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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自从那日五娘说漏了嘴,告诉秋千嬷她的金耳环、金手钳被抢走后,秋千嬷两日之内就癫得一塌糊涂。以前她虽一副癫相,可还是文疯,除了时常发笑喃喃自语外,并不做多少出格的事。可这一次有些邪乎,她竟迷上了墨汁,动不动就用墨汁泼人衣衫,惹得几个悍妇发火,将她锁在了屋子里。

“爹爹呀,爹爹!我要我爹爹!爹-爹!”

秋千嬷把自己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之后,便开始唱歌似的喊她的土匪老爹,弄得人五心烦躁。

“你喊,再喊,给你吃老鼠肉!”

灶下做事的马六嫂从来不多事,但她若开了口,秋千嬷疯了也得听。阿芸婆、铁板嫂走后的次日中午,五娘被她吵得睡不落店,起身想用一瓶刚磨好的墨汁哄她安静一会儿。这时马六嫂推开秋千嬷的房门,手里提着只死老鼠,要秋千嬷把放在钵子里的冷饭食掉。秋千嬷显然极怕死老鼠,她乖乖地缩在角落里,用手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填饭。

“××,食慢些,莫要哽死了!”

马六嫂对秋千嬷的神情很凶狠,全然不似她平素的为人。五娘远远瞅着,心下对马六嫂便有些悚了。这种人,人前一副脸嘴,人后一副脸嘴,两面三刀,太可怕了!

五娘悄悄地退了回去。这时令已经入夏,中午本是最热的。想当年在赣州,每到这时她总要随老头子到通天岩去避避暑气。现在老头子的骨头可以打鼓了,通天岩的日子早已成为一种记忆,可暑天依旧按时走来,只不过不热了。谢家老围的确凉快,哪怕最热的天也凉风习习,沁人心脾。往日很爱出汗的五娘自从到这儿后就再没有出过汗了,不知为什么,日子过得越难,汗也出得越难,汗水好像已经化成了血液,贮进了血管,让她每日浑身清爽之余又略感遗憾。大热天出出汗毕竟不是什么坏事儿!

五娘不想打这个昼店了,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画好的几种花样忘了给豆苗送去,便梳好头发,换了双麻布便鞋,卷了纸样,再将一块裁好的衣料捎上,出门到了豆苗房前。于巴婆没有打昼店的习惯,此刻她正坐在院坪的枫树下边搓麻绳边和几个老得没有几多睡意的婆婆讲西天。抬头看见摇曳多姿的五娘站在自己房门口,便指画着告诉她豆苗在睡觉,要她敲门。看着于巴婆的样子,五娘感慨万千。如果自己在刘家做了几十年的小,到最后也落这样一个下场,只怕自己还没有她此时健康和快乐呢。五娘想着,这边“嘭嘭嘭”地敲响了豆苗的房门。豆苗年轻贪睡,隔壁的人都敲醒了,她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门。

“哟,五娘!拿花样来啦?”

豆苗相当机灵,只瞥了眼五娘手中的纸卷便已明白五娘的来意。由于窗户的挡板撑着,光线很皓,豆苗小睡后精神十足,丰嫩的颊上印着枕席的痕迹,像描着淡淡的花纹。她怕热,只穿了条红底碎花的布短裤,一件黄绿小格子圆领短袖褂子,露出圆润白晳的胳膊和大腿,看得五娘禁不住吸了几口气。

“年轻就是年轻啊,几好子!”

五娘似对豆苗又似自言自语地道。豆苗没听清,问了声五娘不作答,她也就算了。

“这个地方好多古怪,夏天不热,还没蚊子。好古怪!好古怪!”

豆苗以前在家中被聚在人头上成团飞的蚊子吓怕了,到这以后又被这儿的蚊虫罕见扰得有些心惊,着好衫服后第一件想到要说的便是这件事。

“夜晚各种各样的声响也多,真是吓死了。”

豆苗睁着双乌豆一般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地述说着她偶尔失眠听到的一些声响,什么有人上下楼板,有人用很长很长的指甲划布,有人在床头悄无声息地往她脖子里吹气啦,讲得本来还算胆大的五娘都有些寒意了。恰值此时,秋千嬷哭坟一般的喊腔又起,夏日午后炎炎的空气中似有人撒了一片雪花,无声无息地滋生出几许莫名的东西来。

“嘿,屋里坐久了,还有些冷呢!”

