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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次最完美的演出

童树梅

这是一间偏僻小店,开店的是李大爷。

夜色已浓了,四下无人……“大爷,听首曲子吧?”店外忽然有人怯生生地说,是外地口音。

李大爷诧异地抬头一看,店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头发老长,脸色苍白,穿着一件灰旧的夹克衫,在初冬的寒气里簌簌抖着,手里还拎着一把小提琴,正惶恐地望着自个。

李大爷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笑了起来,皱纹条条舒展,说:“好啊,不瞒你说,我像你这么大时也喜好过音乐哩,年轻人,来一段吧!”

实际上年轻人拉得心不在焉的,李大爷却听得津津有味。一曲终了,李大爷说:“好多年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了,给,这是你应得的,请不要嫌少!”

年轻人一看,李大爷递过来两袋面包、两瓶矿泉水,还有——一张百元大钞!年轻人一下子慌乱起来,说:“大爷,哪能给这么多?您给袋面包就够了。”

李大爷一听不高兴了,说:“这么好听的音乐不给这个价不是污辱音乐吗?也是污辱我老人家哩,笑我不识货是不是?年轻人,要知道音乐是高尚的,而人格更是不能被看轻的!”

年轻人怔怔地听着,似在咂摸李大爷的话,忽然伸出双手接过钱,挺挺胸膛大声说:“大爷,谢谢您!”——他走投无路了,原本是要抢劫的。是李大爷的资助,更是李大爷语重心长的话拯救了他。

然后他深深地向老人一鞠躬,直起腰,一抬手,《梁祝》那绝世优美的旋律便在茫茫夜色里流淌开来,年轻人发誓要完成自己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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