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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遇卓玲

是不是命运就注定了让我明天上班没有精神?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今夜我能睡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是一头猪。我会说人类语言,我知道中国礼仪,因此我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中国人,所以我睡不着。明天事关重大,我第一天上班,总不能无精打采的吧!那样肯定会给人家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发生,于是我吃了一片感冒药,老实的躺在床上等到睡意来袭。半小时过去了没反应,我又吃了一片,又老老实实躺下,等待着,谢天谢地,这次真有点反应了。忽然,我感觉在我面前站了一排人,每个人的胸前还有一小牌子,而且他们的肤色不同,头发不同,胡子不同。我努力思索着他们是谁?我认识他们吗?

他们也不说话,犹如钢铁军士一般就那么在我眼前站立着,我看着他们胸前的牌子,上面依次写着:孙中山、******、斯大林、罗斯福、丘吉尔、拿破仑……等我看到最后,我明白了,这都是伟大的领袖啊!可是他们来我这干什么呢?他们不都升天了吗?难道天堂不好玩?一阵嘈杂的音乐响了,我醒了。那头传来一个甜蜜的女声:“老公该上班了,我买了早点,待会我在公司门口等你,咱们一人一份。”

上班?公司?上什么班?正有一群伟大领袖等着我训练呢!上班?我猛的睁开眼:“老婆几点了?”

曲萌有点着急的问:“你还没起吗?现在都八点一刻了,还差一刻钟就要上班了。第一天上班你怎么能那么马虎呢……”以下省略数百句的牢骚,我慌忙挂了电话,穿上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塞嘴里一颗口香糖飞奔。蓝同迷迷糊糊的说:“你干什么去?”

我大声说:“上班!”然后这句“上班”和关门声一起撞向门框。我在小区门口等着出租,时常看港台片中在叫出租的时候会潇洒的一摆手然后说:“Taxi!”我没有那种潇洒,我在小区门口等了尽两分钟竟然没有一辆,我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上班高峰期,出租师傅们你们不出来赚钱,要干什么?

我再看看表,八点二十一分整,这是要干什么?平时我不叫的时候,一辆接着一辆,招收即停,今天轮到我了,怎么就出意外了呢?我有点要疯了。等啊等啊,还是没来,什么意思?忽然我有一种西楚霸王的凄楚哀叹,双手仰天,脱口便是:“天亡我也。”惹得路人以为霸王重现,只是我怎能与霸王相提并论,也只有此时我这名文弱书生才可以体会到那种无助的凄凉。路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忽然有种后怕,那就是被他们强制送进疯人院,那我便彻底完了。

八点二十三终于有一辆出租车缓缓而来,我一头冲进马路中央,车子很配合的在我面前停下。不停也才怪,不停就得带我去医院了。我大喊着:“师傅,师傅…我打车。”是不是太不低调了?没办法,被逼得,我已经忘记了什么叫低调。

出租车师傅指了指后座的一名女士,穿了一身淡蓝的职业装,翻着报纸,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吧!安静的坐在车后看着我,我忽然很不好意思。我说:“师傅我很急,我刚毕业,您也知道找工作不容易,我昨天找了份工作,因为种种原因,今天睡过头了。我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可不可以拼下车?”

我头上已经出现豆大汗珠,我是给急的。出租车师傅看样子有点为难,然后指了指后面。没想到后面的女人很大度的为我开了门,我连忙说:“谢谢,谢谢……”

然后那女人对我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司机说了句:“先送他。”

我又是一阵疯狂的感谢,现在还能碰到这么好的人,真不容易啊!然后我开始掏钱包,我想节省时间,先把钱付了,然后开了车门就可以飞奔公司。

钱包?钱包?我彻底晕倒!钱包没带,还放在床头。那女人看到我不安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我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着急了,钱包没带……”声如蚊子,我连自己都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如果车子的窗口可以使我顺利的跳下去,我会马上选择逃离,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不用那么窘迫。可惜车子的窗口太小,我如果往下跳还很费劲儿,到时候跳不下去岂不是更丢人。

那女人看着我又是微微一笑说:“没事儿,我所在的公司就那儿附近,反正我也是去那个方向,钱还是我来付好了,你快去上班吧,第一份工作都不容易,我理解!”

