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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鬼子来了削死他

第二十一章 鬼子来了削死他

距离金花高丽皮货口五十公里、处于蜂蜜山脚下的炮手沟,是进入金花高丽的唯一入口。炮手沟地理条件特殊,连绵起伏的漫岗,灌木、草丛、沼泽地纵横交错,它的后脊梁便是逶迤的绵延数十公里、山势陡峭、林木茂密的突兀于群山之上的蜂蜜山。

六月一日的凌晨,鲁旅的马志武团一千多名官兵先行到达炮手沟,之后便迅速占领了主阵地,隐蔽在灌木丛生的山梁后面,将士们摩拳擦掌,严阵以待。丁勇团作为预备队,也精神抖擞地进入了他们的阵地——东面山坡白桦林中。

在炮手沟南麓左侧山腰密林中,临时搭建了一处指挥所。

上午九时左右,在蜂蜜山脚下,炮手沟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进着日本关东军第四边境守备队(旅建制)阿部雅雄部队(类似团级编制),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可这支一千二百人的队伍仍然士气高涨,队伍秩序井然。部队前面是汽车辎重分队,三十六辆汽车为保持和部队的规定距离,走走停停,时快时慢。汽车后面,阿部雅雄少佐趾高气扬地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骏马,左悬刀,右佩枪,胸前挂着高倍望远镜,他的三个助手和他并排前行。他们的后面,紧跟着四个骑兵分队,再后面便是由千余个士兵组成的十余个步兵分队。

王老呔和鲁冰汉在山腰上的临时指挥所里严阵以待。王老呔将军初临战场,望着日军的阵容,心里难免有点不大托底,他问鲁冰汉:“鲁旅长,这个仗怎么打,主意由你拿,命令由你下,你有把握吗?”

鲁冰汉双眼紧盯着走进伏击圈的日本兵,果断地说:“这场战斗一定要打好,火线接敌,箭在弦上,斗智斗勇,敌死我活!我的部队二百里急行军赶到这里就是要打好这一仗,我现在考虑的是这几十辆汽车怎么办?他妈的 ,应该想到他们会有汽车!算了,把汽车放过去,这一仗主要是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将军你看如何?”

王老呔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就依你!”

鲁冰汉回过头去,对几位副手和军事参谋大声下命令:“立即派人通知马志武团,放过敌人的汽车,等到敌人大部分队伍进入伏击圈以后再开火!还有,立即通知丁勇团,取消预备队命令,听见马志武团打响之后,立即以主力团的身份进入战斗!我命令,丁团和马团分别在东西两侧对敌人展开攻击,这次作战原则,主要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多杀鬼子!兵力要集中,火力要猛,要在士气上压倒敌人。记住,以指挥部的冲锋号为令!”

指挥所的一个传令兵弯着腰一口气跑到了马志武团指挥部,马志武听过指示后,看了看那个传令兵:“回去告诉旅长,马志武团绝对不当孬种!不就山底下的那帮狗杂种吗,一个个装模作样的,一会儿我就让他们躺着见我!”

炮手沟里,鲁冰汉旅伏击圈内,日军的三十六辆汽车驶了进来,又驶了出去,坎坷不平的路面上留下了一片烟尘。

阿部雅雄少佐率领着部队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胯下的黑骏马昂首竖耳,似乎传承了它效劳的主子的专横跋扈不可一世,四蹄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比其他马匹分外的响。它和阿部雅雄少佐以及另外三个军官最先进入了鲁冰汉旅的伏击圈。

蜂蜜山南麓炮手沟左侧密林中的指挥所内,王老呔将军、鲁冰汉旅长举着望远镜,望远镜中的大队日军愈来愈清晰——他们已经进入了最佳射击距离。

鲁冰汉收回望远镜,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正是时候,他妈的 ,最好能把这帮狗娘养的拦腰切断,叫他们头尾不能相顾!号兵,举起冲锋号,要吹得整齐吹得嘹亮。预备——开始!”

急促、嘹亮的冲锋号声在大山中瞬间响起,马志武团的千余名骑兵从山梁后面奔腾而出,马蹄声狂风暴雨般骤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隐蔽在白桦林中的丁勇团士气高昂,当冲天的号声响起时,丁勇把大手一挥:“突袭战开始!各位,我们不能落在马团的后边,听我命令:全团火速出击,把前头日军部队留给马志武团,我们要插入日军队伍中段,吃掉他的肚子和屁股,猛打猛冲,弹无虚发,刀刀见红,打出中国人的威风来!”

