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约几个朋友,一边喝酒一边撸羊肉串,是我们这个XT市夏夜最常见的事情。
我们市里有两位句顺口溜,可谓是全市老少皆知。所谓X市不打黑,S市不扫黄,导致我们这座主产煤炭的三线市,一度活跃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但此江湖却非彼江湖,这是一个因为煤炭利益而扭曲的江湖。
曾经古龙前辈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但了我们X市却可以说为是,有煤炭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定会有利益。
如此的盘根交错之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畸形体系网,而这个体系就是人们常说的“黑”社会。
酷热的夜晚,某个烧烤摊小店,五个学生小伙说说闹闹喝着酒,青年小伙的桌旁也围着一群人在喝酒。但与之前的五个小青年不同的是,这一桌的年轻人身上都纹龙画凤,搭眼一瞧便知道他们是地痞混混。
忽然一声叫骂声响起,你TM的看谁呢?不服气是吗?想TM的挨揍是不是?骂声正是从纹身青年的桌上传来的。
五个学生虽然也是年轻气盛,但瞧着对面纹身的男子也没敢动怒,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学生站了起来,对身上纹龙的青年说道:“几位哥哥不要生气,我们这边的喝多了,乱看了哥哥几眼,但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自己先喝了这杯酒,还有今晚你们的饭钱我请了,几位大哥给点薄面就不要生气了?”
纹龙的青年听他们主动认怂了,就更加得意和神奇了,他眼睛一挑望着戴眼镜的学生说道:“你们五个狗擦的还挺懂规矩,看模样像是在校的学生吧?”
纹龙的青年还真说对了,这五个年轻人都是德育高中的学生,也是德育高中的几个混混学生,今晚下自习后翻墙出来喝酒,他们五个也不想惹事,但此时见纹龙青年如此嚣张,他们五个心里也是气炸了肺了。
戴眼镜的学生虽然心里有怒火,但学生毕竟还是学生,面对几个纹身的社会青年,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
他只能强忍着笑脸说道:“呵呵,大哥你真是好眼力,我们五个的确是高中高三的学生,这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吗,我们五个出来喝点酒缓解下学习的压力。”
纹龙青年一听到他们几个真的是学生,而且看他们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有胆量,纹龙青年的态度就更加放纵的骂道:“MLGB,你们几个学生不好好学习,跑学校外面喝酒减压来了。”
“今晚是我大哥“乌鸦”的生日,我们哥几个也不想惹事,明晚你们五个每人交五百元钱,就当是给我大哥的随礼钱了。”
“明晚这个时间我还会来这里吃饭,如果明晚见不到你们几个拿钱来,我就进学校把你们五个的腿给打断,现在抓紧麻溜的给我滚回学校去。”
五个学生憋着满腔的怒火离开了烧烤摊,回到宿舍后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学生骂道:“真TM的窝囊,白白让人家骂了顿,最后还给人家把饭钱结了,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吃这种窝囊气。”
“明晚还让我拿五百元钱给他们,我真是越想越气,我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花这种冤枉钱的,顶多明晚跟他们豁出去了,你们几个怎么想的,难道明晚真想拿钱啊?”
戴眼镜的学生回答道:“拿它MLGB,我今晚是缓兵之计,你们几个没看见他们人比我们多好几个啊?我们在学校也算是个汉子,怎能容忍他人这么欺负我们。”
穿白色T恤的学生说道:“王冉,季斌,眼镜刘,你们四个都回各个班喊人去,我和白溪也回我们班喊几个兄弟。
明晚跟这伙孙子拼一下,他们不就比我们多在社会上混了几天吗?他们充其量也就阅历比我们多点,但打架这种事情不是比经验。而是比谁下手够狠,敢打敢杀才是打架的王道。”
被喊到名字的,王冉,季斌,眼睛刘听了白T恤学生话,心里都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他们四个异口同声的说道:“哈哈,子墨你以为我们几个会认怂,我们几个就按你说的办,明天一早回学校吹哨子。(吹哨子,意思就是干仗时喊人,叫人,集合。)但准备“武器”的事情就交给子墨你办了。”
第二天六点钟我就起床了,但目的地不是学校,而是综合批发市场。与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三百元钱买了三十多根镐把。然后我多给了老板三十元小费,让市场老板以送课外教材的理由运进了学校。
课间操时间,白溪,王冉,季斌,眼镜刘等几个朝我围了过来。眼镜刘一脸的猥琐笑容问道:“子墨,“军火武器”可到位了?”
