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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丰厚的收获

第一章丰厚的收获

2011年的暑假刚刚开始。

初伏未到,炎热的北方城市须埠早已经受一轮轮烘焙。而越是炎热的天气越催使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砖丛中的人们不愿离开空调的关怀,接连不断的热气又从室内排到本就溽热的街上,让行走在道路上的人们不得不承受源源不断的热浪。

这般炎热的天气下,街边的冷饮快茶店无疑是最吸引年轻人的去处,这种地方一没有高端酒店或是会所一般的会员制消费及最低掏钱额度,二来都是谈一些轻松愉快的校园听闻和生活感受。以心交心相谈之下,不需相互都戴了无形的面具后再绕山绕水地庸扯一番利益为本、礼尚往来的话题。

文圣街位于须埠市东部的朝海区,是一条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小街。虽说诞生年代远远超过这方圆几公里内最年长生者的庚寿,但若要寻出一堆代表历史遗迹的物件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地面上被无数的脚印踩踏得滑亮波粼的石铺街道,就只有一座建于元代大德年间的孔庙能够入围。若想再寻一个文化印记,只恐怕会被告知它早已伴随当地老人的逝去消失在历史的记忆中。

小街两旁都是不过十几二十年光景的小楼和连租铺面,只因不是位于城市的交通要道,大都只有两三层楼高,与半公里外主干道旁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由于位于本市青年学生常来聚会的热门地带,这里也没有什么本地居民作常住人口,所有能进人堆物的空间都腾做商业用途,供租房者做一些年轻人容易来买单的小本生意。

安涌灏走在这熟悉的小道上,一边用街边买来的纸扇不停地扇着湿热的脸庞,一边喝着水滴不断的小瓶雪碧,尽管去处是有空调和冰咖啡的场所,但离这里实在是有些距离,不得不让他先自己应付一下酷暑。

约了安涌灏的是他哥傅平炎,那人说是他“哥”,其实没有什么亲戚关系。这么说来叫去还是源自知青返城以前傅平炎的父亲到YN插队时候的事,那个年代条件艰苦,西部省份尤其贫困,同时上山下乡的人一起做工休息相互有个照应,由于时常受到安涌灏爷爷奶奶的照顾,他和两个老人的关系非常好,和当时只是个十几岁少年的安涌灏的父亲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由于父辈友谊的赓续,后来尽管傅平炎的父亲回了须埠,但偶然来往走动还是会带上两家的孩子,于是安涌灏和傅平炎也就“涌灏”、“炎哥”这么叫着。

安涌灏从小生长在YN临水,直到高中才去省城昆明读书。内地学子从小接触的教科书都是宣传首都和东部地区的繁荣和发展,要么就是南海的美丽富饶,对自己家乡的了解除了缺乏就是愚昧贫穷加落后。对于自己的家乡,安涌灏的人文知识估计还不如街边世代摆弄臭豆腐米线和紫砂壶的小商小贩。不过经济强势文化的输入也因此造就了小地方学生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愿望。为此,高中阶段的安涌灏本着考BJ高校的梦想拼搏,可最终似乎命运还是让他起码在本科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估分的时候就感到有风险,到分数下来该报志愿了,连问同一届的几个班主任后,得到的答复都是谨慎而行,于人的本性而言,即是凡夫俗子都有一种高不及低不就的心态,YN省级重点的质量或许不亚于北上广的二三流学校,但是西部贫瘠落后,东部沿海开放的思想早就被中学老师一遍又一遍地灌输进脑海,好比进口洋垃圾比生产土豆米粉的高人几等,有资格在大众面前耀武扬威一般,说什么也要有个抬得起脸的名头……因此看来,出省是有出息的第一步。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真为此就随便报一所大学也着实不应该,况且安涌灏的分数也没有低到那么需要将就的程度。既然满足不了去BJ的愿望,在周围安营也可以,毕竟也不是每一个BJ人天天都要赴约天安门广场的升旗仪式,然后逛故宫爬长城。另外,须埠和BJ通有高速公路,驱车只需4小时,想去BJ也方便。

最终,安涌灏在多方建议下选择了须埠大学,也算本地的省级重点,还是沿海旅游城市,历史也悠久。2007年刚来到须埠时,安涌灏多少还是有些遗憾,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到BJ旅行,首府那些景点特色和线路他早就烂熟于心,当然,首都的高校也是他必然驻足的去处,只是去一次BJ回来都要叹息,但是经过两三年的学习生活,逛了长街小巷,品味了当地海鲜美食之后,也慢慢觉得选择须埠未必是将就。

傅平炎比安涌灏大十几岁,从小生长在须埠,眼下做着海产养殖销售生意,除了把产品出口到国外,和一些当地以及BJ的餐馆都有业务往来,也小有名气。安涌灏在课余也会常来参与到傅平炎的生意中,说到底他还是有一种不服一考定终生的心理在作祟,觉得只要自己学着做生意,掌握实干技巧也能顶天立地,甚至将来在那些中小学时代常被老师表扬的尖子面前也能摆足底气炫耀。