阿部雅雄的黑骏马正威风凛凛地走得得意,突然枪炮声大作,无数骑兵从山坡的密林中旋风般冲下来,黑骏马受惊了,前腿猛地弹出地面,后腿直立,冲着天空愤怒地嘶吼,这时,两颗子弹射进它的头颅,一声哀嚎后,颓然倒地,把它热爱的主人球一样抛了出去!

阿部雅雄满身灰尘从地上爬起来,抽出战刀“嗷嗷”大叫,他身后的骑兵营被冲得七零八落,身边的三个指挥官都不见了。阿部雅雄挥舞着战刀,“西里哇啦”地冲进了相互厮杀的两方骑兵当中,在一堆死尸里,他拽出一挺机关枪,把机关枪架设在死人堆上,朝着从山上不断冲下来的骑兵猛烈扫射,十几个中弹的战士从马上跌落下来。马志武的白马箭一般地从右面的山坡上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群,战刀飞舞,银光闪闪,两个日军翻身落马,阿部雅雄来不及掉准枪口,马志武的军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前胸,四道狼一样的目光撞在一起。

“死到临头了还给老子装深沉!”马志武把满腔怒火和仇恨都凝聚在了那把锋利的战刀上,“噗”,血光四溅,阿部雅雄的身子痉挛了几下后扑倒在地。马志武鄙夷地抽出战刀,在阿部雅雄身上蹭了两下:“怪你兵书看得太少,狗日的 ,骄兵必败!”

与此同时,丁勇团冲进了日军队伍中部,十几个日军步兵分队已经从混乱中镇静下来,机关枪、迫击炮全部架设完毕,步兵从后背上卸下背包放在前边当掩体,试图做有效抵抗。

丁勇奋不顾身地冲在了最前面,他的一千多人马思战心切,越出白桦林后眨眼工夫便冲到了公路旁,日本人的迫击炮机关枪失去了作用,骑兵冲撞步兵,刀砍马踏兼有准确的马枪射击,阿部雅雄团的十几个步兵分队死伤过半,只有一小部分人仓皇地逃出了伏击圈。

马志武团的一千多个骑兵越战越勇,日军一个营的四百个骑兵竟然被砍杀得不剩一骑一人。

恶战结束,山林中一片寂静。马志武团和丁勇团的士兵们在打扫战场,缴获的枪支弹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马志武正在骑马巡视,不由得大声呼喊:“任何人都不许枪毙俘虏!”

一个士兵捂着胳膊痛苦地向马志武汇报:“报告长官,不是我们打他们,是他们打我们,这群恶狼,临死还朝我们打冷枪!”

王老呔和鲁冰汉神情肃穆地走下山来,马志武和丁勇策马跑了过来,马志武敬了个礼:“报告王将军,报告鲁旅长,我们两个团一共消灭了八百三十七个日军,其中一个少佐,几十个尉级军官和军曹,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和装备,我们一共有六十三个弟兄阵亡……”

张富带着支前大车队“呼呼隆隆”地开过来了。他刚刚亲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场面,中国军人奋勇杀敌、不怕牺牲的精神让他很受感动,他在车上大喊着:“打得好!太解恨了!你们给中国人长了志气,恨不得给你们磕头啊!”说着跳下马车朝这边跑过来,丹麦籍医生提着两个药箱跟在他的后面。

“老王老叔,我们把好吃好喝的都带来啦,现在都晌午歪了,赶紧给弟兄们做饭吧!”

丹麦籍医生用生硬的汉语说:“受伤的弟兄有不少吧?我去给他们包扎伤口。”丁勇感激地和丹麦医生握握手,然后喊来两个军医,让他们把丹麦医生带到伤员所在的位置。

王老呔照着张富就是一拳:“你小子还真舍得!比在瓜地吃瓜的时候大方多了!”

张富嘿嘿傻笑:“老叔你咋老冤枉我呢……”

王将军哈哈大笑:“不冤枉你冤枉谁?谁让你小子德性好捏!”