我回答道:“放心吧,全放在校内的体育室了,晚上下自习的时候再去取,今晚非干死这帮狗B不可。
季斌,王冉等他们几个听到后,都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一个不认识的小个子说道:“子墨,还有王冉,季斌等几位大哥,我知道你们今晚要做大事情,但在你们的聊天中得知,你们所要干的这个“乌鸦”可不是一般的混混,他的表哥是我们市的李远征。”
王冉,白溪,季斌与我还有眼镜刘,听到李远征的名字都沉默了,对于我们几个混混学生来说,李远征这个名字可太有份量了,他可是我们X市里成名已久的大哥,当年他也是一条好汉,自己单人单刀战与自己齐名的“四癞子”,最后自己一个人硬是把“四癞子”团伙给干解散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此时如果不站出来鼓舞士气,那么今晚的这场硬仗必定会受挫。
我说道:“谁他M是生下来就是当大哥的,都是自己敢打敢拼才受人尊重的。再说了这个”乌鸦”就算是李远征的表弟也不代表什么。
他充其量是个有背景的垃圾败类,社会上他根本没有什么拿出手的硬战可说,都是借着自己表哥狐假虎威,让这种病猫之辈骑在头上拉屎,我们觉得可耻不可耻?
多了我也不说了,今晚不怕死的晚自习后体育室集合。心里有忌惮的兄弟晚上就不要来了,所谓人各有志,我子墨也不能强求你们与我去上战场。”
说完上面一些话后,我就转身朝着自己班走了,王冉,白溪,季斌们看我走后,也都什么都没说跟着我离开了。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了,我的耳边瞬间变得喧嚣起来。我与白溪在一个班里,彼此望了对方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来到体育室后我发现王冉,季斌,眼镜刘已经比我早到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个子”也在人群里。
我问道:“这个兄弟怎么称呼,你难道不怕“乌鸦”他背后的靠山了吗?”
这时候王冉却抢先说了话:“哈哈,子墨你可别让这个家伙的外表欺骗了,他叫李然是我们班的兄弟,别看他个子矮他可是跆拳道黑带啊!”
李然听后咧嘴一笑,说道:“别听王冉瞎BB,就是不练跆拳道我今晚也会来,我早上说“乌鸦”的背景可不是出于害怕,我是想给几位兄弟提个醒。在听到子墨哥的一番话后,我心里也明白了,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
我们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我们各自的兄弟都到齐了,人数居然有六十多人。
看来我早上我买的镐把远远不够分,没办法只能选择就地取材了,让没分到武器的兄弟回班里去卸凳子腿。一番噼里啪啦的响声后,六十多人已经人手一把“武器”了。
几十号人拿着“武器”浩浩荡荡的涌向了校外的烧烤摊。此时正是烧烤摊生意红火的时候,烧烤摊的桌椅上座无空席,人们都在撸着肉串喝着啤酒聊着天。
我们几十号人手持“武器”出现在烧烤摊前,显得和食客特别的不和谐,虽然我们只是一群高中生,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闲事教训我们。
我叫王冉与白溪去烧烤摊前辨认吃饭的客人,他们几人围着吃饭的客人转了几个圈后都摇着头回来了,看来昨晚如此嚣张的青年没TM按时到来。
白溪往地上吐了口痰后骂道:“真TM的SB,说出去的话跟放屁似的,还纹龙画虎的充社会大哥,真给他大哥乌鸦丢人,更给他的靠山李远征丢人。”
我一看这情况也没办法,只能吩咐王冉他们到烧烤摊点些东西了,怎么说这几十口人也算是仗义,虽然没帮我们几个打成架,但他们毕竟都一起与我面对战情了,给他们点些东西吃说的过去。
由于人太多,烧烤摊没有那么多的桌子,大部兄弟只能站着吃。他们左手拿肉串右手拿啤酒倒也喝的高兴。
喝酒的期间零零散散的走了许多兄弟。他们走时都过来和我以及王冉,季斌们打过招呼了。没办法,敌人约战没有来,我们也不能拦着自己兄弟们不让回家啊。
年轻人就是年轻,虽然觉得有点欠妥当,但喝起酒来就什么都不顾了,大部分人走后就剩下我们五个嫡系了,都是平日里在学校玩的比较开的兄弟,我们大约十几个人吧,继续点了两箱啤酒又喝了起来。
正喝着起兴的时候,忽然路边驶来了三辆越野车,刺眼的车灯照的我们睁不开眼睛。急性子的兄弟已经开骂了,谁TM的开的破车,照的你爷爷们都睁不开眼睛了。”
我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我们这边的叫骂还没有骂完,车子已经开到了我们的身旁。下车的正是昨晚让我们交钱的纹身青年,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满脸横肉的光头,我想这个人就是纹身青年口中所说的“乌鸦”了。
纹龙青年忽然大喊了一声:“哥几个都给我下车,把这几个小B给我围住了,他们还翻了天了,这个地段敢跟我们叫板。”说话间呼啦围上来了几十号人,看面相不用问都是地痞混子,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家伙。
纹龙青年陪着光头走到我们桌旁,问道:“我就是“乌鸦”你们学校这个地段属于我罩着的地盘,昨晚我的兄弟让你们每人拿五百元钱交保护费,那是照顾你们几个小B。
没想到你们几个小B挺有脾气啊?还网络了几十号人要与我干一仗啊?说吧,这事情谁是主谋,说出来其他人就没事了。”
眼镜刘忽然笑道:“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鸦”大哥了,我们早有耳闻,哪敢与你们为敌啊!
