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溪畔的大石上告之了大石头无净大师梦里的故事,那个一直都在误会错过的故事。
“最终,他们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我顺手拾起一块石头丢进溪水中。大石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离我身侧五步远。夕阳未落,冷月就来占领一席之地,正是天空日月争辉之时。我鼓起勇气告诉大石头我的心意,“大石头,茫茫苍生中,我们的生命只有一瞬,我抓住这一瞬,托付你一生,可好?”我抬头望着他,心脏骤停,屏息等他的回答。
他眼中闪过一丝触动,然后微微迎着晚风笑着,“这样……不好吗?”
这是什么回答?拒绝?还是没拒绝?答应?还是没答应?
“迟尉珩去哪里了?”我干脆站起来不再看他,免去尴尬。
“他去找食物,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我去看看!”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躲开他喘口气,加快步伐去茅屋找迟尉珩。
我看到迟尉珩在茅屋前烤鱼,干脆坐在他身边垂头丧气一动不动。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他有心力讽刺我,可我却没有心情应付他,“怎么?被你情郎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我写脸上了吗?没有呀。
“你这疯疯癫癫的丫头,还是去游仙山当猴子吧,上串下跳才适合你。”他专注着烤鱼,根本看不到我现在摆给他的白眼。
“迟尉珩,今天晚上我要你去做一件事。”终于有用到他的时候了。
“哦?”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要你一夜之间让枯木开花。”
“你是说让那颗枯萎的菩提树……”他觉得不可能的大呼起来。
“嘘~”我捂住他的嘴,让他别那么大声,“小声点。”
“你要我一夜之间去哪里找那么多花呀?”他为难的看着我,压低声音说。
“也是。”我点点头觉得他有道理,“那明天晚上?”我看见大石头走了过来,不等迟尉珩回答,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迟尉珩我累了,晚饭不用叫我了。”随后就躲进茅屋中睡觉去了。
翌日,我精神饱满的走出茅屋,天空才露微白的光,凉风吹得我精神一振。昨日表白被大石头拒绝,虽有不甘心,但是还需努力嘛!嗯,我要坚持不懈直到大石头心中留有我的位置。
空气中除了朝露的味道,还有,花香?何来清雅的花香?我试着用力闻了闻,香味中有着悲寂,夹着苦甜。似从溪水对岸传来。我寻着花香踏上过溪的大石,香味被溪水的气味掩盖,我急于追上,谁知脚底一滑失了重心,本以为躲不掉一场水祸谁知早有人借一臂之力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望救命恩人,本想感谢,却发现那援助之手竟是大石头的,他就像我彼岸的依靠,总是在我冒冒失失的时候及时救我,可是这样的他为何不要我?
“你急急忙忙的,连路都走不好了吗?”话语间有冰凉的寒意,点醒痴迷他的我。
我挣脱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去的?我本想在这溪水里戏游一番,拜你所赐,我现在没了那个念头。”
他叹息一笑,“呵~看样子我是帮了倒忙。”
“就是就是。”我跳下大石抵达溪水彼方,回身看他,他依旧跟在我身后,“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哎,谁让我这么喜欢他,喜欢到根本就没办法冷漠对他。
“还好。”笨石头,答了跟没答一样。
突然浑身漆黑的信鸽落在大石头的脚边,他拿出字条,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垫脚偷瞄了一眼,一堆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不是字。随后他小心将字条收于腰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你要走了吗?走吧走吧!”每次都神神秘秘的,我也习惯了。
“为什么?”他疑惑的问我。
“我就纳闷你为什么总看天空,搞了半天是等信,现在信来了,你还不走?”虽然失落,但是他要走我有什么理由留他?
他冁然而笑,“只是家里飞书报平安,我哪里都不去。”
“真的?”哎呀,我怎么就掩盖不了我这大喜大悲的脾气,一点点开心就表于脸上。
“至少不是现在。”
“呵呵~”我干笑两声,看样子也只有他牵动我的悲喜心情。花香继续,引我到了菩提树前,远远看去满树红花像鲜红的血映入我眼中,相较之,苍绿的山水变得逊色,“这大骗子做事效率还挺高的嘛!”我边自言自语表扬迟尉珩,边走近菩提树。
“枯树开花甚是少见。”大石头拉住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跟随他的目光一起看去,树下坐着无净大师,他和平日一样在树下坐禅,只是今日早了些,“无净大师?”是不是他也发现花开了。
“瑄方,要记住,等来年菩提树开……开花……我就来……接~你~”
我脑海里闪过无净大师梦中穆柒柒说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我走跑并用的在大师面前蹲下,他面慈目善的笑着,我伸出想去碰他,却害怕正如我猜测的那样,犹犹豫豫中手在空中颤抖。随后跟来的大石头握下我的手,那一刻所有慌张都变得安定。他伸另一只手去探大师的气息,脸色凝重的对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不懂,我只想做一场好事,没想却让无净大师去了,“菩提树上的花都是假的,是我让迟尉珩弄出来的,无净大师怎么可能……”
“阿楹!”大石头试着安抚我有些激动的心情,“这些花都是真的,菩提树真的……开花了。柒柒姑娘来接韩瑄方了,跟你没关系,这是他们的约定。无净大师去的很安详!”
“真的?”我站起身走到最低的一个树枝前,试着摘下一朵,“枯木开花?”我手心捧着那朵花,抬头看着满枝的红色:佛祖,这就是穆柒柒和韩瑄方的缘吗?花枝在风中微颤,好像在回答我的疑问:花开菩提,浮生虽歇,缘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