日俄合办金化煤矿矿办大院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矿工代表、生产小队长等干部,每人拿一面小三角旗站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着。

卢西科夫的三百名护矿军整齐列队,扮演着仪仗队角色。

日俄两方矿长、课长站成一列,热烈而有节奏地鼓掌。

瘦小的高升发站在两个粗壮的日本人旁边,显得格外的扎眼。

阿部雅雄团汽车分队的三十六辆汽车完好无损地开进了矿办大院,分队长八木同一怒气冲冲地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直奔高桥成太郎和小林范二,到了二人近前,八木同一野蛮地给了两人一记耳光,打完了破口大骂:“混蛋,蠢猪,一对废物,从哪里搞来的狗屁情报,不是说没有抵抗吗?不是说中国军队没有任何战斗力吗?可是,我们阿部雅雄部在炮手沟遇到了中国军队顽强抵抗,中国军队火力很猛,我们的伤亡惨重!不是有一位情报官吗?他在哪里?”

高升发站在原地没动,态度冷傲:“(日语)我们的情报怎么会错呢?我在这里隐蔽了十年,情报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几支不堪一击的中国军队能阻挡住大日本皇军的步伐吗?一定是你们自身出了什么问题!我要把这里的情况向上级报告!去休息吧,带着你的人,不过要认真反省,如果阿部雅雄部队真的遭到了惨败,宪兵队会考虑对你们进行调查!”

八木同一火冒三丈:“你怎么这样一身打扮,像个支那猪!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和我这样讲话?!”

高桥成太郎冷笑着躬身说道:“这位是高仓座先生,昨天接到上级的任命,现在是金花高丽宪兵分遣队队长……”

八木同一先前的骄横不见了,诚惶诚恐地立正敬礼:“随时听候您的训斥,分队长阁下!”

中午的艳阳失去了先前的热情,下午的天儿就变得凉快了。通往炮手沟的简易公路上,伊万驾驶的吉普车在公路上急驰。田文阁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双眼睛警惕地朝窗外瞭望。吉普车驶进了一片黑松林,田文阁示意停车,指挥伊万把吉普车藏到了黑松林中。

而在炮手沟下,张富带领的一百挂大车正准备返回金花高丽镇。王老呔、鲁冰汉、丁勇、马志武等人和车老板子握手告别。张富问王将军:“您今晚回家住吗?家属肯定惦记您,我给捎个话。”

王将军走到张富面前,小声说:“这里不能待了,明天日本军队肯定炮轰这两座山头,部队要撤到第二道防线,那地场叫大肚川,离金花高丽很近,天黑前我就能到家。”

马志武团骑兵三连在树林子里休息,士兵们有的忙着饮马,有的忙着修补肚带、整理马鞍子。田文阁凑过来给大家分烟,他问身旁的一个少尉排长:“辛苦老总,这一仗打死了多少日本人?咱们自个儿死没死人?”

那个少尉排长看了看田文阁:“呵,打仗那会儿你没赶上?那你可错过一场大热闹了!两个钟头结束战斗,打死了九百多小鬼子,那个指挥官,叫啥少佐,叫我们马团长一刀劈了,尉官让我们打死好几十!”

田文阁一边夸人一边透话:“哎呀,太好了,你们可真为咱们中国老百姓报仇雪恨了,你们……这回,要往哪儿撤呀?”

少尉排长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金花高丽北边三十里地挖战壕修工事,有我们在小鬼子别想走进金花高丽!”说完后似乎有所察觉,禁不住厉声问道,“喂,你是干什么的?打听这个有用吗?”

田文阁苦笑着,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是咱金花高丽的人,来给你们做饭的,我又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汉奸走狗,不用防备我……”

傍晚,高桥成太郎矿长、小林范二课长、八木同一分队长站在日俄合办金化煤矿日方矿长办公室的地中央,这些人里面,除了田文阁外,又多了一个中国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北安国军第四旅马志武团骑兵独立连一连连长鲍庭玺。鲍庭玺现如今是虎落平阳,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高仓座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眼露凶光。

田文阁紧张极了,结结巴巴地说:“……少佐,少佐也,也……死了,还有几十个军官!”

八木同一 嚎啕大哭,最后竟然跪在地上大声嚎叫:“阿部雅雄,阿部少佐,阿部君——为什么是你?我为什么还活着!”

