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同样深邃的眸子里,却是完全不同的痛楚。
小玄子见机,趁着混乱意图后退。
洛儿手中长弓猛地挥出,击中了他的腿,厉声道:“枉你们一个个自诩为重臣,居然相信一个不忠不诚的人说的话!”
小玄子捂着大腿,哀嚎道:“我没有说谎!大不了现在便可滴血认亲。”
“对!滴血认亲!”
“长公主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如果皇帝不是龙脉,那必须下位!”
楚傲宸一脸阴郁,他暗暗地握紧了双拳,心里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太后对他的疏远感,而自从洛儿来了以后,太后对她的关心远远胜过对自己这么多年,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样成为了大禹的皇帝。
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自嘲,皇后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恍如做梦般地跌倒在地上。
“都给我闭嘴!”嘈杂的朝殿内突然响起一声清冽的声音,威严而霸气。
洛儿扬起头,目光犀利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沉声道:“好,既然大家都像弄个明白,那我们就现场滴血认亲,如果皇帝确实是太后所生,刚才说要皇上换位及侮骂太后的大臣全部官降五品,大家可服?”
话落,朝殿霎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疑惑的眼睛盯着她,她毫不畏惧,重复道:“你们可服?”
“好!”左丞相率先应承道:“长公主的气魄和度量都让老臣佩服,不管结局如何,老臣的心目中,长公主就是长公主!”
“没错,刚才若不是长公主及时阻止了太后,我们这些人估计都要成为刀下鬼了。长公主一心为了大禹江山社稷,巾帼不让须眉,老臣也愿意追随长公主!”右丞相紧接道。
接着,朝殿内四下里响起了赞许的声音,洛儿神色严肃,当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挪向楚傲宸时,眸中散发出了一种镇定的自信。
楚傲宸浑身一震,洛儿的目光似乎在暗示他,让他不必担心。
他皱了皱眉,黯然点头:“好,就依你,滴血认亲。”
洛儿说道:“为了公平,也为了让大家信服,我想请皇后亲自去御膳房取两个瓷碗和两根筷子,大家可有意见?”
皇后蓦然抬头,犹豫地看着她。
众人赞同后,洛儿将太后扶在了椅子上,用自己的内力唤醒了她,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庞,柔声道:“母亲,你放心,洛儿会保护你,保护大禹。”
太后眼眶一红,却已说不出话来。
接着,洛儿走到皇后身边,嘱咐道:“请皇后亲自选取两只洁净的瓷碗,还有两只洁净的筷子。”
皇后的眼中难以掩饰内心的惊恐,她又何尝不怀疑小玄子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可是,一个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依靠,万一有了差错,皇上和她自己都难逃此劫。
洛儿假意拍着她安慰她,附在她身边低声道:“如果想保住皇上,就照我说的做。记着,干净的碗和筷子,但是,务必在走时抓一把盐回来。切忌,不要让别人看见。”
皇后睁大了双眼,洛儿立即离开了她,催促道:“快去。”
很快,太监们搬来一张长凳,放置了两个精美的盛了清水的瓷碗。
紧接着,太后的手指被割破,鲜血分别滴入了两只瓷碗中,鲜红在水中散开,是诡异的美。
皇后静立在一旁,一手握着两根筷子,另一只攥着一把盐,心跳快得连双手都在一起颤抖,手脚冰凉。
洛儿镇定自若地走向皇后,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手,微笑道:“皇后,请给我一根筷子。”
皇后茫然地举起手,洛儿从中抽取出一根,一挑眉,提示道:“皇后请不要紧张,你那只手有些累了,换一只手拿吧。”
皇后一怔,顿时明白了,满眼期待地郑重点头,将筷子塞入了另一个握着盐的掌心中。
众目睽睽之下,楚傲宸的手指被割破,一滴血飞快地掉落在瓷碗中,众臣的脖子纷纷竖了起来,在场的任何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除了洛儿。
洛儿不慌不忙地地拿起筷子,在碗中随意地搅动了几下,两滴血迫不及待地融合在了一起。
太后于楚傲宸的心霎时缓了下来,两人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眼,却是各怀所思。
小玄子突然尖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听见太后说把两个婴儿掉包了,这不可能!”
群臣中一片唏嘘。
洛儿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太后将我和皇上掉包,但是现在证明皇上确实是太后的亲生骨肉,事实证明是你诬陷了太后!”
“不!你一定是作假了,绝不可能!”小玄子失态地指着那瓷碗,尖锐地喊道,又指向那筷子,大呼道:“对,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你做了手脚!我不信!除非你的血和太后的血不相融!”
“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洛儿冷冽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必须换一根干净的筷子。”
说完,她从皇后手中拿过另一根筷子,一看,那筷子上果然沾了细微的盐粒。
她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当鲜血滴落到瓷碗的同时,她用那根筷子迅速地搅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