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嗤了一声:“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暗中害我,我定不饶。”
方婉婉是摔得最惨的一个,她一边由贴身丫鬟整理罗衫,一边愤愤道:“赵月彤,你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你将军府上,请你自重!”
原来这女子正是在路上被凤离耍弄的赵家二千金,难怪来得这么晚,估计是正巧遇到了太子的车队,所以顺便将她带了过来,她倒还把这个当成是了荣耀。
来参赛的女子谁的心里都是紧张忐忑的很,又偏巧遇上这种事情,原本积压在内心的紧张一瞬间化为了愤怒发泄了出来,另几名女子也是不甘心地开始应和责备。
“你这是蓄意伤人!”
“分明是故意的,比不过我们就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身为名门之后,动辄拳脚相向,真是有失身份!”
“赵月彤,你必须向我们赔礼道歉!”
埋怨声此起彼伏,赵月彤腾地站了起来,暴怒道:“还有完没完了?谁叫你们不好好呆着没事杵在门口干嘛,这都是你们自找的!不服气是不是啊?不服气的尽管上啊,谁怕谁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火药味十足,这里的姑娘们随便挑一个都是官府中人的心肝宝贝,谁又会受得了这个委屈,只见有些柔柔的女子暗咬下唇,眼帘润湿,有的愤慨地想要出去禀告,有的依旧喋喋不休,只为口舌之快。
一片混乱,吵得洛儿与凤离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妹妹们,大家都静一静。”
先前与洛儿对视的那女子忽然间站了起来,明眸生辉,笑容灿烂,此女子俨然以年长自居,无形中在气度上便一下子将所有女子比了下去。
“此时祭祀已经开始了,大家若是在这个时候动气生出什么事端,传到皇后娘娘那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利害关系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既然我们在此一聚,也算是一种缘分,大家都是为那花魁而来,若真要分个胜负,何不将精力放在一会的比赛之上呢?”
一席中肯的话语将所有的浮躁都压了下去,她说的极是,不管是谁的过错,若是影响到了祭祀,那谁都别想好端端地走出去。
方婉婉挨到她的旁边,抬眉怨毒地看着赵月彤说道:“我们都听紫依姐姐的,说到这花魁,无论是从才艺还是品貌上,紫依姐姐都当之无愧,偏偏有人不服这气,甘愿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之极。”
紫依?这女子就是太傅府的叶紫依?百姓口中所言的内定花魁之人?
洛儿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来,这女子也算是个绝色美人,面若春桃,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一笑起来隐现两个梨涡,端庄高贵,文静优雅,举手投足颇具大家闺秀之范。听其话语,郑重中肯,字字扣住问题关键,又说得极为委婉,果然是位聪慧佳人,皇后既能看重她,定是看上了她处事稳重的一面,也许,更多的目的是为了利用她来束缚太子。
这个女子,似乎不太好对付呀。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叶紫依撇过头来,嫣然一笑,对着方婉婉说道:“妹妹严重了,听说落霞山庄的蝶洛儿姑娘才是太子殿下青睐之人,想必洛儿姑娘定是真人不露相,今日能够欣赏到洛儿姑娘的才艺,也是我们的荣幸。”
一句话,将矛头全部指向了她。
祭祀典礼正如预料之中顺利进行着。
太子与皇后分别跪在了祭台的前侧,各自手持一柱金色长香,口中振振有词地祷念。
天空流云飘荡,天色较好,偶尔有微风拂过,猎猎地吹响了祭台上方高高耸起的百花旗帜。
台下,穿着威武的御林军严肃地将围观的百姓远远地封堵在外,祭祀要求严格,百姓们不得喧哗,这也是为保护皇室成员的安全而采取的必要措施。
蓝姻雪换了一身男装,一只手紧紧抱着乔装改扮的夜冥,另一只手奋力扒开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拼了命地往里钻。
本想拉着凤雨卿和冷青一起来的,可是凤雨卿说不喜太闹的场合,爹爹和师兄们又顾着正事,听说她要来,一个板脸就回绝了,硬说她是个捅娄子的料,不放心。干脆,她便一个人抱着夜冥偷偷乔装跑了出来。反正她自认为武功不差,只要收收自己拿好管闲事的脾气,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待看清那台上的两个人时,她小嘴一翘:“怎么还没有开始比赛啊。”
她身边一个男子闻言,侧头笑意盎然道:“这位小公子好像就为观赛而来么。”
“那当然,不为观赛难道是为了看这无趣的祭祀?”蓝姻雪嘟囔道,话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等佳人才艺盛宴怎会少了本公子?”
那男子看似斯文俊秀,一头青丝被优雅地束在脑后,明眸朗朗,笑容如百合绽放般淡雅,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面容姣好,白皙如玉,两道黛眉细如柳,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皓齿如贝,发丝柔软,精致的耳垂上还留着耳洞。
分明就是一个灵动活泼的妙龄少女,却又故意装成了纨绔子弟,她身上流露出的稚气和天真令他不由得好奇起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怀里的东西,眸子一凉,笑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