鲍庭玺看着高仓座,咬牙切齿地说:“就是那个王老呔儿,装他妈的 将军,狗屁!这个人必须除掉!”

高仓座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田文阁说,鲁冰汉的两个团要在皮货口以北三十里地的地方修筑工事,阻击皇军,这个情报要马上送到第四国境守备队密山本部,请本部火速增派大部队支援这里!田文阁你还要辛苦一趟,我这里有密信一封,另外,还有对你的任命申请,你要带好。 年轻人,好好干!”

“王老呔儿和家眷现在就住在张富家的老房子里,我们……”鲍庭玺看着高仓座。

“马上派人去张家盯着,有个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报信儿!”高仓座恶狠狠地说道。

黎明,距金花高丽皮货口三十里处的大肚川鲁旅防线,丁勇团、马志武团挖出了三趟战壕,工事构筑完毕,机枪、步枪、迫击炮全部进入掩体,两千多官兵严阵以待,阵地上静悄悄的。受炮手沟战役大获全胜的激励,将士们士气高涨,斗志昂扬,对下一场激战充满了信心和渴望。

张家大院上房东屋的人却是一宿没睡。小桃红哭了一个晚上,王老呔将军陪着坐了一个晚上。

小桃红先是要去奉天找她的三姐,王老呔不同意,说奉天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你去了不是送死吗?

小桃红把衣服扔了一地,说:“我们不去奉天,在这儿不是也白白地送死吗?小日本恁么厉害,差不多大半个中国都让他们占了,一个小金花高丽能斗得过他们?你要是不走我自个儿走,我就是死在荒山野岭喂野狼野狗也不搁这疙儿等死!”王老呔一贯迁就小桃红,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厉声说道:“你走你走!姥姥的,我是军人,国难当头时我当逃兵,那我也忒不是东西了!金花高丽没等咋样捏我先吓得尿了裤子咧!我拍拍屁股溜了,这里的人还不得骂死我王老呔儿,都得把大牙笑掉了,我揍是跑得远儿远儿的,也得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小桃红一屁股坐在被她扔到地上的衣服堆上,哀哀地哭道:“你忘了你跟我说的话了,你说只要你活一天儿,就保护我一天儿,豁出命地保护好我,让我饿不着,伤不着,现在可倒好,到了关键时候了,我的死活你不想管了,要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就搁窑子里混吃等死呐!你个说话不算话的王老呔儿,我……我……呜呜……你就说,今儿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王老呔无可奈何地跺了跺脚,走过来,把小桃红扶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我不要了我的一世英名了,你叫我死我不敢活着,小祖宗,你别嚎了,啥都听你的还不行吗!”说完,默默地脱下军装,把军装放在桌子上叠好,放到炕上,头冲着炕里站着,似乎在流泪。小桃红用手帕拭去眼泪,打开皮箱,拿出一套便装,走到他的后面,轻声说:“把衣服换上……”说着把衣服披到王老呔身上,又把一顶礼帽戴在了他头上,一眼看见了炕上的武装带和手枪:“枪咱得带着,万一碰上小日本咋办?”

王老呔叹了一口气:“记住,我是买卖人,带枪惹祸,告诉那四十个护卫,他们从来没有当过兵,是火车站的小杠,有一个人暴露了身份,所有的人都得跟着倒霉。”

张家大院里,王老呔的四十个卫兵全都换上了便装,军装散乱地扔了一地。小桃红小声跟那些士兵说:“要想平安到老家,都按我说的做,不要叫将军,要叫王掌柜的,你们都是小杠,就是脚行,不是当兵的。上火车以后,大家分散开坐,等到了哈尔滨以后,我们重新集合,到时候我给你们发火车票和安家费……”

有几个当兵的把军装包进了行李里,小桃红生气地大声训斥他们:“还要不要你们的狗命了!都拿出来,扔出去!”

也许是小桃红的骂声太大了,高凤鸣和一枝花从西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见这个场面,高凤鸣嘴唇哆嗦着,反复说着一句话:“君子舍生取义!小人苟且偷生;泰山鸿毛,孰重孰轻?”

一枝花疑团窦生,拽着王老呔的胳膊问:“一大早的,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不是要跑吧?”

