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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捡筋(2)

他钻过去再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在头上滚动,他举起灯四下察看,原来头顶上是个豁口,黑森森地笔直往上伸延,这口窄窄的竖井仿佛叉开手脚,就能凭借嶙峋的岩石攀援上去。他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他拿定主意要逃跑了,逃出这支劳改队。到处都有红军,他可以投奔任何一支队伍,用自己的血去赎罪,干吗要在这座山的心腹里活活憋死?

他把灯系衔在嘴里,伸开双臂撑着两边的石壁试试臂力。这双掌钎握锤的手充满了力量充满了自信。

这座山已被掏得像一只巨大的蜂巢,他赤裸的身子缓缓地在这条巢道里蜗牛一般蠕动,花岗岩的棱角狠狠划破了汗水漉漉的背脊。他紧紧地咬着牙,竭尽全力向上。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希望就在两丈多高的地方,那儿横着一条窿子,钻进这条窿子,一股强劲的风吹来,吹得他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转过身用胸脯护住灯光。

风呜呜地啸叫,风声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打锤声。

“当,当,当……”

吴长水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无论如何,他是走不出去的,这窿子里有人,只要他头顶着这道耻辱的标志,即使是挖砂的农民也会揪住企图逃跑的劳改犯。这是苏区的土地苏区的人呵!

他回到竖井边,把灯高高举过头顶,竖井仍像一个通向幽冥的窟窿,更宽更圆了,一个人再也别想攀爬。吴长水失望地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恨不能把整张头皮揪下来。他的手渐渐移向山界一般的标志,在这道宽阔的光秃的山界上不停地逡巡。

这-切都是为了芭蕉叶下那庄重的许诺。那天夜晚,山月显得格外凄冷,观音妹屋边那丛高大的芭蕉显得格外凝重,硕大的叶片在这夜风中笨拙地扭动,刚刚遭到劫难的村庄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股进犯的白匪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肆无忌惮地施虐,狞笑的刺刀打着饱嗝喷着牙臭喷着酒气捅向粉嫩的婴儿血淋淋地拔出来。吴长水他们那个营赶来全歼了敌人,吴长水见了观音妹。

观音妹仰头望着月亮,月亮在轻轻地哭诉。他手怯怯地顺着她的胳臂攀援,试探着,终于鼓足了勇气,捧住了她的脸。

“观音妹,还痛?我给你采草药去。”

“不要草药,我要那对银耳环!”

吴长水缩回了目光缩回了手,他的喉咙里发出吞咽拳头大的米果时才有的闷响,不满地抱怨道:“耳环?银的?你叫我到哪里去弄?我只有子弹壳!观音妹,亏你想得出!”

观音妹切齿地说:“水蛇崽的婆娘不是戴了吗?这次就是水蛇崽带来的白狗子,偏偏让他一个人跑掉了。”

吴长水懂了,观音妹要他替娘报仇呢。三年前恶霸水蛇夫妻俩逼死了观音妹的母亲,后来,她的在红军当侦察员的哥哥去白区执行任务又让水蛇崽的老婆认出来,不幸被捕就义,首级在城门上悬挂了半月。如今,她要那对银耳环是祭死去的亲人呵。

这个血气正旺的后生不假思索,大大咧咧地拍了胸脯:“观音妹,你等着,不取来那对银耳环,我今生今世不来见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然而,杀水蛇崽不易,见那狗婆娘更难。吴长水是红军战士,红军有铁的纪律,岂能为报私仇擅自离队。吴长水化了妆已走到红白交界处被营长派人追上,不由分说当反水的叛徒拿下了,五花大绑推到赖全福脚下,赖全福掏出了驳壳枪,命令他站起来,沿河滩开步走。吴长水立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大喊了两声“冤枉”。但是,营长的脸色是冷酷的,营长不肯听任何解释,这个营守卫苏区北大门,面临着虎视眈眈的白军重兵,任何擅离岗位的行为都是可耻的脱逃!

