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避开,淡淡道:“我想昨晚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我也承认在肉体上,你确实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不会眼看着别人要置你于死地而置之不理。可是,我也请你放过我,我只想平静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宫就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我有许多还未完成的事情必须去做,我这辈子都注定不会属于皇宫。”
“本宫不信!”皇后突然怒道:“你有什么事本宫都可以替你完成,你是本宫的孩儿,你哪里都不可以去。”
洛儿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就算十七年前你没有抛下我,你也不会囚禁我一辈子,自古以来,哪有公主是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宫殿里的。”
皇后眼中突然一冷:“你是为了那个凤离?”
洛儿突然察觉她眼中闪现过一丝杀意,她心底一寒,果断道:“不是。”
“你是本宫的女儿,就算我们十七年没有相处,本宫还是能读懂你眼底的心思。”皇后冷冷道:“昨天本宫便已察觉你与他关系匪浅。”
洛儿微微皱眉:“我的决定与他无关。”
皇后紧追道:“那你所说的未完成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她苦笑,一脸酸涩忧伤:“是蝶宫。我身为蝶宫的圣女,担负着灭门血恨,不报此仇,我对不起蝶音,找不回冰魄决,更是对不起蝶宫对我的十七年养育之恩。”
“凤儿,江湖仇杀如此血腥,你一人如何能报仇雪恨?”
“凤庄主可助我。”
“他?”皇后眼角微微一颤,唇边一抹冷笑:“本宫倒忘了他已是武林盟主。”
洛儿轻叹道:“凤庄主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因为十七年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你不应该责怪他。若不是他对你一番真情,他也不会答应帮你做这件掉包之事。”
“哼,他早已知晓你的身世却一直瞒着不告诉我,这辈子,我已经无法再原谅他。”
“真是这样吗?”洛儿凝望着她,她的嘴角微微颤抖,脸神明显激动了起来,甚至将自称的“本宫”都换成了“我”。
“若是你与他真正爱过,又怎会轻易忘记?你的心里明明还对他有情,可是你却不断地欺骗自己,不断用失去骨肉的恨来麻痹自己的心。”洛儿毫不避讳地揭露了她的痛处:“你这样做,是因为你爱朝政、爱权力、爱高高在上的感觉胜过了爱他,所以,你无法用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他。”
皇后惊诧万分,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深深地掩藏掉,冷冷道:“你这是什么话!凤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儿沉静道:“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就如你刚才所说的,我们虽然十七年未见,可我是你的女儿,我也能从你的眼底读出你的心思。虽然你的能力并不输给男子,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属于后宫,就像是笼中金丝雀,想要飞跃出那道铁栏,是要付出血的代价。这样值得吗?就算你不惜一切得到了权力,你又能过得开心吗?那高高在上的滋味并不好。”
皇后骤怒道:“住口!”
话落,她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没错,她爱上了权力,甚至昨晚还幻想着要与自己唯一的孩子共享整个大禹国民的膜拜。但是她没有想到洛儿会这样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她的心思。她一时难以接受隐藏了多年的东西被一下子揭穿,而且是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
她沉默,大口地舒缓了一口气,随后平静道:“既然被你看穿了,母亲也不想隐瞒你。是的,权力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你不知道母亲以前在这后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后宫生活黑不见底,如果自己没有一点心机没有一点伎俩,便永无见到光明之日。凤儿,这些不是你能明白的,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也不会理解为什么我会爱上权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牢牢地抓住了权力,才能牢牢地抓住自己的性命。”
洛儿不解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殊荣,还有谁可以动摇你的位子?况且现在太子已经成年,他完全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
皇后突然道:“大禹国需要的是我,这些年若不是我在支撑,大禹国早垮了。他能有什么能力?他根本就不是皇室的人,他不配!”
洛儿握紧了拳头,愤怒道:“这一切能怪他吗?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如果再这么沉沦下去,迟早会陷入背叛的深渊,它会让你背负世俗的骂名和唾弃,你想想,这样值得吗?”
皇后异常执着道:“只要能给国家带来安详和平,百姓根本就不会在乎是谁称帝。我已决定后天就让太子登基,这样便是给了那刺客一个出其不意。虽然你不知道那刺客的身份,可是我敢断定他是为了动摇大禹的根基。只要太子登基做了皇帝,那么他们的矛头便会指向皇帝而不是我,这样我便有充足的精力去策划我的打算。”
洛儿浑身寒意四起,幸亏昨晚并未把刺客的身份告诉她:“难道你真的对太子一点母子之情都没有吗?”
皇后盯着她,美艳高贵的容颜上绽放着异样的光彩,刺着她的眼睛:“凤儿,母亲的一切只想与你分享,不管怎样,母亲永远爱你,母亲永远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