秀芹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泪眼模糊地说:“老王老叔,我都听见了,你们要走谁也拦不住,可是那两个团的弟兄全都在火线上呢,你走了他们咋办哪?”

高凤鸣走过来拉着王老呔的手:“将军,你要三思而后行,这样会毁了你的一世英名啊!”

王老呔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要去关内找我的上级复命,这些部队我带不走,他们也不是我的部下,我只负责把我带来的这四十个人带回去。好了,都不要多说了,我们出发,直接去盐埠火车站。”

“将军,这事情一定要慎重啊!民族大义,不能不顾啊!”高凤鸣悲怆地说道。

“这节骨眼儿了,还什么大义不大义的,快点吧,真要是等日本人过来,把边界一封,想走都走不了了!”小桃红急得快要哭了。

王老呔低头大步朝门外走,小桃红和四十个士兵紧随其后。

秀芹撵上几步,惨声喊道:“老王老叔,你们倒是把那几十匹马牵走啊!”

“给张富留下吧,就算我王老呔儿给你们留下的一点儿念想!”王老呔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午八时左右,太阳照在战云密布的大肚川前线。鲁冰汉旅长一只腿蹬在掩体上,右手擎着望远镜,问他身边的马志武:“你分析一下,日本人什么时候能到这里?这一次他们会带来多少兵力?”

马志武说:“我估计一个团,但是肯定还会配备一个山炮营,火力会很猛。日本人喜欢在半夜行动,从密山到这里一路急行军十五个小时可以到达,我估计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就能赶到这里。”

鲁冰汉把丁勇也喊了过来,他不无担心地对两个团长说:“这场战斗要比炮手沟难打,我们和小鬼子正面接触,打的是阵地战,敌人有大口径火炮,我们只是迫击炮,很难压住他们的炮火,伤亡会很大的。”

马志武说:“阵地战就是消耗战,我们有伤亡他们照样也有伤亡。我还有个一连在白龙庙守着呢,要不要把他们也调上来?”

鲁冰汉摆摆手:“算了,就一个连而已,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丁团长,你怎么看?”

丁勇说:“炮手沟我们干掉他八九百,小鬼子肯定急着来和我们拼命,我们也要和他们拼命,多了不敢说,干掉他一半,在这地场挡他三天没问题。你们不是说火炮吗,咱们马上命令士兵两个人一组,在战壕里挖一个防空洞,往底下卧,越深越好,他奶奶的 ,日本山炮火力再猛咱也有法子躲避它!”

鲁冰汉看了看表:“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四五个小时,你们分头去布置吧。王将军怎么还不来,他这个总指挥总不能不上前线吧?!”

此时的日俄合办金化煤矿护矿军总部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房子里,王老呔和小桃红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两个人头发凌乱,脸上血迹斑斑。

鲍庭玺手拿一把驳壳枪坐在凳子上,他斜睨着小桃红,连声冷笑:“小骚娘们儿,把你张狂的啊,以为当上了狗屁将军的女人就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临了还是落到我手里了,你说,答不答应伺候日本皇军?你说嘛!”

小桃红低垂着头,散乱的头发半遮着她那张已被鲜血染红的脸,她猛地抬起头,朝鲍庭玺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个狗日的 ,让你妈去伺候小日本吧!你个汉奸走狗卖国贼,早晚你都得不得好死!”

鲍庭玺腾地站起身,一脚踹翻凳子,一步蹿到小桃红面前,“啪啪”两巴掌下去,鲜血霎时从小桃红的嘴里淌出来。

只听“噗”的一声,小桃红将嘴里的血喷到鲍庭玺的脸上。鲍庭玺怒火中烧,扔下手中的枪,一只手揪着小桃红的头发,一只手在她的脸上左右开弓。小桃红一声声地惨叫着,王老呔瞪着血红的眼睛,身子拼命地挣扎着:“你住手,我操你 祖宗啊鲍庭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能耐,你个没人性的畜牲 ,当初怎么不打死你个祸害,你个汉奸卖国贼,你不得好死啊!”

“住手!”一声断喝,惊得鲍庭玺的手僵在半空中。

门开了,高仓座和八木同一走了进来,高仓座阴沉着脸,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鲍庭玺:“混蛋,谁让你打她的?”

