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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趟过荒原(2)

尽管这些年马驹阅人无数,见识过不少牛头马面的混混,对这位家乡父母官的魂魄有着足够的了解,但这种足可与川剧媲美的变脸术,还有如此夸张的表情,仍然叫马驹惊诧不已,一时间竟然懵了。一个鼓眼泡金刚,怎的变成了笑脸罗汉?是他的良心发现,还是得了高人点化?他是来道歉作检讨的吗?显然不是!有什么真家伙就赶快亮出来吧,用不着这么羞羞答答的!马驹微笑着,静静地等候下文。

李鹏飞确实得了高人的点化。几次跟马驹过招没讨到便宜,心里空虚憋得发慌,那天便去华艳湖上的鱼塘处,找大毛解闷。在棚子里灌了几口马尿后,大毛说,你狗日的什么鸡巴村长?苕,大苕,简直苕到家了!李鹏飞问,我怎么苕?大毛说,你处处跟马驹作对,人家又不是你管的人,财大气粗,怕你?

“怎么啦?”李鹏飞两只眼睛瞪成了牛卵子,“老子是村长,我怕他?他是有钱,有钱也该孝敬孝敬父母官,这点道理都不懂!老子就跟他作对,他能把老子屁眼挖了做窑烧?”

“你错了,堂屋里屙鸡屎——撮(错)完了!”大毛一双筷子在桌上杵得橐橐响,“人家孝敬你?蜷着腿子做狗梦哩!依我说呀,你换个法子行不行?”

“换什么法子?”

“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毛很得意,“找他要工程,承包去!工程要到手了,从他的钱柜子里掏几包烟钱,还不容易么?”

李鹏飞想了想,一蹦老高:“狗日的,别看你长不像鳝鱼,短不像泥鳅,腰里还别着几把算盘,老子这就去试试!”

“这点算盘都没有,几年的牢不是白坐了?我可告诉你,捞到糖果果了,可不能吃独食!”

“你放心,老子几时外待过你?我吃稀饭你喝粥!”

心有灵犀一点通,李鹏飞大彻大悟,这就来碰碰运气了。

“马驹兄弟呀,”李鹏飞掴过耳光、作过检讨后试探着问,“你手上的工程这么多,都承包给了谁呀?”

马驹全明白了,很直白地说:“一个都没有承包!”

“我这就跟你商量这个事哩,”李鹏飞更谦恭了,“这些工程……我给你承包下来怎么样?”

“这恐怕不好办!”

“为什么?”

“理事会决定的!”

“理事会?”李鹏飞又成了鼓眼金刚,“什么鸡巴理事会?谁批准成立的?”。

马驹觉得该给他发出点信号了,霍地站起来,沉下脸喝道:“请你出去!”一把抓过李鹏飞提来的两瓶枝江大曲,猛地朝他扔过去。

就在工程准备动工的时候,牯牛聋子却突然死了。陈也青便建议马驹,将动工的日期推迟几天,一起帮伍立春操办丧事。

牯牛聋子死得很突然,据说头天夜里没有任何征兆,第二天日上三杆了还没起床,黄二婶跑过去一看,人早走路了。一个几十年病病落落、凤烛残年的老人,这样的离去没有任何悬念。消息传开,龙船地人说,这老家伙早该死了,阎王爷看不上眼或者把他忘记了,让他多活了十来二十年,命根子真牢哩!又说,他的命苦,可也活生生把黄二婶害了一辈子!也真是的,在那样的年月,女人就是个菜籽命,落在哪里哪里生,人家黄二婶就落在这块干涸的田土上,命也不甜哩!

