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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闲话香港演员(5)

比起前二人来,刘洵在徐克作品中出现的次数显然是最多的,但多半是一些龙套角色,比如《青蛇》中敲木鱼的老僧,《梁祝》中祝家的老仆,《满汉全席》中的美食评委,《蜀山传》中的大师,甚至《风云再起》中东方不败退隐后的化身,由于角色限定,都没有太多发挥演技的空间。不过《黄飞鸿1》开头的刘永福,虽仅仅出场几分钟,却将这位清末爱国将领的神采飞扬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倩女幽魂3道道道》中的白云大师,虽表面仙风道骨,却极讲原则,甚至有些迂腐。至于《东方不败》中的向问天,则对主人忠心耿耿,为朋友两肋插刀,困难的时候还自毁容貌,忍辱负重,可谓片中最具侠义精神的角色,连令狐少侠都自愧不如。

而在《黄飞鸿》系列中,从第三部《狮王争霸》起,刘洵就开始扮演黄麒英这个角色,一直演到后来的电视剧《黄飞鸿》中,根本没有一点演太监时的邪气,黄老师傅那严肃中带有可爱的性格特点被他表现得非常到位,又成就了香港电影中一个经典的“慈父”形象。

除了同徐克合作外,刘洵还参演了多部影片,所演角色也是五花八门,既有《独孤九剑》中的大魔头和《水浒传之英雄本色》中的高俅这样阴险毒辣的大反派,又有《西楚霸王》中范增这样忠心耿耿的义士,还有《新乌龙院》中老和尚这样纯粹为了搞笑的角色。就这样一直演到2002年的《魂魄唔齐》,才尽显老态。老爷子一生为戏剧和电影艺术奔波劳累,是该告老还乡,安享天年了。

其实以上所述三人所塑造的一系列经典角色,随便拿一个放到今天来都可以赢得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可惜他们三人却从未获得过这一殊荣,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难道黄秋生在《头文字D》中的烂醉老爸就一定比任我行和鬼脚七强吗?

8.曾经的“性感女神”邱淑贞

前两天重温了《赌城大亨——新哥传奇》,又见到了久违的邱淑贞。当然这部影片她并没有以性感形象出现,而是温柔体贴,相夫教子,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形象,让人感到无比的舒心。遥想当年,她可是我最喜爱的香港女星啊。

出生于1968年5月16日的邱淑贞,1987年参选香港小姐,本来是夺标大热门,却因被爆曾整容而被迫退出,不过她随后的星途却更胜当年与她一起选美的杨宝玲、李美凤及关秀媚等人,就是因为有了王晶这个“伯乐”兼情人。从1988年的《最佳损友》开始,邱淑贞便当上了王晶的御用演员,9年的时间内接拍了由他导演或监制的影片40余部,而且几乎部部都是女主角,如此兴旺的“夫妻店”在当时的香港影坛只此一家。

在同王晶合作的这么多影片中,邱淑贞时而性感火辣(《喷火女郎》、《赤裸羔羊》),时而温柔贤淑(《赌城大亨》、《人皮灯笼》),时而刁蛮任性(《新鹿鼎记》),时而又天真可爱(《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当然更多时候还是集数种特性为一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让男人爱,让男人怜,很好地满足了男人们的恋物欲望、窥视欲望和自居欲望,成为香港电影中最能诠释劳尔·穆尔维“观影快感”理论的典范。

当然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邱淑贞只不过是一个“三级”艳星而已。就是因为92年的那两部作品《喷火女郎》和《赤裸羔羊》,改变了她此前一直活泼可爱的形象,变成了热力四射的性感尤物,这些影片还集结了黑帮、动作、犯罪、喜剧等多种元素,“熬”成一锅不折不扣的大杂烩,特别是《赤裸羔羊》一片,还因为这种“混杂”而被西方人奉为Cult片中的典范。接下来1993年的《香港奇案之强奸》中,她虽然扮演一个良家妇女,但为了捉拿变态强奸犯,不得不再度动用身体本钱,色诱对方。