我忽然感觉这女人很亲切,像我姐,天下能对我这么好的也就我姐了。我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一连说了好多“谢谢”了,再说连我自己都有点乏味了。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想那女人伸出手对着出租车司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囊中羞涩,现在我值多少钱,猪肉都涨二十多了,我这一百多斤补个车费没问题吧!看到女人在调侃我,我默默的低下头。女人哈哈大笑说:“开玩笑呢,安心去上班吧!”

我很不好意思,说真的,一辈子第一次碰到这事儿,我说:“真的谢谢你,这样吧您留个电话给我,等我有时间把钱给您送过去。”

我说的很真诚,而那女人笑着挥挥手。我说这么真诚她竟然敷衍我,车子已经停在我们公司门口。大概因为我太着急了,人一着急暴涨的勇气会让人不自觉的发出很大声音,我说:“不行!快告诉我!”

那女人看我这么坚持,便递过来一张名片,我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策划总监卓玲。

我下了车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卓玲小姐。”然后挥挥手。那女人也对我莞尔一笑,然后挥挥手。

我往公司猛跑,跑到门口是八点三十一,曲萌还在等我。我一边喘气,一边说:“谢天谢地,老婆我终于到了。”

曲萌很认真的拿湿纸巾为我擦着汗,然后递给我一份早点,我顿时感觉一股夏日的凉爽扑面而来。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主编那报个到,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这家广告公司的办公区是这样的,曲萌属于客服部,她所在的是大办公区。编辑部是一个小部门,每月就为那家企业制定一期内刊杂志,负责的人少,所以只需要一间安静的小屋,有利于发挥。

我到了自己的位置才发现:原来我是最早到的。我去主编那报到的时候,主编还夸我是名有上进心的小伙子,我只是痴痴的笑。后来我看了一下编辑部的上班时间,上面赫然写着:“九点整。”昨天面试的时候,主编大人好像告诉过我,我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还疯狂了一个早晨?因为曲萌是八点半上班,又经过昨天那么一堆事情,我确实忘记了。

对于我来说来得早就一个人面对着电脑发呆吧,因为同事没来,我又不是专业人员,所以我必须从学习开始。发呆,发呆,忽然我想起了卓玲,那样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那样一名善良的女人,再仔细想想,还发现她是一名非常有韵味的女人。

现代人都很自私,都有种三国时期著名枭雄曹操的自私,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当时最聪明的人是曹操,因此他能掩九五之尊而独显贵。而现代人都和曹操一样聪明,都明白了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的,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了,那么还谈什么梦想,志向,以及天地?人没了,就等于什么都没了。

可是我存在,这些东西依然不属于我,那么我必须通过奋斗去完成。具体的自私表现在很多方面,但是卓玲今天早晨的一种无私让我很是佩服,她不但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破坏心情的呵斥我,居然还能那么的帮我,我心存感激。感激归感激,因为我知道,卓玲不是一般人,她居然能在工作没几年的时间能混上总监,那她肯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我稍微懂点历史,历史上的伟人,不管摆在你眼前的史料记录的他有多么完美,那都是片面的。在那面炫眼的披风下肯定隐藏着一些龌龊的事实,要不他怎么能平步青云呢?要不他怎么能掌握写史记的书生呢?也许这又是人类不完美的一面吧,你要是想功成名就,那么就得将一些朋友,甚至亲人当做踏脚板,以至于你能荣耀极度。恐怕历史上的名人没有几位是又纯洁,又为江山社稷着想,又能爬的很高,又穷的一塌糊涂,摆出一副:饿死不多拿国家一分钱,我就花我这点工资。

还是这位纯洁的苏东坡词人一句:“高处不胜寒”来的实在。历史上多少位倒霉者都和苏东坡先生一样太纯洁了,纯洁到看不出时局,谁是自己的上司,你跟谁作对,那不是找挨削吗?就算你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上司在办龌龊之事,你也得鼓掌说好,这叫什么?这叫忠臣,叫好官。可是,可是人性啊!人性在哭泣,人生有限,有人活着为钱,有人活着就为了气节,因此别说你卸我官,就是你砸碎我骨头,我都不妥协。

我比较佩服这种人,就像蓝同,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偏偏就数他。受过不少的挫折,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着,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信念,就这勇气,我除了拱起手来说佩服,真的再找不到第二个词来抒发感慨。如果他能去歌厅,如果他能在歌厅唱红,如果红了之后他有一堆花不完的钱,有一千条挣钱的门路,紫雪,童雅,房子,车子,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外带终生养老,还有那个将要注销的电话号,统统不在话下。

天马行空的思索就此停止,同事们开始工作了,我期许的光明从这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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