文圣街离须埠大学不远,本是个见面的好地方,但是傅平炎偏偏要让安涌灏去市中心的商业购物街见面,那里人来人往,除了吸引女人去逛街购物,安涌灏也想不通两个男人为什么要去那里,不过是递交一些钱而已,这里几步就到了。

出了街口,安涌灏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想在见傅平炎之前算一算自己的账。这次说是拿钱,其实是傅平炎给他的税后利润。他本来是学对外贸易的,对经济管理方面也有涉足,所以一些理论知识马上就能应用到实际当中,加之他爸爸和傅平炎的爸爸熟悉,傅平炎也时常照顾他,两年下来还真赚了些钱,自己谦虚点拿小的也有个二三十万的进账。本来这笔钱去年傅平炎就应该拿给他,但是安涌灏以前的一些狂妄和骄傲让傅平炎感到些不安,而安涌灏的爸爸来须埠看望傅家时也感到儿子的一些不安分,正巧傅平炎有拓展的计划,安涌灏的爸爸也觉得安涌灏归根到底是个学生,没有必要拿那么多钱在身上,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爸爸和傅平炎的意见,把钱留到后面的投资中。而后他爸爸又让他多把经历放到学业上,说学生还是该以学业为重,同时也叮嘱傅平炎让安涌灏在学校里静下心,傅平炎也非常支持,于是就不让他参与往后的生意活动了,只是安涌灏需要聊的时候可以来问问。今天早上傅平炎突然打来电话说要把钱还给他,除了先前赚的,傅平炎说还要额外给他的一些,安涌灏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平炎这个时候会提钱的事,这么提他当然高兴,不过估计不是爸爸或傅伯伯出的主意。但这样也好,因为对于安涌灏来说,今天还是个特殊的日子——女朋友田媖的生日,突来的财富让以前就喜欢在田媖面前炫耀的他可以真的做一次实力派。这会儿在出租车上,安涌灏除了考虑晚上给田媖准备什么,去什么地方吃饭,就是对两个人的未来想入非非的……正巧田媖的电话就打来了。

“涌灏,你现在在哪里?”

听着田媖柔美的声音,安涌灏有些得意:“亲爱的媖媖,我在出租车上,正前往中心商业购物区,我——一个朋友找我有些事。”

“哪个朋友?”

“晚上你就知道了。”

田媖也算知道傅平炎,安涌灏要是这会儿说出他,田媖八成就会问来问去,最后猜出自己这一去的目的。安涌灏和田媖开玩笑道:“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别忘了!”

安涌灏的口气有些自傲,早前就习惯的田媖也让着他些:“得了吧,我自己的生日我还能忘了,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又想干什么坏事?”

“怎么会是坏事呢!”安涌灏越发得意:“不过——今天我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田媖问道:“你准备给我什么惊喜?”

安涌灏说:“既然是惊喜,那现在肯定不能告诉你喽,晚上想去哪里庆祝,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又是逛街吃饭!”田媖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这些俗套的东西。”

安涌灏说:“俗不俗套只看消费什么,要是单纯为了花钱,那不成了浪费,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向期慕典雅古朴的环境,难道就不想去体验一番?”

田媖皱眉问道:“你一个学生,玩的不会是会所会员制吧?”

安涌灏说:“那是贪官污吏的专属经济区,我虽然有些唯利是图,可我绝对坚持憎恶钱权交易的勾当。怎么样,很符合你们学历史的价值观吧,经商者确实比不上鹑衣粗茶的穷儒,可起码比公私不分的馋官饿吏有自知之明。”

自从和安涌灏交往以来,田媖就没有和他争辩过,外人看来的表象只是一个男生以自己的实力征服女生,而女生则表现的服服帖帖,可在田媖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主要的动因还是对安涌灏的谦让,这两人打情骂俏玩的是姐弟恋,田媖除了当他是男朋友,更觉得他是自己还在成长的小兄弟。

“行吧,你有爱憎分明,那我就等着你的惊喜。”田媖说,顺带还迎合着安涌灏的意思:“到时候我要看上什么除了吃饭以外的别的东西,你可不要吝啬喔!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人觉得我们两个铺张的。”

“瞧你说的。”一心想着拿钱来消费的安涌灏此刻更加得意自信,“今天这个女神降世纪念日,我还真想铺张一次,你那天不是说美剧里女主角的太阳眼镜很漂亮吗,等会儿我就给你买。”

“谁让你弄那个!”田媖说,“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安涌灏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你不高兴?”

田媖还是甩出长女的口气:“你哪儿来那么多钱,那得上万的!”

安涌灏说:“上万就上万,我赚钱,你花钱,难道不乐意。”

田媖知道安涌灏的傲劲又上来了:“我不要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哪儿来的钱?”