豆苗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缩缩脖子嘟哝道。五娘摇摇头,将那许多能够培养恐怖故事的感觉全都泼在了地下,这才详细地告诉豆苗这朵花应该怎样描,那朵花该怎样设色才不至呆板,讲得巧手的豆苗连连点头。

“五娘,我要是样样像得到你就好了。”

豆苗本就羡慕五娘的相貌和能歌善舞,如今见她对女红也精通,对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料五娘接下来的话却叫她吃惊。五娘说她从来没有绣过花。

“我不相信!”

豆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神态娇憨可爱。五娘爱抚地揪了揪她盘成一大坨的长发,说:

“我是真的不会,不然也不会请你帮我绣这块衣料。哎,我讲你咯头发做什格不梳成长辫子呢?盘头老气。”

“我们咯里习惯,嫁了就要盘发,要开脸,把眉毛钳细,喏,像现在这样。我以前的眉毛又浓又乌,炭画了一般,你讲好不好看?我觉得比这样的细眉要靓一些。”

豆苗说罢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了许久,她才揉着笑得有些酸涩的腮帮子告诉五娘,她们村有个客女出嫁时钳眉毛,正钳着时她自己打了个喷嚏,把眉毛揪掉了一大把,变成了秃眉。

“丑死了!哎哟,好笑。哎,你绣什格颜色?”

“红咯吧,黑配红,醒目。唉,老了,要俏只有靠扮了。”

五娘自从发现自己脸上长了雀斑和些许细细的皱纹后越来越伤感。豆苗笑了她几句多虑,说自己不喜欢红色,尤其是大红颜色,像血。

“配浅洋红,叶子用青色,你看可做得?”

豆苗拿出上次买的几绺丝线配着给五娘看,五娘想想好像也是这种配色更和谐些,便同意了。其实她在这方面并没有过多的讲究,她只是心烦,想找人聊聊天。

“你给我画只凤凰吧,尾巴长一些的。鹤也做得,配些松枝松叶,再写上‘吉祥如意、寿比南山’几个字,可做得?”

豆苗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用旧用损了的砚台,墨池里汪着些浓稠的残墨,散发出松烟的气味。五娘虽只略知文墨丹青,跟刘老头子几年却风雅了许多,晓得这是上好的油烟墨,写出的字墨色清黑而不凝滞,还有难得的香气。

“是阿芸婆给你的么?”

“呀,你真精,一猜就中。”

豆苗递上笔,铺开一张描花用的白纸,要五娘当即就画。

“王七婆下墟过七十一岁大生日,绣一双凤凰鞋送给她。”

豆苗这时才讲明花样的用途。五娘本来正在为难,因她平素只喜绘花不喜动物,所以凤凰白鹤什么的画得不多,如今听说只是为了给老婆子做寿,画得随便些也不打紧,这才落笔。

“哇,画得真快。五娘你念过学堂么?”

“没有。好小就进了戏班子,连自家父母是哪个都弄不清楚呢!”

五娘平素从不对旁人谈这些,今儿个心里发闷,加上豆苗又是那么的天真烂漫,故此没有守口如瓶。

“哇呀,你也算苦出身呐,真格看不出。”

豆苗随口带出的一句话却让五娘有些不高兴了。虽说是苦出身,可除了学戏吃了些苦外,五娘是受惯人宠的,她不喜欢别人用这样一种口吻跟她讲话,特别是本身并不如她的豆苗。

“喏,画好了,你看能用吧?我最近手腕子扭了,不好再作力,不行也将就着用吧。我的衣料能不能快些?丝线钱过几日再给你。”

五娘吩咐了豆苗几句,也不管她怎样回答,转身来到了夹墙上。夹墙上的石块被日头晒得滚烫,热气透过鞋底逼上来。墙垛上那连绵的青苔晒得略泛黄白,并蒸发出青涩的气息。蝉在四周的山野里嘶喊着,听在耳中却没有任何躁意。五娘全身的神经在这种阳光中突然放松了,汗腺开始发挥作用,不多时鼻尖上便滚下一滴汗珠子,落在石板地上发出轻微的嗞嗞声。五娘感到那些郁闷也随着汗液排泄出来了,顿时轻快了不少。为了不晒黑皮肤,五娘小跑着转到西边的夹墙上。院坪西边有一株几人合抱的大枫树,华盖亭亭,不但在院坪上留下一大片阴凉,便连墙外一块兀立起的大山石也沾了光,在这夏季里沁出凉凉的湿润来。

“爹-爹-啊,你-快-来-呀!”