吴长水神情恍惚地在一片银色的沙滩上挪动,如痴如醉地叨念着观音妹的名字。沙滩渐渐湿了,渐渐洇出水来,水渐渐没到膝盖,渐渐齐腰,枪仍然没有响。

吴长水诧异地回头张望。营长已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只有几个战士正在向他挥手,那手势再清楚不过了:你走吧,不配当红军。

对吴长水,这是比枪毙更严厉的惩罚!他离不开这支队伍,他的父老乡亲、他的观音妹正是因为他是红军才给了他人间最大的光荣最圣洁的爱呵。吴长水掉转身子,朝岸上狂奔,扑向营长朦朦胧胧的背影,他拖住了营长的双腿,泪流满面。

营长相信了男子汉的眼泪。

足足有一年,吴长水不敢去见观音妹。他熬不住了,生出这个主意来,用那肮脏的银元买了一对银耳环,谎称已为她报了仇。观音妹毫不怀疑,捧着那对银耳环向母亲的坟走去,祭献在碑前。

他的心虚弱得发憷。但是他看见另一颗心灵苏醒了,观音妹在坟前直起腰身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她的双拳发疯地叩打着他的背脊,把热烈蠕动着的双唇衔接在他的下巴颏上。他感到她整个身子像蛰伏了一个漫长的冬天的蛇,以积蓄了许多的青春活力紧紧地缠绕着自己。她嘴里发生甜蜜的丝丝吟唱,这麻酥酥的声音久久地在吴长水耳边萦纡。

窿子里的风不停地摩挲着他胸脯,他无法抵御这种诱惑,他像一匹困兽烦躁地寻找着希望。

他的视线被摇曳的灯光吸引住了。他猛然将脑袋捅向竹筒的开口,只听到一声丝丝的声音,他的头发顿时烤糊了一块,他闻到焦臭味,高兴起来。双手捧起灯,把个偌大的脑袋放在灯筒的方孔上,像烤红薯一样翻动着。然后再用手一搓,焦黄的发末纷纷落下。

那道耻辱的标志消失了!但是,吴长水仍不放心,摸摸毛茸茸的发茬,又将这个大得可以的红薯烤了一遍。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烤熟了。他欣慰地揣着这颗热腾腾的才从灶腔里扒出来红薯,流出了口涎。

他要昂首挺胸地从这条窿子走出去。

他定向风。风越来越大,吹灭了灯。他索性把灯筒扔掉,在一片漆黑中磕磕碰碰地前进。锤声渐渐清晰,他看见了-团光亮,看见了晃动的人影,他鬼鬼祟祟地闪过这个岔口,向着另一团更明亮的光走去。那儿就是窿口,那窿口衔着一轮血红血红的夕阳。

他扑向窿口,一帮打锤佬的寮棚就搭在这个窿口边,寮棚边另外还搭了一座有顶没有壁的棚子,当中砌着一口灶。灶前有个女人的背影,吴长水一发现有人慌忙缩进去,侧着的身体紧贴洞壁偷偷地看。

这个女人站起来,月白色的小褂紧裹着丰满秀美的身体。她把辫子往后一甩,吴长水惊呆了。

这不是观音妹吗?天哪,她怎么上山来啦?

明明白白的桃红水色的脸庞呈现在眼前,那两道柳眉正向着绚丽斑斓的西天飞扬,那一对笑窝仿佛为山谷间画眉鸟婉转的啁啾而绽开。顿时,吴长水周身的血都在咆哮着奔涌,他感到自己粗壮敦实的身体在膨胀,尤其这颗脑袋几乎已经爆裂。

朝思暮想的观音妹呵!

不,不能见她!她爱的是一个红军战士,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赤身秃头、模样丑陋的山怪野鬼!

观音妹正在祭野鬼呢。他望着观音妹揭开锅盖,盛了一碗饭,又拿起一只空碗走出寮棚。她把饭碗放在下山的路上,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许久许久,仿佛她心头有倾诉不尽的祝愿。那是为他,只有为他!观音妹没有亲人了,唯有他呵!吴长水热泪盈眶。

观音妹把空碗扣在饭碗上。那碗饭就留在路上让夜里出来游荡的野鬼吃了。野鬼吃饱了,就不会去糟害好人了。好人呵,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你的亲人用整个身心全部的爱在保佑着你呵!