鲍庭玺惶恐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赶忙垂手哈腰:“她,她不听话……”

“不听话就打吗?你给我一边儿站着!”高仓座恶狠狠地说。

鲍庭玺枪也没顾得捡,哆哆嗦嗦地站到了墙边。

高仓座走到小桃红面前,用手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血:“小桃红,一会儿让人领你去洗洗澡,这几天好好养养身子,然后就专心伺候日本皇军,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小桃红冷笑一声:“好啊,不就是伺候男人吗,那是我的强项!”

王老呔破口大骂:“你个高小剂子,在早我揍知道你不是个好物,原来你是个日本狗!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要是敢对她怎样,我和你们拼了!”

高仓座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他也不理会王老呔,朝门口的士兵招招手,又指指小桃红:“快给这个女人松绑,把她带去招待室,伺候她洗澡,做些有营养的饭菜让她吃,她可是个尤物……”

卫兵给小桃红松了绑,正欲架着她走,她却扑通一下跪在王老呔的脚下,哭着说:“大哥,你疼我,啥事儿都听我的,可我害了你,我对不住你啊!你对我小桃红好,小桃红记在心里,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我小桃红的身子只给你一个人,就是死了,也不让那些丧天良的日本鬼子沾一下!大哥,咱们说好了,下辈子还做夫妻!”

“小桃红,额儿的小桃红啊,你快起来,你把额儿的心都哭碎了啊!”王老呔强忍悲痛,低声哀求着他心爱的女人。

小桃红站起身来,默默地看着王老呔,咧嘴笑了笑,忽然,她捡起身旁的驳壳枪,手一抬,只听“砰”的一声响,鲜血汩汩地从她的太阳穴里冒出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王老呔惨叫一声“小桃红”后昏死过去。

高仓座用厌恶的眼神看着鲍庭玺:“王八蛋,把她抬出去埋了!”

鲍庭玺指了指昏死过去的王老呔:“他……把他也埋了吧……”

“放屁!留着他还有用!我看把你埋了!”高仓座怒气冲冲地和八木同一走了。

宋景斯排六十个弟兄右手肩枪,左手提刀,身后背包上放着一个小子弹箱,背带绕过脖子放在了面前,用牙齿咬着。两个排副走在队伍的前面,队伍后面是最高指挥官“王长志将军”的马队。

“王将军”和夫人“陶慧茹”同骑在一匹马上,侧面是宋景斯排长,后面是他的四十个护卫。

此时,在金花高丽皮货口通往大肚川的路上,行驶着张富领着的五十挂支前大车,车上满载着粉条、大鹅、猪肉半子等支前物资。

玛丽亚紧挨张富坐着,她后面的两挂大车拉着她和费琳娜烤制的五百个面包和几家大买卖捐出的几千个馒头。

上午十点,大肚川鲁冰汉旅阵地。鲁冰汉、丁勇、马志武三位将领正在倾听后勤部官兵报告军粮情况。

鲁冰汉说:“下午一点钟之前必须开饭,不能让弟兄们做饿死鬼,下午三点有一场恶仗要打,我们得让弟兄们吃得饱饱的。”

这时,张富带领的支前大车轰隆隆地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马志武心中一喜:“太好了,咱们的士兵能饱饱地吃上一顿了!”

张富的大车赶了过来,守在战壕里的官兵纷纷跑过来帮着卸车。

宋景斯排的六十个骑兵整齐列队,两个排副向鲁冰汉敬礼:“报告长官,我们宋景斯排六十个官兵前来报到,我们要求进入阵地和兄弟连队并肩作战!”

马志武立即作了安排:“左前方二百米处是一个机枪班,你们就在那里作战,互为补充。你们排长呢?”

“我们宋排长陪着王将军,他们很快就到了!”

鲁冰汉心舒气顺:“王将军来了,王将军来了!”

“王将军”一行四十几人朝鲁冰汉旅长、丁勇团长、马志武团长走来,离老远就朝他们招手。鲁冰汉扯着嗓子喊:“王将军,你的指挥部就在你身后的沟膛子里,你看怎么样?”

