心中胆怯,一想:听说这后汉军在的小五虎将个个武艺出神入化,就咱这几下子花拳秀腿也不要上去丢脸了,这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想罢这花辑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西南狂奔而去,去投奔陇右的司马保去了。
赵染在灞陵桥上摆了半天,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晋军前来PK,心中郁闷,本来自己想再此宝地一战成名,名扬天下,想不到这些晋军龟儿子们一点也不配合,太不上路了。
这时张宾拍马杀到,他一看那些晋军纷纷跪在地上请降,十分得意的道:“赵将军果然威武无敌,这些晋军还真乖,哈哈!”于是二人率部收编了这些勤王晋军来向刘曜复命。
刘曜一看晋朝的勤王军这么快就完蛋了,心中大喜,赏赵染,张宾二人黄金千两,然后又率部来攻打长安内城。这时有小校来报:“长安内城中的守城大将索琳派他儿子索敞前来谈判。”
刘曜一想:现在破城在即,还谈什么判,无条件投降还差不多。
“几十年来家园,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化凤尘,一朝尽归汉!”
话说张宾代表汉军来见晋使索敞,索敞奉父亲晋朝尚书仆射索琳之命前来和汉军谈判。他故作镇静的对张宾道:“现在长安内城中的粮草还可以吃半年,贵军是很难轻易攻取长安内城的。如果你们答应封我父索琳为万户郡公的话,我父愿以长安城投降后汉军。”
张宾听了冷笑一声,他心想:你们都快完完了,还谈什么条件,竟然还跑出来卖主求荣,这种败类留之何用,除掉一个少一个更好。于是张宾懒得去和他搭腔,抽出宝剑一挥砍掉了索琳的脑袋,派其随行人回去传话道:“后汉正义之师,以义取天下,现在索琳所言如此,真乃奸臣卖国也。天下善恶同一,吾军已经杀掉其来讲和的儿子,如果你们觉得长安可守,当勉力固守;如果精竭兵微,也应早悟天命,立马无条件投降!”
索琳听了,欲哭为泪,心想自己卖城未果,还搭上了儿子的性命还毁了自己一世的英名,连自己那有名的书法家父亲索靖的脸也被丢尽了。索琳又悔又羞,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全力一搏,为晋室战死沙场,也足以当一回忠臣。据说这索琳少年时,为父报仇曾在一个时辰内手刃仇家37人当年也曾是个热血青年,到了老年因为不愿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一步走错,成万世之笑柄,这便是人性中贪婪的因素在作怪。
索琳之父索靖是个大书法家,着有《索子》,《晋诗》,《草书状》等作品,当初也是名振一时。
再说17岁的晋帝司马邺自从上次从射雁楼的秘道中逃回宫中之后,现在一权臣索琳这个老小子也要出卖自己,也知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了,便只能依礼做足全套投降的仪式,乘着羊车,肉袒,衔璧玉,抬着棺材,出内城东门向后汉军投降。
后汉大帅刘曜接受了司马邺的投降,将司马邺送到洛阳,司马邺后来被刘渊封为“怀安候”。
刘曜又怒斥索琳不忠,将他腰斩于长安菜市口,以警后人。晋将麦允在潼关听说长安失陷,晋怀帝投降,便在潼关自杀殉国,刘渊以为其为忠臣,厚葬之,赠车骑将军,益节憨候。
西晋灭亡之后,后代撰写《晋书》的唐代名臣房玄龄曾发感叹道:“彼刘元海者,非有诸葛孔明之能也,举二都如拾遗芥,是因为晋室自身社会的败坏所致。”
司马邺降汉之后,驻守凉州的晋南阳王司马保又借机称王,公元319年夏季,司马保在上卦(今甘肃天水)自称晋王,改年号建康,设立百官,任命凉州牧张是为征西大将军,任陈安为讨虏大将军,兼秦州刺史,扬言要杀入关中,兴复晋室。
汉军大帅刘曜得报,便命诸葛尚率大军去河西的司马保,打通丝绸之路。诸葛尚大军本来在咸阳城围攻晋将钟崧。那种崧鬼得很,他听说晋帝司马邺完了,便连忙率部弃了咸阳城向西狂奔而去。诸葛尚率部在后面掩杀,一路向凉州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