秋千嬷的喊声像花巫婆在给死人招魂,袅袅地在空中露一缕隐约可见的苍白,又仿佛清明时节招摇于坟头的旌幡。五娘听得不耐烦,正闲得发慌时,突然发现谢家老围大门外的山坪上站着四个男子。这四个男人在当地都算高个儿,三个年轻的身板宽阔,虎背熊腰。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裤,敞着怀,里面的布褂白得晃眼珠。年纪大些的那个男人偏瘦但很结实,狭长的脸显出几分清秀。他穿着青布长大褂,戴了顶细篾编的圆顶小礼帽,脚上的鞋和那三个一样相当破旧。饶是如此,他言谈举止中透出的闲逸仍将见过大场火②的五娘镇住了。

此人非同一般。他是谁呢?忽然间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让她体味到几丝莫名的兴奋。她甚至想主动开口打听一下,看看自己的眼力如何。可当她一接触那男人的目光之后,这个念头便立马打消了。她垂下头,迈着十几年功夫练出的杨柳碎步,风似的袅着在他们头顶的墙上走过去。

“喂,你们当家的在屋里吗?”

一个后生拉大嗓门喊着。五娘停下来,倚在墙垛上,似羞似惧地颤着嗓音回答说不在。

“你是五娘吧?我是秋千嬷的爹。她在里头叫唤什么?”

敢情这位绰号“戏子”的土匪头已在私下作过调查,否则他怎么一下就认出了五娘呢?五娘有些纳闷,同时对“戏子”的消息来得如此之快感到讶异。

“她的金耳饰和金手钳前些日子被人抢走了,她晓得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以前她倒蛮安静的。”

五娘俯视着坪下的四个男人,兴致逐渐高起来。尤其是看到那四双眼睛流露出欣赏的神色时,她便巴不得风能再大些,将她的衣裳吹得更贴身一些。

“在里头被人抢了?你们这里倒越来越有出息了嘛!昨日听讲还抢了贩子的东西,对不对?还有人脱男人的裤子,不简单嘛!”

戏子的声音极为洪亮,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也颇为丰富。他讲到这里,三个年轻后生互相对视一眼,用土话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什么后相顾大笑起来。戏子虽没有跟着大笑,但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浮出了几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显得温存而俏皮。

“喂,五娘子,去叫里面的人开门沙!”

一条年轻、沙哑的嗓子催促道。五娘告诉他们阿芸婆和铁板嫂已于昨日下山到县城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晾我们在外头?我嘴都燥死了。”

喉咙沙哑的后生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吹起了口哨。

“这样吧,我们现在去办点子事,晚上再来。你就莫跟别人多嘴了。”

说罢,戏子意味深长地瞧了五娘一眼,撩起衣摆,掉头下山去了。

晚上他们就能打开门么?怕是派人去取锁钥吧?

剩下的大半个下午五娘不是胡乱猜测着这件事,便是默默地咀嚼、回味戏子临走时丢下的那个眼风。回味到后来,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不由“扑通、扑通”擂起大鼓来了。