“王将军”扭过头去看了看,用力点着头。突然,“王将军”的“夫人陶慧茹”尖声叫了起来:“我要回家,枪子儿不长眼睛,全打在我前胸上了!”“陶慧茹”一边喊着一边撕扯着外衣,外衣甩掉了,衬衣甩掉了,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和红布兜兜。

宋景斯慌忙侧过身子,说了一句:“将军,你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要把这个情况向旅长和团长大人报告!”四十个护卫也急忙挡住眼睛别转过脸去。

鲁冰汉、丁勇、马志武正朝这边走,见“夫人”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子,慌忙停住,全都向后转了。

宋景斯跳下马来,向三个指挥官汇报说:“将军夫人打小就有这个疯病,昨天夜里突然发作了,所以……所以将军拖到了这个时候才来到阵地,哪承想……将军说,他先去把夫人安排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前线的事就有劳诸位了……”

“夫人”还在那边又哭又闹的,鲁冰汉身子朝后大声喊道:“将军,你和夫人快请回吧,一定要给夫人找个好大夫,这里就交给我和丁团长、马团长吧!”

“王将军”急得满头大汗,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急匆匆地带着“夫人”和四十个护卫撤了。

“王将军”和“陶慧茹”骑着战马带着四十个卫兵进了大火磨的大门后,有人快速把大门关上。到了火磨的宿舍院子,四十个卫兵嘻嘻哈哈地把军装脱了下来,原来他们是义兴火磨的工人!秀芹把他们换下来的军服和武器收了起来,嘱咐那些工人:“把你们那张嘴管好,不兴绕哪儿瞎咧咧。”

宿舍里,长贵心疼地看着小彩凤,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上直劲儿问:“哪也没摔着吧?是不是都说你像小桃红?没让人家看破吧?”

小彩凤嘻嘻地笑着:“瞎惦心啥!你忘了,骑马可是人家的拿手好戏!我还没玩够呢!”

高凤鸣站在地中央,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郑家厚笑了:“你这一身将军服,和那两撇小黑胡,活脱脱的一个王将军!呵呵,千军万马,谁也不知道王将军有假!”

郑家厚缓缓地摘下帽子,不无遗憾地说:“当将军是真好啊,大老远人家就向你打立正,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全都露着笑脸。他娘的, 有朝一日我也弄个将军干干!”

小彩凤撇嘴了:“都瞅瞅,装一回王老呔儿还上瘾了!官迷!”

忽然,从外面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几个人夺门而出,只见黑老白和他的一百多个小杠站在院子里,玛丽亚正给他们分发武器。

黑老白喊着:“一个人拿一件,拿短枪的不拿长枪,枪子儿别拿差了,什么样的枪打什么样的子弹头……”

高凤鸣走到玛丽亚身边,疑惑地问:“玛丽亚姑娘,你这是……”

“黑老白想要保住金花高丽,想要打侵占咱们家园的日本鬼子。那些小杠更是可爱,为了自己的国家,连命都豁出来了……我愿意把我买来的枪给他们,满足他们真诚的请求……”玛丽亚认真地说。

第二日黎明。大肚川防线阵地上一片焦土,官兵们衣杉褴褛 蓬头垢面,每个人的眼光里都迸射着愤怒。一个士兵用受伤的右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击退敌人第十四次进攻。”

一支奇怪的队伍开进了阵地,黑衣黑裤,武器纷杂——这是黑老白带领的小杠队伍,他们情绪高昂,喊着叫着,为稍嫌沉闷的阵地带来了几分生气。黑老白的小杠队刚进入阵地,东大山头号绺子老黑风的二百匹马队像一阵旋风般卷了过来,队伍中有人大声喊道:“当官的听着 ,你们打得好,没给中国人丢脸,我们老黑风绺子佩服你们!打日本鬼子我们也有份,来呀,去把小鬼子的营盘给他灭喽!冲啊!”