在《雷洛传》和《赌城大亨》这两部枭雄传记片中,邱淑贞展现了中国传统女性隐忍而又刚强的优良品质,她们并没有太多的欲望,只想有一个老公来疼爱她们,然后自己默默地作成功老公背后的女人,即使老公抛弃了她们,也会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抚养成人。《人皮灯笼》中的她虽然是一个女鬼,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楚楚可怜,根本没有害人的欲望。而生前的她也经历了同《新哥传奇》中新嫂一样的遭遇,同样都受一个恶妇欺压,而这个恶妇同样是因为她“抢”了自己的“爱人”而怀恨在心,施毒计加害于她(其实那个时期很多港片相互之间都在抄袭),只不过她这次的命运显然更加悲惨,最后在恶人的加害下香消玉殒化作鬼魂。

说起邱淑贞刁蛮任性的一面,大家一定会想到《新鹿鼎记》中的那个建宁公主。她演得比任何改编电视剧中的这个角色都要传神,而且小嘴一嘟的模样极为可爱。《我是一个贼》中她演富家千金,同样以刁蛮放纵的形象出场,接下来被任达华绑架后,则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作用下被同化并与之结为夫妻,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从此“夫妻大贼”名震江湖(该片先是体现了一种“无政府主义”状态下的狂欢行为,而这种行为最后还是被体制所镇压)。还有《超级学校霸王》中余铁雄的妹妹,也是相当的泼辣,动不动就对男孩子拳打脚踢,最后化作“街头霸王”游戏中春丽的模样,倒还真的是很相配。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邱淑贞“更多时候还是集数种特性为一体”。建宁公主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不失可爱的一面,《新鹿鼎记》中抓到韦小宝私处时那种惊异的表情,可谓传神至极,而《神龙教》中跟韦小宝戏仿东方不败和诗诗戏耍冯锡范的那一段,更是让人捧腹不已。《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中的小昭,则将这种可爱演绎到了极致,再融合温柔体贴和勇敢无畏,使之成为她所饰演角色中最受欢迎的一个(可谓男人心目中老婆的最佳人选)。其实同李连杰这样的刚性英雄搭配演戏,她就得让自己的“柔”来缓和一下片中紧张的气氛,望着《鼠胆龙威》中她那雪白的肌肤,又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正在为她吮吸疗毒的李连杰啊!

虽然在《慈禧的秘密生活》中就已经扮演了慈禧这样的狠角色,但毕竟这部影片中大半部分时间中慈禧还是以少女的天真活泼形象出现的,所以并不能算是个反角。于是邱淑贞真正饰演大反派的影片,也只有1996年的那部《古惑仔——猛龙过江》了,片中她饰演的丁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可以瞬间捕获任何男人的心,又在下一个瞬间让你不明不白地死去(继承了好莱坞电影中蛇蝎美人的传统)。同时她又是悲剧性的人物,在这种男权世界里,她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掀起大风大浪,无奈如同飞蛾扑火,最后只能自取灭亡。山鸡对她“怜香惜玉”般地一枪毙命更是显示了男人们的虚伪,明明受自己强烈占有欲的驱使想让她死在自己手中,还以“不想让她落在别人手里受折磨”来凸现自己的伟大。

《百分百啱FEEL》中她再度演绎悲剧角色,片中深患绝症的她时日无多,却一直在寻觅着爱情。此时的邱淑贞更加成熟性感,不同于此前那些作品中表面化的演出,透露出少女般的顽皮,而是性感在骨子里,处处显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她奉献的那几十分钟的演出,绝对是片中的最大亮点。现实生活中的邱淑贞并没有那么悲剧,即使她和王晶的感情走到了尽头,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王晶给她带来了人生中的最大辉煌,让她成为九十年代上半期香港最红的女星。而同王晶彻底分手后,她试图改变戏路,出演了关锦鹏《愈快乐愈堕落》(96年她出演《四面夏娃》这样的实验作品就是一种挑战),虽然一人分饰两角戏分不少,却因为片中强烈的男性同志情结而使这个女性形象沦为实际上的配角。而此前在周星驰的《算死草》中,她饰演的水姑娘形象呆板,对白甚少,再也没有《新鹿鼎记》中的神采奕奕。没有王晶的日子,她在电影圈里中也就失去了光泽,不如早点嫁人,继续在生活中延续着她那贤妻良母的形象。