我们今晚就是主动来送钱来的,另外我们还多喊了几位兄弟一起交钱,为的就是想与大哥交个朋友,除了这些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意思了,我想几位大哥别误会了,呵呵。”
纹龙青年忽然扬起手给眼镜刘一巴掌,然后瞪着眼骂道:“戴眼镜的小B还挺会说瞎话,我自家的亲戚就和你们一个学校,这事情是我表妹告诉我的,说你们几个小B想与我们大哥“乌鸦”战一场。”
“我幸亏是听了表妹的话,今晚通知大哥多喊了几个人开车过来。如果我今晚单枪匹马的来,估计现在已经让你们几个给打趴下了。说吧,这件事情到底谁是主谋?不给爷爷们交代清楚,你们今晚谁都别想安全离开。”
我一瞧的事态发展,也没法不站出来了,与其连累兄弟几个一起挨揍,还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扛起来。
我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乌鸦”面前说道:“你们不用耍威风,这件事是我的主谋,“乌鸦”哥的名气我也听说过,虽然不想与你们为敌,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我站出来说几句话就能把误会解除的。这样吧,你放我的几个兄弟们走,我自己一人留下来,随几位大哥处置怎么样?”
乌鸦眯着眼睛看着我也没有答话,大约沉默了几分钟后喊道:“武子你过来,我吩咐你点事情。”
乌鸦说完后纹龙青年立刻跑到了他的身旁,原来这个纹身的叫做武子,我默默的在心里记了下来。
乌鸦俯身在武子的耳旁说了些什么,他说完后就转身上车走了。只留下武子带领着一群喽啰。
武子走到我面前问道:“我大哥让我问你是不是叫陈子墨?”
我说道:“没错,我就是陈子墨,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呵呵,一定也是那个通风报信的告诉你们的吧?”
武子回应道:“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些吗?除了这个陈子墨,其余的小B们都给我解散,别在这里掐着根棍子,碍你武子爷爷的眼睛。”
我走到武子跟前说道:“必须我过去劝他们,我的兄弟才会离开的。虽然我们拿的镐把不如你们拿的铁家伙有威力,但是我们的人好像旗鼓相当。我之所以跟你们走,是不想我的兄弟受牵连,但是如果你私自想解散他们,如果不怕出意外,你可以自己去试一试。”
武子虽然不情愿,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没有全胜的把握,只能一摆手让喽啰们放我过去。
我走到王冉,季斌,白溪,眼镜刘他们跟前,我看见他们眼泪都已经湿润了。我打趣道:“我又不是去死,他们几个在厉害还能弄死我啊?顶多就是卸我一条腿罢了。”
我玩笑还没有说完,白溪就握起了手中的镐把,咬着嘴唇说:“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的,我今晚不打算活着出去了,我们兄弟跟这群狗杂种拼了”。
我马上拉住白溪喊道:“兄弟,你听我说完,你现在冷静下好吗?我自己一个人流血,总比让在场的兄弟跟我一起流血要好吧?你们要看到了,他们全是拿的大砍刀,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赢都难以预料。但请各位好兄弟都放心,我保证自己跟他们走不会有事的,我子墨那次说话编过谎话。
白溪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了,我没有看他们的眼睛,我知道他们几个肯定都流泪了。趁现在他们动摇的时候,我转身上了身旁越野车。
越野车刚刚发动,外面就传来了叫骂声,我知道哥几个肯定在拦着越野车,我摇下车窗喊道:“哥几个是不相信我了是吗?我都保证了肯定能安全的回来,你们就不要在这样了好吗?哥几个都别耽误时间了,我打算早点去早点回,晚上还得争取睡个好觉呢。对了,差点忘嘱咐白溪了,明早别忘了给我捎带早餐。”
我故作轻松的劝说车外的兄弟们,最后在我的坚持下,他们终于决定各自散去。
车子终于发动了,我偷偷望着窗外离我越来越远的兄弟们,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泪水。我用手擦拭了下眼泪,然后又把手伸进了裤子的口袋里,我摸着匕首的木柄心里忽然平静多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虽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但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乌鸦是你们先不让我好过的,就不要怨我要你们几个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