这是一件叫伍立春很棘手的事,葬事该怎么办?这样的尴尬他已经历过一次,那是祖法伯去世以后。新支书出席老支书的葬礼,给老领导送行是约定俗成的惯例,村上以李鹏飞为首的一些好事之徒,嬉皮笑脸的要他穿孝衣,戴孝帽。而这种待遇,只是直系后人的专利,那些人的恶作剧背后包藏的祸心,谁都心知肚明。那次还得亏了孙月华息事宁人,板着面孔充当挡箭牌,热恋中的陆明鉴不明底里,跟着情人的指挥棒起舞,伍立春才得以体面收场。但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难逃一劫。

论名份,聋子老头与他妈黄二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是他的老爸,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但他与这个人,打屁挨不上大腿,怎么也扯不到一块。他是祖法伯的儿子,他知道,龙船地人也知道。那时,祖法伯尸骨未寒,余威犹在,伍立春新官上任,李鹏飞尚不敢太过张狂。现在,祖法伯早已灰飞烟灭,李鹏飞渴望将伍立春取而代之,二人除了表面的周旋,早已形同水火。又一次良机从天而降,李鹏飞能不乘机添乱?

伍立春的忧虑,还真不算多余。此刻,他的屋里屋外都是人,正所谓活着是根草,死了是个宝,毕竟一个活人走了,总能引起一波唏嘘感叹。王水平与伍立春素有往来;魏林山、吴天亮、黄大枣、李南洋们,全是跑运输的,跟伍立春也还热乎。他们都买了花圈和鞭炮,还伍十元、一佰元多少不等送了人情,表达一份邻里情谊。

李鹏飞跟大家不一样,扛着摄像机神气活现地来了。他从房里来到堂屋,从堂屋颠到禾场,在聋子躺着的榻前,煞有介事地从头前转到脚跟,一路上摄像机拍个不停。他指手划脚地跟王水平们打招呼,又说又笑,那模样仿佛不是人家家里死了人,倒像他自家捡了大宝发了横财添了喜事一般。可人家是村长,村长给支书的老爸壮行,师出有名哩!伍立春看在眼里,明白他的用心,却也奈何不得。

龙船地人说,伍立春是“秤砣生”,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堂公伯叔,孑孑然独根独苗。寻常的日子好说,有事了就显得孤单。老头子死了,不论其身份真假虚实,葬事办下来,终归会留下话柄。简单了,人们会说,不是他的亲老子,当然只能这样;办得排场了,人们又会说,大户人家喂瞎马——悠名哩!无论怎么说,总不能就那么无声无息拉去火葬场烧了,总得有个程序,有个过场吧?这都是要人铺排、要人跑腿的。找谁去?怎好拉人家的差?说不出口哩!难,难哩!

陈也青早已预料,李鹏飞会兴风作浪露一手,故意给伍立春难堪。陈也青也知道,伍立春遇上的麻烦,实在是一个契机,不啻也是他浴火重生的一个转机。帮助他体面地办好聋子的后事,就能彻底抖掉他身上的污秽,从此摆脱李鹏飞的掣肘,堂堂正正、轻轻松松地加入到行进的队伍中去。他在第一时间,就约了女伢爹、马驹、周凯旋、许洪茂一起商量,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他们都觉得陈也青校长考虑得周详,便分别买了花圈和鞭炮,相约着一同前往。

这是一个强大的阵容,都是龙船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指标意味极浓。一行人马先将花圈恭恭敬敬地在禾场上摆放好了,女伢爹就大声说,黄二婶,立春,我们送恭贺来了!老人过世是白喜事,当然是送恭贺。龙船地的元老级人物女伢爹、陈也青亲自上门送恭贺,足可令蓬筚生辉!女伢爹话音刚落,马驹和周凯旋两位年轻人,立即点燃万响大鞭,鞭炮就轰轰烈烈地炸响,将笼罩在伍立春一家头上的阴霾扫除殆尽,将这场丧葬的格调也拉抬了许多。

陈也青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伍立春面前说,人死不能复生!立春,新兰,黄二婶,你们节哀顺便,准备后事吧!又掏出一仟元钱交给伍立春,说这是我们五个人的一点小意思!