五娘走后,豆苗一下午什么事也没干成。自从昨天上午被那个自称是“许屋的许成山”抱住之后,她的思绪便乱了。更要命的是,阿七捋许成山的那件东西时她正好回了下头,看得相当真切。这一眼,不说摄了她的魂,起码也将她推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欲念中。中午她没吃多少东西便倒在了床上。沁凉的篾席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回到了圆房的那个日子。那天下没下雨呢?好像下了,又好像没下,总之天地间浮着层缥缈的白气,似雾,似牛毛细雨,一切看上去皆影影绰绰,不甚真切。豆苗婆婆雇的一顶花轿将她从村头抬到村尾,几个吹打汉子用喇叭吹奏出采茶调《喜洋洋》,原本轻快的曲调因为雾气的缘故,多少显得有点儿沉重,似打湿翅膀的喜鹊在贴地飞行。乌头帕遮住了豆苗的脸,蓝衫裤蓝鞋衬得她的手脚雪白。虽说是童养媳,没有娘家人送嫁,但哭嫁是必须的,否则会被人看做没有良心。但豆苗哭不出来,上轿后她觉得挺好笑,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客家妹子出嫁为什么穿得这么黯淡,出祖厅时接亲的人还要撑一把乌伞呢?昨天夜里开眉时她忍不住向喜娘打听这个原委,喜娘是个有三子二女、夫妻和睦、公婆双全的好命人,是公公婆婆托人从十里八乡过了遍筛找来的。喜娘想了好久才告诉她,嫁出去的女就像泼出去的水,以后管不了父母,所以出嫁时穿成这样,算是为父母先吊一遍孝,以示自己是不孝女。

我没有娘家,我有什么不孝呢?

豆苗坐在花轿里颇无聊,呼出的热气在布与脸之间的空隙里流动。她嗅到了早上吃的酸盐菜的味道。想到新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身体孱弱的春生,她心中不喜也不哀,淡淡的如同一杯清水。不过想到即将来临的夜晚,她还是恐惧。她怕春生真的会像别人说的那样,到时脱阳死在她身上,那就糟糕了。

“大奶子咯妹仔都是害老公的灾星。”

昨夜有位前来帮忙的大嫂笑着揪了把豆苗饱满的胸脯,尖起嗓门道。一屋子忙活的妇娘人全都哄笑起来,气氛热烈得呛人。豆苗由着她们给自己梳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即将圆房的是别人,她不过是个看热闹的人罢了。由于这种种感觉作怪,她坐在轿子里有几许不自在。

“哭哇,怎么不哭呢?”

充当伴娘的一位妹仔拍打着轿壁提醒她。按习俗这边的妹仔出嫁都必须哭,哭得越凶越久就说明她对娘家的感情越深厚。可豆苗想自己的所谓出嫁不过是由一张床挪到另一张床,变一个人睡为二人同眠罢了,没什么可哭的。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又悲从中来,于是嘴一扁,呜呜的哭声如同唢呐,从她口里传出,听得别人也伤心。

“唉,莫哭莫哭!妹仔越走越高,全家和睦,早生贵子早得福哇!”

前头引路的喜娘边行边高声说些吉利的话,手里不时撒出一把花生瓜子枣子什么的,引得村中一大帮细崽细妹涌来争抢。

“豆苗,记得夜暮你先上床,要压住他的衣角,不然你这一辈子都要受他管了!”

下了轿,坐过簸箕,拜过堂,要进洞房了,喜娘附在豆苗耳边悄声传授着祖传下来的这一“秘诀”。豆苗心下不以为然,她才不相信洞房时压了别人衣角就能一辈子压人一头呢!对春生她了解得太透彻了。春生秉性懦弱,豆苗虽不强悍,但她自信能够管住春生。有时她打量着春生,心中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他的脾气个性从父不从母。否则婆婆刁蛮,老公也刁蛮,今后怎么过日子?

“唉,没爹没娘咯妹仔,总算有了一个归宿,也好!”

拜堂时豆苗换了红衣绿裤的出面衣,换了红盖头,这种鲜亮的色彩点燃了豆苗的热情。拜过堂后,春生把她牵进洞房,透过红盖头,豆苗隐约瞥见床前点着的那对红烛。春生的手似乎也有了一点热气。豆苗,豆苗,他不断地小声喊着,豆苗笑了,心想红烛的芯子一定很长,那团透过来的光晕有些炫目呢!

如果不是嫁给春生,而是嫁给另外一个男人,这会儿自己的心里该打鼓了吧?

豆苗记得自己当时坐在床托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试图将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安在春生的身上,但每次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原因是春生的脸已经刻在了她心里,闭不闭眼他都会浮现出来。如此一来,豆苗既不用去猜测新郎的形容相貌,也就没了那份因陌生而起的担忧与恐惧,奇怪的是,喜悦也跟着减半,就像一壶兑了水的酒,没有几多醉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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