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畅所欲言。这顿饭是我与温小倩持续时间最长的一顿。直到下午五点半,我们才走出黄鹤楼酒店。然后步行至蛇山。我们想重温旧梦,重游以前热恋时期游过的名胜古迹。游蛇山,登黄鹤楼是我们恋爱的起点。我决定重追温小倩也从游蛇山开始。
蛇山芳草萋萋,绿树如盖,江风阵阵从山林里穿过,漫步林中,我顿时感到一身清凉。此时,夕阳在山,人影散乱,男女老少络绎不绝。山林里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有如世外桃源。我拥着温小倩拾级而上,直至山顶。我们坐在山顶上,远眺龟山电视塔,直入云霄;俯视长江大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长江澄清如练,如玉带飘舞;长江内千船竞发,群鸟翔集,气象万千。
我与小倩相拥而坐,良久无语,我们用心感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愉悦,体会天人合一,物我两望的美好境界。我们陶醉在神奇秀丽的自然界中。
山林里越来越暗,武汉的黄昏已经来临,夜色在悄无声息中即将降临。长江大桥上已是灯光闪烁,绚丽无比;轮船上的团团白光,不断移动如滚动的珍珠;远处的龟山电视塔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地显现着粗犷的轮廓。
夜色越来越浓,游客越来越少,淡黄色的灯在山林是显得温柔朦胧。山风阵阵,风声轻柔悦耳,与夏虫的鸣叫组合成节奏舒缓的小夜曲。我与温小倩相拥着坐在山顶上,直到天明。我们拉开了新的恋爱序幕。
武汉的夏天,天亮得很早,四点半左右即为黎明时分,远处的龟山电视塔、长江大桥、长江已露出了清晰的轮廓,绚丽的灯光不知何时失去了光华;树木花草渐渐地清晰起来,朝阳已将万道金光投在远处的树、长江大桥、龟山电视塔上,折射着夺目的金黄色的光。武汉的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山上热闹起来了,鸟声盈耳;晨练的人也陆续地上了山,跑步的,舞剑的,跳舞的络绎不绝。
我与温小倩迎着晨风和朝阳下了蛇山。
接下来的几天,我与小倩重游了汉阳动物园,解放公园、武大樱花园、落雁塔、木兰天池等市内的名胜古迹。我们故地重游,重温旧梦,心情都很好,小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本来按我的计划,我们还要重游鄂州莲花山、黄州赤壁山、襄阳九真山、丹江口武当山。小倩说这些地方都重游了好几遍了,况且学校还有事,这样我们的旅行才告一段落。
第七天,我们在悦耳的鸟鸣声和呼呼的山风声中醒来,正好是上午九点钟。这几天彻底放松,没有任何工作压力,每天自然醒来,颇有孟浩然《春晓》诗中所流露的闲适与淡定的闲情逸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虽不是春天,也无春雨花落,但蛇山上,黄鹤楼旁的夏日早晨的宁静也足以使人心旷神怡,惬意无比,我们陶醉在闲适与宁静中。
“中明!我们相恋六年,可是你从来未送过我百合花”,小倩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说。如黛秀发,散发着一股苹果香味,小倩深情地望着我按着说,“我最喜欢百合花清纯高洁!”
“哪儿有这种花卖,我今天就去买!”我拥着小倩,抚摸着她的秀发说。
“听周老师说常青花园花鸟市场里有很多这种花,并且很好!”温小倩温柔地看着我,温和的眼神令我心碎。
常青花园我是知道的,是个很大很好的社区,只是离黄鹤楼很远,来去至少要花四个小时,再加上武汉市交通堵塞,全国有名。在路上要花几个小时,几个小时见不到小倩,我做不到,我渴望每时每刻守候在小倩身旁,我不忍离开小倩哪怕是一分钟,一秒种。
“小倩!我不忍离开你,哪怕一秒钟,我们一起去!”我动情地望着小倩,抚摸着她的白嫩的脸说。
“中明!我也是,今天……我……想……休息,明天……上班……”突然小倩哭泣着扑在我的怀里。
“行!行!你在这儿休息,等我回来!”小倩突然哭泣,我柔肠寸断,只好安慰她。
“中明!这张卡替我保管,我怕弄丢!”小倩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建行卡,递给我,深情地注视着我接着说,“我记忆不好,帮我记一下密码!”然后,把密码告诉了我。
“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陪你!”我拥着小倩,吻着她说。然后,我走出了房间。
“路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小倩把我送出房间,手扶着门框,目送着我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味小倩的话,我大步流星地走出酒店,在武珞璐上拦了辆的士,直奔常青花园。的士过长江一桥,经古琴台,过江汉桥还算顺利,到航空路时,前面发生交通事故堵了车。各种辆排成了长龙,司机和乘客在愤怒地骂爹骂娘。我心急如焚地坐在出租车里,我归心似箭,我无法忍受没有小倩的时光。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开动了,把我送到常青花园花鸟市场。这个花鸟市场并不大,但花树争秀,鸟声悦耳,真的很不一样。我去了几家出售百合花的花店,看着一朵朵吐出白雪散发着清香的百合花,洁白芬芳,我想起了温小倩。温小倩不正是像这百合花一样高洁芬芳吗?这样想着,我买下了花鸟市场里的所有百合花。然后,打的直奔黄鹤楼酒店,一路上我心花怒放地想像着小倩看到花时的兴奋、愉悦与幸福。
我兴高采烈地上了楼,走到520房门口,门上贴着小倩的清秀的字:正在休息,请勿打扰。看见了字,我想小倩真是个懒虫。我掏出门卡把门打开。进门的一刹那,一股冷气和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大惊失色,小倩一只胳膊垂在床边,正在滴血,下面脸盆里的血已经溢出,流在地板上。我急忙丢下花,奔到床边。小倩声息全无,香销玉殒。
“小倩!小倩!小倩!……”顿时,我天旋地转,只知道撕心列肺地呼唤小倩。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房里和窗外漆黑一团,武汉的夜已经降临,令我恐惧万分的夜已经降临。我生命中的漫漫长夜已经降临。
我无力地站起来,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小倩不喜欢黑暗。随着时间的流驶,我才清醒了一点,接受了小倩离我而去的残酷现实。我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擦干了小倩手腕上的血迹;包扎了伤口,伤口很深,显然是用刀片割的;把胳膊轻轻地移到她身旁,我怕惊醒小倩。
我流着泪,默默地注视小倩的脸:原本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安祥平静,嘴角挂着微笑。我把百合花一枝枝地摆在小倩身旁,形成一个白绿两色的花环。小倩躺在花环中,显得更加安祥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