伍立春深感意外。自己当村支书十几年,虽然和女伢爹、陈也青校长们没有明显过结,但由于自己的慵懒无为,女伢爹们把他看小了,看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冷了,淡了,疏远了;与马驹呢……简直不堪回首!他不敢企求这些老天牌、小兄弟们,会给自己颜面。但女伢爹们如此赏脸,伍立春感动得两眼白花花的涌泪水,一迭连声地说,女伢爹,陈校长,谢谢你们!马驹兄弟,凯旋兄弟,洪茂伯,一起谢谢你们!你们的情我领了,可这钱我不能收!说着,就把钱挡回去。

陈也青将钱硬塞进伍立春口袋,说,我们商量了一下,成立了一个治丧委员会,由女伢爹、我、马驹、周凯旋、许洪茂、王水平六人组成,所有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治丧委员会?太新鲜了,这都什么规格呀?有人在悄悄交换着眼神,随后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鹏飞身上,你在那里狗子跳圈似的,这里没你的戏,踢出局了哩!

黄二婶、傅新兰婆媳二人,感激得热泪涟涟。乡下的妇道人家,不懂诗云子曰,不懂沧海桑田,可懂得盐是咸的,糖是甜的!她们弯腰就要下跪,马驹上前一把拦住了,说二婶,新兰姐,不用这样!他又很真诚地牵着伍立春的手说,立春哥,我们一起来商量商量!

几个人在一起一凑合,事情很快就安排停妥:首先根据伍立春、黄二婶和傅新兰的意见,确定了亲戚朋友的人数,马驹即刻安排了王水平、黄大枣去报丧;时下各村的支书之间,红白喜事都有往来,女伢爹越俎代庖决定,请!多一个客人多一份热闹。周凯旋跑这一路人马。李南洋负责在门前的禾场上搭天棚,租赁桌凳碗筷;吴天亮去找厨师,一并落实菜单,购买菜伙;李明高本来是吹长号的,他自告奋勇去联系村上的鼓乐班子;魏林山在一旁嚷,我干什么?女伢爹插话说,二氢钾,你去准备墓穴!魏林山笑嘻嘻地扛起铁锹去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李鹏飞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说,还要开个追悼会,写篇追悼词,这样才热闹!马驹知道他是节外生枝,是在出难题。想想,聋子的人生,一碗夹生饭,怎么写追悼词?写些什么?陈也青校长们最初就考虑,丧事既要办得热闹,在敏感问题上又要模糊,能绕过去就绕过去。美国人的对华政策,都故意模糊的!马驹虎着脸说,这是繁文缛节!追悼词不写,追悼会不开,既要热闹,又要从简!

出殡是葬礼的高潮。通常在这时候,死者的嫡系子孙会捧着死者遗像,在灵车前缓缓而行;一些亲友,往往还被看热闹的人追着赶着,在脸上擦上墨汁或抹上烟灰,这也是喜庆的一种内容。但轮到伍立春,却是一本糊涂账。陈也青们早就商定,该糊涂处就糊涂过去,糊涂到底完事。各路亲朋心照不宣,将一些可能让伍立春尴尬的环节免除了。在热烈的鞭炮声中,灵车启动了,李鹏飞忽然端来一只大碗,里边盛着食油调合的锅底烟灰,趁伍立春忙乱之际,就要往他脸上涂抹,还大呼“孝子化妆啰,孝子化妆啰!”马驹奔过去抓住李鹏飞的手,大声说,移风易俗,免了!正在相持不下时,斜刺里忽然射出一个穿孝衣的小伙子,一把抓住油碗,猛地反扣到李鹏飞脸上,一声喝,这里没你的事,知趣点!李鹏飞霎时成了鬼脸钟馗,引出一波笑声。

排山倒海般轰然爆响的鞭炮。汽车喇叭此起彼伏的长鸣。鼓乐手们卖力的演奏。邻村干部们的掌声。五彩缤纷的花圈。长长溜溜的拉纤队伍。陈也青、女伢爹、马驹们,用智慧和真情,尊严体面地送走了一位薄命的老人,伍立春一家人也欢欢喜喜。

葬礼圆满结束,酒宴过后,客人们陆续离去。那个穿孝衣的小伙子临走时,对马驹很有姿态地说,拜拜,后会有期!马驹并不认识他,很客气地说,欢迎,欢迎!