男子汉的呜咽被风送进窿子深处,渗进成千上万年的坚硬的砂岩和花岗岩里……

了望台上有他最忠实最亲密的伴侣。在他将退休的那几年里,他几乎每夜都厮守着一台老式的手摇电话机。电话机搁在枕边,他抱着听筒蜷在被窝里,听林场的有线广播。播音结束,便能听到细微的对话。这是他最大的精神享受。

他太孤独了,太空虚了。

他子孙满堂,该回去安享天年。他总是把望远镜调到最大倍数,死后人们说,他准是想家。儿子们摇头,家太远了,用望远镜绝对看不到。儿子们爬上高高的了望台试了试,他们看见的是一线银亮,那是从村前流过的牛吼河。但村子却被一座斑驳苍老的山遮挡得严严实实,望远镜仿佛正是对着这架山调的焦距,正对着山坡上每一座寮棚的遗迹,每一个黑黝黝的窿口都清清楚楚。

儿子们隐隐约约记起一些事来,记起他们幼时爹过年后带走了钢钎、手锤,记起有一次爹还买了几斤棕毛带走。儿子们疑惑了。

长子再三追问林场场长,爹为什么咳嗽,是不是受寒,是不是一贯咳嗽。

场长答不上来,人们对他太陌生了,吴长水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六个犯人构成了这个小小的世界。这个世界也有两个阵营,四个来自红军的犯人和两个土豪原本属于两个对立的阶级。在这里,黑暗和耻辱绝不能将他们之间的敌意抹去,那两个土豪显然根据头发把赖全福算作他们的人,便自以为势均力敌了,特别是那个叫曾东华的,更是猖狂。他居然用肥胖的手抚弄起吴长水的脑袋来。

“小兄弟,你真有办法,谁为你剃度的?”

吴长水怒不可遏,顺手用钢钎朝他手臂砸去,曾东华号叫起来:“你们看看,他打人!你瞎了眼,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老子砸了你!”他操起手锤,目光却落在赖全福脸上,仿佛期待着他的支持,或者默契。

赖全福不吭声,挤到他俩中间,夺下曾东华的手锤,朝吴长水努努嘴。

吴长水仇恨地盯住姓曾的,不肯动弹。因为烧去了头发,他受到严厉的训斥,他不承认逃跑的企图,他说烧光头发完全是因为窿子里太闷热。他在队长面前回答得理直气壮,然而在赖全福的注视下,却心虚得冒汗,这双属于鹰隼的眼睛好像在他向囚支队长解释打堆子为什么像生个崽那样难的时候,就窥破了他心底的秘密,含着一种刻薄的讥嘲。

此刻,他的暴怒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狡诈的曾东华居然向赖全福靠过去,他相信了同样的阴阳头,故意煽动水火不相容的敌意,或许他还以为赖全福是个披着灰色军装的奸细呢。

他的判断完全错了。红军营长的脸色在他嚣张的喊叫声中急遽地变幻,瞬间的寂静里,窿子里响着令人心悸的切齿声,好像一只凶猛的豹虎,快乐地碾碎了小兽的脆骨。

接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毫不暧昧的厚实的巴掌,在曾东华脸上印了五道血痕。曾东华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吴长水脚下。

吴长水愕然。这记巴掌仿佛也落在他脸上,是对他心里的鄙视的狠狠一击,是警告他不要忘记赖全福作为他的营长的权威!

“吴长水,给我掌钎!”

吴长水瞟了他一眼,与曾东华对峙的那种气概荡然无存,他驯从地将钢钎凿在岩壁上,双手紧紧地握住。

“当!当!”

大锤上倾注的是他指挥一个营的力量,这股力量一次次摧毁了白狗子的痴心妄想,此刻却通过吴长水的手艰难地掏着一个小小的炮眼。锤声产生了不可名状的震动,震得吴长水虎口发麻,两臂的肌肉发酸,一股股震动传向大脑,搅碎了他脑海中飘浮的记忆,只有严酷的沉甸甸的现实积淀在心底。

这时,特务队长带着一个农民装束的中年人来到采场。这个中年人是有经验的打锤佬,他举起油灯,指着窿顶上一线白色很自信地笑了,这就是矿脉,这就是嵌在大山躯体里的毛细血管,他们必须沿着这条矿脉啃噬,用原始的工具用原始的方法,凿眼放炮,开掘下去。多少个日子连同啃下来的砂岩和花岗岩一道,被倾倒在窿外,倾倒在废弃的窿子里,吴长水记不得了,他毫不关心是不是能见着砂子,他的任务只是穿凿那一千个日子,坚硬厚实的三年过去,他就可以见到太阳了。