丁勇团两个骑兵连队跟着冲了上去,宋景斯排的六十个官兵冲了上去,黑老白热血沸腾,他振臂一呼,声如惊雷:“端小日本的老窝!”一百多个小杠快步跟在骑兵们的后面。

正在这时,高凤鸣、小彩凤带领的二十个义兴火磨炮手头戴蓝色防护帽,身着义兴火磨蓝布员工制服,跃马扬鞭端着毛瑟枪冲了过来。突然,冲在前面的高凤鸣掉转马头拦住自己的这支队伍,连声喊道:“停下!赶快停下!”马队在一片柳树毛子后边站住了。原来,他发现了对面日军隐藏在几块大石头后面的一处火力点,一挺机关枪正在“咕咕”地扫射着我方进攻人员。

高凤鸣迅速扯过自己骑的黑马,把挺立在马背上的小钢炮快速架设在地面上,取出一颗炮弹,告诉大家说:“我这炮声一响,你们赶快上马冲锋,一口气要跑到前边那片小树林里,都给我听好了,不许乱跑!等我到了,咱们再继续冲锋。”

“砰”的一声,炮弹出膛了,二十个人的马队“嗷”的一声窜出了柳树毛子!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马志武双眼通红,他麻利地跳上战马,大喝一声:“弟兄们,老百姓都上来啦,咱们马团的弟兄们不能当孬种,冲啊!”

鲁冰汉朝马志武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命令所有将士全线出击,进攻对面敌人阵地,要保护好老百姓,尽量让老百姓少受伤亡!”

大肚川战场发生了奇异的改变,战场形势逆转,进攻的日本军队被迫转入了阵地战,防守的中国军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战,势如猛虎逐野狼。

金花高丽皮货口商业街西头人头攒动,上百人站在街道两旁,挥动着三角形小彩旗,欢呼雀跃,喜笑颜开。鲁冰汉旅的队伍过来了,将士们身上散发着战场上的硝烟,脸上沾着汗水和血渍,军服不整,一身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微笑。冯万金快步走到鲁冰汉、丁勇、马志武的战马前,高声说道:“你们又一次打跑了小鬼子,真给中国人争气啊!我们皮货口的几十家买卖和上百家住户给咱们的抗日英雄准备了庆功宴,你们看看整条大街都设了酒席呀……”

鲁冰汉在马上抱拳施礼:“多谢,我们就不叨扰了,我们的官兵伤亡也很惨重,所剩人员不多,必须马上回白龙庙驻地休整,那些伤员不能再耽误了!”

冯万金把身子一挺,笑道:“不瞒各位长官,救治伤兵的事情我们早安排好了,有十几个大夫在那儿等着呢,他们中还有从南国界请来的!”

马志武喜形于色,跳下马来,握着冯万金的手,使劲地摇着:“你们想得可真周到,我代表那些受伤的军人,谢谢你们了!”

黑老白带着他的队伍走到了义兴火磨南围墙大门口,他哭得两眼通红,看见张富等人在门口迎接他们,禁不住“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我真他妈 的不是东西呀,二十三个兄弟扔在大肚川啦……我还囫囵个儿回来啦……我恨我自个儿啊!”

秀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黑老白:“黑子,别折磨自己啦,要恨就恨小日本鬼子!自己个儿的兄弟糟践了,谁都心疼,快别哭了,整的别人都跟着难受,呜呜……”她也哭开了。

吃过了百姓为他们设的庆功宴后,鲁冰汉旅长、丁勇团长、马志武团长被冯万金请进东兴贸货栈客栈里,宋景斯排长也跟了进来。他先是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后才小声说:“王长志将军和他的四十个卫士不辞而别,可能去了关内……王将军不辞而别可能另有苦衷……”

鲁冰汉大为诧异:“什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马志武惊愕地问:“他,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一封信?”

宋景斯说:“没有,都没有。怎么走的,为什么走,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走得很仓促,属下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鲁冰汉愤愤地说:“这个人,扛了一副将军牌子,竟然没有一点军人气派,什么东西?滚得越远越好!”

宋景斯请示道:“几位长官,这次战役我排就剩下七八个人了,我们是继续驻守皮货口还是随你们撤到白龙庙?”

鲁冰汉为难地说:“我看,你们的人太少了,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丁勇“啪”地立正:“我们团就跟定旅长了,你到哪疙儿我们到哪疙儿!”

马志武表态说:“旅长说过,在这湖边、江沿咱们把抗日义勇军闹腾起来,这面大旗咱们扛下了,我就不信赶不走小日本鬼子!”

鲁冰汉攥着拳头说:“那好,咱们今后要患难与共,同仇敌忾,在东边道,在东大山里,在湖边江沿,跟日寇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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