几天的扰攘过后,终于安静下来,陈也青、女伢爹几个人没有走,径自在堂外里坐了。陈也青说,立春,我们坐坐,嗑嗑白话!伍立春很高兴,忙叫黄二婶、傅新兰重新抹过桌凳,提过水瓶,拿来茶叶放在桌子上。婆媳二人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未等吩咐就退到房里去了。

伍立春给他们沏了茶,一一端在几个人面前,感激地说,你们帮我办了一件大事,我谢谢了!陈也青说,都是一家人,客气话就不说了,你也累了几天,我们长话短说。我们留下来,是想跟你交换些意见。

“就是,”女伢爹接过话头,开门见山地说,“立春啊,驹子回来好长时间了,他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女伢爹,我不是聋子瞎子,我知道哩!”伍立春说。

“你知道就好!可驹子上门请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肯出马,是什么意思?”

伍立春低下了头,嗫嚅着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立春哥,也不全怪你,”马驹很真诚地说,“你有个心结没解开,我们又没来得及好好沟通,我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坦率地说,十年前我们之间确实有条鸿沟,但那发生在一个容易激化矛盾的特殊年代。我们的国家早已走出历史的阴影,可你还没得到解放。我希望你从个人恩怨的泥淖里站起来,轻松洒脱地跨越这种仇恨的荒原,进一步海阔天空,龙船地才大有希望!”

“马驹兄弟,我对不起你!”伍立春泪眼婆娑,“我也对不起龙船地的乡亲!”

“我们看今后!”陈也青说,“你是复员军人,当了村支书十几年,是有能力的,把全身的力气拿出来!”

“你们没有外待我,今后我会尽心尽力的!”伍立春很诚恳地说。

“立春哥,我请你出来当理事长!”马驹说。

伍立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理事长还是你当吧,我服从领导,尽力协助!”

一直没讲话的许洪茂,笑眉笑眼地开了口:“我看哪……”大家知道这个唱过皮影的灯光才子,开口就搞笑,正等下文,他却故意卖个关子不说了。

“你呀,”女伢爹骂道,“屙半头,呕半头的,快把屁放完!”

“我说他们俩哩,”许洪茂指指马驹和伍立春,“俩亲家拾狗粪——你郎请哩!什么‘理事’不‘理事’‘长’不‘长’的?好比一杆秤,你们两人合一根杠子抬总毫,总毫抬起来了,底下的筐子、麻袋,还有秤杆、秤砣就全起来了!”

许洪茂一番活,把大家说得哈哈大笑,气氛顿时轻松了。陈也青接着说:“精辟啊!谁领导谁呀?龙船地的事,马驹出钱,我们大家出力,你们二人更要齐心协力,这样事情就好办!啊对了,那个李鹏飞,看来是难成正果的,我建议立春,你今后对凯旋多帮助些,多给他肩上加点担子!”

周凯旋从头至尾只在一旁听着,这会便谦逊地说:“我哪有那能力呀!”

“能力是锻炼出来的!”女伢爹说,“以后你们就大胆地干,立春啊,李鹏飞以后捣蛋,就不用理他,看他能不能翻天!”

“我不怕他,过去不怕他,今后更不会怕他!”伍立春说,“那天他要驹子把钱打到村上,我还为驹子捏一把汗哩,他的笼子钻不得的!”

“我看出了你的担心,心里很感激你!”马驹说。

“我还说句话哩,”女伢爹又说,“话是说到这儿了,我还得要绳子捆,盐水喷哩!往后开工了,就要抓紧,要根根柱头落脚!洪茂、凯旋你们的担子很重,戏就看你们的啦!”

黄二婶、傅新兰婆媳二人,在里边房里静静地听壁脚,原先担心他们会话不投机闹矛盾,却听见越说越亲热,便从房里出来。傅新兰说:“立春呀,李鹏飞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怕他个屁!”

黄二婶深情地看着伍立春,叮嘱道:“儿吔,女伢爹、陈校长们可是龙船地的大人物哩,好话说了一挑篓打一箩筐,都把你看了一牯牛大,可不能白费他们的心哩!”

伍立春说:“妈,我知道的!”

陈也青望着马驹,会心地笑了。他们都有一种穿越丛林、跨过荒原之后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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