果然,后来的邱淑贞,嫁给了商人沈嘉伟后就彻底告别了电影圈,过上了普通人的居家生活。而她留给我们的,却是那几十个光彩夺目的银幕形象,虽然有时候花瓶了一点,但花瓶得很性感,很可爱!

附:邱淑贞也许是香港唯一一个同六大男性巨星都合作过的女星(而且在片中都是主演)。同成龙合作过《城市猎人》,同周润发合作过《赌神2》,同周星驰合作过《整蛊专家》、《新鹿鼎记》、《神龙教》和《算死草》,同李连杰合作过《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洪熙官》和《鼠胆龙威》,同刘德华合作过《最佳损友》、《最佳损友闯情关》、《整蛊专家》、《雷洛传》、《赌城大亨》和《超级学校霸王》,同梁朝伟合作过《偷偷爱你》。

9.双面蔡卓妍

有些演员的演艺生涯中可以胜任多种类型的角色,亦正亦邪,亦庄亦谐,比如梁家辉和黄秋生。还有的演员演艺生涯中只能胜任一种类型的角色,稍稍换种口味就会引来骂声一片。比如出演了《致命武器4》和《狼犬丹尼》的李连杰,他的武术英雄形象早已在观众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如此又演坏人又演弱智的举动实在让大家难以接受。所以当他再次以传统的英雄形象出现在《霍元甲》中时,大家即使对影片的本身不满意,也还是挺买他的帐,让影片至少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

我想现在的阿Sa蔡卓妍大概就是属于后一种,在她短短六年的演艺生涯中,就塑造过二十多个银幕形象,不过这些银幕形象给人的感觉却是大同小异,都是淘气小女生的本色演出。而当她以一个精神分裂者的自我幻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却让大家震惊于她那撕心裂肺的呐喊。这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阿Sa,陌生得让人感到可怕,咱们不需要未来的演技巨星,那个可爱的“18岁老婆”快点回来吧。

其实我们不妨把阿Sa曾经出演的影片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同Twins中的另一成员阿娇合演的,还有一类就是自己单独同其他人一起演的。自从2001年英皇公司强势推出Twins这个小女生组合后,就把她们当作了自己的摇钱树,唱而优则演,来年便让她们主演了马伟豪的青春喜剧《这个夏天有异性》,将两人的演艺特质充分发挥了出来:阿娇温柔可人,阿Sa则古灵精怪。影片中的钟乐珊和蔡琪都对爱情报有天真的幻想,几番周折之后,又都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对象。《一碌蔗》中她们又扮演了两种不同的女性:一个仙女,一个侠女,角色的设定非常符合两人的气质。而从《千机变》到《古宅心慌慌》到《见习黑玫瑰》再到《千机变2——花都大战》,两人在片中的关系发展都遵循了同样的模式:从起初见面时的相互对立到逐渐融合齐心协力对抗邪恶势力,其中阿娇主打,阿Sa主笑,总的来说阿娇在片中更趋于主导地位,每次都是因为她的致命一击才消灭了大魔头。04年的贺岁片《鬼马狂想曲》中她们扮演的则是配角——筷子姐妹花,结果个性被抹杀了,剩下来的只有共性了。至于《光荣任务——大无畏》和《虫不知》中两位的客串演出,则更像对“英皇”师弟师妹们的一次捧场。转眼间,年纪轻轻的她们便已经成长为“前辈”了。