直到现在,吴长水还不知他的营长犯的是什么罪,他曾经小心翼翼地试探过,得到的回答却是如雷的鼾声。

赖全福太累了,他每天都像发疯一样抡锤,那股凶狠劲头几乎要将整个身子都砸在钢钎上。仿佛他渴求的是死,是无可指责的累死,而不是可耻可怜的自杀。

特务队长他们走后,吴长水立即又看到了那种可怕的疯狂。

手锤飞舞着,赖全福像一头疯牛,脸上、臂膀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每一声锤响都像那一块块肌肉碰撞出来的金属的声音。

“当!当!当……”

“营长,换换,我来打锤!”吴长水嘶着喉咙叫了一声,他的喊声反而激起更加狂暴更加急骤的宣泄。

“掌钎!你给我掌钎!”赖全福一把抓住了他赤裸的胸脯,抓住了鼓起来的胸肌,五个指头深深地抠进胸肌里。

这时,李双凤放下扁担,默默地抓起钢钎,也像吴长水那样跪下来,她的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从容而自信地寻找着新的点。

完全失去理智的赖全福朝巴掌上唾了两口,便砸下去。只听得“当”的一声,钢钎撞在窿壁上弹了起来。“哎哟!”随着一声令人揪心的惨叫,李双凤捂住眼。

钢钎反弹在她右眼上!这一只美丽的眼睛沉浸在血泊中,睫毛看不见了,瞳仁失去了光彩。

“凤妹子,你看得见吗?看见我了吗?你试试看,你看呀!”

吴长水迅速摘下了油灯,重重地拍了赖全福一下:“快,送她去卫生队!”

李双凤死活不依,喃喃道:“我不去,我眼不会瞎,马上就会好的。”

“不行,走!”赖全福大吼一声,竟把李双凤驮起来。

“全福,莫逼我去,你好傻,你不想想,万一我眼睛真那样,还会让我住这里吗?”

为他们提灯的吴长水恍然大悟。哦,他们在这里相会,真是苍天有眼呵!

赖全福不吭声。窿子顶端的三个犯人毫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各自倚壁打盹。

“吴长水,他想死呢,你们营长想死呢。昨天放炮的时候,他故意挑一根最短的导火线,他发疯啦。”

难怪每次轮到赖全福放炮,李双凤总是固执地跟着他,阻断了通向地狱的道路。

吴长水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她要唤醒这个营长的尊严。

“别说了!凤妹子。”赖全福的口气软了下来。

“我们好久没见面,打仗!打仗!打仗!打得好好的,把老子抓到这里来挖砂。好哇,现在照顾我啦!我们天天在一起。”

吴长水望望他,欲言又止,不敢贸然发问。

“你想问我犯了什么罪?我没有罪!哪个狗日的诬我是AB团,混蛋!他怎么不看看我这一身伤疤,这是敌人的回答!”

李双凤紧紧地抱住了他:“你没有罪就不该……都是我害了你,我的眼该瞎!我不该放走我哥哥,我只想到爹娘老了要他抚养,嫂子瘫痪在床要他侍弄,自己三年没回家该尽一点孝心,我忘了他是我的俘虏、敌人、白匪的连长,我真糊涂呀。全福,我坑了你,你恨我吧,撕碎我吧。”

赖全福结结实实捂住了她的嘴:“凤妹子,记住,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莫乱想,当时AB团抓的不止我一个,晓得啵?”

她挣开他的手说:“我有罪,我甘愿服刑。可是,全福,你没有罪,总有一天上级会明白,为了这一天,你要等着,好好地活着……”

她凄然笑了,仰起明媚的脸来。

“凤妹子,还痛吗?”

“不痛了,没有伤着眼珠,我看见灯了,真的,好亮!”李双风闭紧左眼,竭力睁开酸痛的伤眼。她从吴长水手里接过油灯,走向窿子顶端。

唯一的出路就是挖下去。

李双风看见了含在矿脉中的黑色瞳仁,她激动地大叫起来。

“全福,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是钨砂。是许多晶亮的黑色颗粒凝成的钨砂,赖全福像刚才为凤妹子检查眼睛一样查看了许久,才放下灯来。“手锤,把手锤给我。”他的声音竟有些发抖,“凤妹子,你眼睛好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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