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药端酒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
秋歌看在眼里,就用另一支手,把乌药搂了过来。
“王后,怎么了?”
“没怎么。”乌药定了定心,直了脊背,挣开秋歌的胳膊。
“那,本王说的……”
“好。”乌药看向秋歌,袅袅的一笑。
这场鸿门宴,原来,是为自己所备。
也许真的是,玉颜说的,要的,总是得不到。
不过,死了也好,现在玉颜一个人,必是孤单。
还有锦瑟,乌药想着有些黯淡,但她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
无非一死……
乌药素手一端,把自己的酒杯举到了秋歌面前。
“我先喂陛下。”眼波流转,风姿绰约。
秋歌也是笑了,却伸手按下乌药的酒杯。
“还是本王先喂王后吧。”
乌药也不推辞,就着秋歌的手,就大大方方的张了嘴。
无非一死。
就在液体即将接触杯沿的瞬间,“啪”的一响,酒杯在嘴边应声而裂。
接着,一个黑衣人竟是从窗外飞身进来。
乌药微一怔神的功夫,秋歌已经与那黑衣人厮打起来。
“来人!”秋歌不会功夫,捡了身边椅子作挡,边退边喊。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执一双弯刀,手下功夫虽是一般,但是招招狠绝,仿佛是心中积怒许久了。
“王上……”乌药喃喃开口,留下两行清泪。
眼看秋歌已经被逼到绝处,忽然殿门一开,冲进一群带刀侍卫。
“刺客!”秋歌大喊一声,几名侍卫已经冲上前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本来武功一般,虽是出手狠,但终也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众多大刀架了脖子。
“玉颜!”乌药惊得叫出了声。
“王后还相信投胎转世?”秋歌笑着,露出轻蔑的神色,看了乌药,又转向黑衣人,猛一伸手,撕去他脸上屏障。
“安公公!”乌药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娘,是奴才无能,奴才没有保护好你……”何安看向乌药,眼神平静,却明明是溢满了泪水。
“安公公,你这是,这是何苦?”乌药哭得更厉害,已然是泣不成声。
“娘娘,那晚,你不是告诉奴才,以后再也不哭了么?”何安目光轻柔,落在乌药脸上,“娘娘,哭得多了,会哭坏身子,不要再哭了。”
乌药看着何安,说不出话来。
“小陛下那边请娘娘放心,”何安咬了咬嘴唇,接着展颜笑了起来,“娘娘可知道,奴才本名叫何安?”
“我知道,我知道……”乌药看着何安笑,心头更加难受。
“娘娘还记得奴才的名字,真好,”何安的笑声更是爽朗,“娘娘保重。”
语罢,何安猛一转头,生生把喉咙划向架在颈间的大刀上。
霎时功夫,殷红鲜血喷薄而出。
“何安……”乌药喃喃唤着,上前一步,被秋歌挡了回来。
“昭日宫里的公公?”秋歌立眉看着乌药。
“他叫何安。”乌药不看秋歌,仍是要迈步向前。
“扫兴!”秋歌一手扶了乌药,另外一只手嫌恶的扬了扬,“快些把这死人处理了去,再让人来清扫这里一下,唉,怎么这么多的血。”
乌药看着软软架在侍卫手中的何安,喉间的血,仍是汩汩不断的向外流。
他方才那一转头,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想着,乌药又是眼睛发热,忙捂了嘴去。
“王后,今晚不睡这了,去本王宫中。”秋歌说着,搂了乌药的肩膀。
乌药的目光追随着何安的身体被拖出去,仿佛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罢了,这里腥气太重,本王真是呆不下去了!”秋歌说着,松了手,抬脚离去。
乌药就软软的跪在了地上。
宫女进来拿了抹布水桶要擦拭地上的血迹,乌药看了,猛的大喊。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血,谁都不许动,”忽的就软了语气,“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