的确,人长大了,也就不能再以“小女生组合”的形式出现了。虽然音乐上出专辑组合起来好卖,但电影上还是更愿意分开以突出自己的个性,所以《千机变2》后,除了上面提到了两次客串捧场外,她们就再也没有合作过了。其实即使是两人经常合作的那两年,也还是各有发展的。阿Sa的银幕生涯最早还是开始于“愤怒青年”谢霆锋的“存在主义”实验作品《恋爱起义》,同周俊伟合演的第三部分《不得了》就体现了她的率性本色。后来马伟豪的《常在我心》则是绝症题材,没看过也不好发表评论。真正将阿Sa的电影事业推向高峰的还是02年国庆档上映的爱情喜剧《我老婆未满18岁》,当片中的YOYO穿着《花样年华》中张曼玉的旗袍参加“老公”张十三的同学聚会并大谈政治金融问题时,想必很多“奔三”男士都会大为感慨: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就不给我碰上当个几天老婆呢?而第二年《恋上你的床》中RAYMOND和阿塔之间的“老少恋”似乎成了《我老婆未满18岁》的翻版,其中阿Sa饰演的阿塔比YOYO还要调皮捣蛋。这种“怪状”一直延续到04年的《这个阿爸真爆炸》中,依然是老少配,只不过比郑伊健、刘青云更老的梁家辉演的不再是丈夫的角色,而是老爸的角色,而阿Sa的淘气本性却一点不改,结果害得老爸吃尽了苦头。

好在此前的《下一站天后》中,阿Sa扮演的金大喜还算是个听话的乖女儿,一心想当明星的她心底却十分纯朴善良,加上天真活泼的性格,又成就了阿Sa的一次本色演出。但现实中的阿Sa要想“下一站天后”的话,光靠本色演出还是不行,所以她又在04年的《追击八月十五》和《阿仔有难》中尝试了新风格新造型,变得更为“凶狠彪悍”。但习惯了阿Sa固有造型的观众们看了这两部片子,依然找不到一种对她片中角色的认同感,因为虽然她表面上装成熟,骨子里却透露出一种小女生的顽皮,就好像演惯了草根市民的葛优一本正经地演起古代皇帝来,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样。

到了2005年,阿Sa继续改变着自己。《再说一次我爱你》中再次出演人妇,虽然仍是一个看韩剧的单纯小女生,但却不见《我老婆未满18岁》和《恋上你的床》中的古灵精怪,最后的结局也不再是喜剧,而是悲剧。年底的贺岁大戏《情癫大圣》中,阿Sa更是“自毁”形象,扮演了一个其丑无比的蜘蛛精岳美艳,却因为对爱情的执著而感动了一批少男少女。不过鉴于本片的游戏特质,阿Sa的表演仍停留在表面,没有真正地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中去。

2006是阿Sa的本命年,已经24岁的她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活蹦乱跳了。同样是陈木胜执导的成龙作品,同样是在国庆档上映,同样是阿Sa当配角,但《宝贝计划》中的她就要比《新警察故事》中的莎莎成熟得多,不再是天真活泼,声音娇嫩的小女生,而是成天为生活奔波劳累,为感情伤神疲惫的家庭“怨妇”。本命年的阿Sa力图要摆脱给人留下的一贯印象,由一位青春偶像变为一位真正的演员,于是她选择了彭顺的心理恐怖片《妄想》,接了“恐怖片小天后”李心洁的班。“精神分裂者”的角色是对其以往一贯健康形象的一次颠覆,也是对其稚嫩演技的一次全方位挑战。的确,从纯粹的艺术角度来考虑,这个角色比以往她演绎的任何角色都更为出色,但那些喜爱她的观众们真的会接受这个“恶妇”吗?

我想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看到那个以大饼脸和平板胸为荣的十八岁新娘,看到那个以调戏男人征服男人为乐的春十三少。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总不能让十年后的阿Sa继续调皮地闪动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吧!所以说,现在改总比以后改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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