安涌灏一时想不明白为何田媖会如此唠叨。撅撅嘴,说:“等会儿你不就知道了。放心,绝对出乎你预料。现在要不这样,你先到商业购物区这一片,我那里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完了我就出来见你。”

听安涌灏说得信心满满,也没有一味逃避的意思,本着谦让的态度,田媖也不再多问。安涌灏还没罢休,说:“不买眼镜也可以,只是今天是你生日,我总不能空手吧,晚上在你同学面前你也得有点面子。”

听安涌灏又露出孩子气,田媖也不和他计较了。安涌灏说:“要不你看看衣服,要是喜欢上,等会儿让你穿着出来。”

“呵呵……”田媖哄着安涌灏笑了笑,“人家又不是花瓶,怎么会像那些空虚的女人一样就知道玩弄不停翻新样式的贴身物品。”

安涌灏说:“贴身物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男人不也要靠衣装。”

“好吧好吧,那我今天就真的‘奢侈’一下啦!”

“那是自然,你奢侈得有底气,就证明我没有徒劳。”安涌灏的回答带有些征服女人的神采,得意洋洋……

下车后,安涌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轻快地走向乐星大厦A座。

假日的到来似乎比不上空调电扇的魅力,街上的行人不多,一进到室内就变得热热闹闹。大厅一角直通顶楼的观光电梯前等候的人们摩肩接踵,安涌灏不喜欢坐观光电梯,主要是排队让他有些心烦,况且乘扶梯上去也就两三分钟的事,顺便还能看看每一层的购物重点。安涌灏站一段走一段,一路环看来到七楼,这一层主营餐饮和玩具,出了扶梯一眼看去就是醒目的麦当劳和简易儿童游乐设备,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外国风味餐馆,意大利的、韩国的、RB的、泰国的、俄罗斯的……来这里都可体验一番不同地域的味道,连它们从外到内的装修都带有招牌地独特的色彩。这一层安涌灏不陌生,那家叫“冬野”的RB料理推出的回转寿司非常不错,虽然价格略显小贵,但一个月来打一次牙祭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到了名叫“茗清阁”的茶室面前,服务员热情地将他带到傅平炎事先定好的包间,这是一个四人小包间,两个人显得绰绰有余。安涌灏刚坐好,服务员就端上了一壶刚沏好的铁观音,然后给两人倒上,之后在傅平炎的指示下走出包间,关上房门。

两人先一边喝茶,吃些搭配零食,一边聊一些生活方面的事,傅平炎问问安涌灏学校的情况和他本人的近况,安涌灏则向傅平炎问一些生意方面的动态,傅平炎只说生意还行,毕竟养殖销售要随时关注行情和风险,不免有些疲倦,安涌灏对此也熟知。

说到钱,傅平炎也步入主题。他侧转拿上身旁的黑色挎包,拉开拉链,里面红彤彤地放满二三十沓百元钞票。

“连本带利,一共32万8千,你数一数。”

安涌灏拉过眼前的挎包,瞅了瞅里面鼓鼓的百元钞票,通红的硕果让他心花怒放。以前这只是傅平炎汇报给他的数字,今天能亲自拿在手里,感觉自然不同。对面的傅平炎没有什么表态。安涌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兴奋,说:“炎哥,这么多现金你直接打我卡上不就可以了,怎么还要这么大把地拿过来,又不是做什么‘特殊交易’。”

傅平炎说:“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早上给一些临时客户结账,他们一定要我用现金支付,后来有一家说钱不急着要,想和我再做几笔后一次结清,再放到银行里也麻烦了些,思前想后就打算这么拿给你了。你也知道我平时忙,所以就让你自己麻烦一下。前些天想直接打给你又不知道你的卡号,一忙还忘了问。这个商场ATM机很多,不过能存钱的只有一楼的四台,待会儿我陪你去一趟就是。”

安涌灏又往里瞅了瞅,也不点数,他特别相信傅平炎,随即放到自己座位旁。想到他事先说要给田媖一个惊喜,于是马上站起来:“炎哥,要不我先去把钱存了,搁这不太放心,顺便我要转一些钱,就将着一次办了,上来后我们再继续聊。”

傅平炎没有多问,说:“我和你一起去吧,钱有点多,我也多看着点。”

安涌灏乐滋滋地答应了。傅平炎招呼服务员交代了几句就和安涌灏走出茗清阁。两人出去之际,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走进包间,弄了些新的零食,然后将墙壁台子上落满了灰尘的弥勒像拿下来,将一个干干净净一模一样的换上去,完了走出包间关上房门。

存完钱后,两人边说边走进包间,傅平炎喝了口茶水,吃了些小零食:“原来你所谓的转账就是给女朋友买礼物,还跟我说急用。”

安涌灏说:“急用谈不上,不过今天不进账我也掏得出些钱,到时候在她面前炫耀一番,说是新弄了支股票赚的。”

“‘新弄了支股票赚的’!”傅平炎知根知底根本就不信,“你以为还是07年的牛市,到处都是暴涨的场面,换一个人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你。”傅平炎说着又喝了口茶:“我要是你女朋友也不会信。”

“她才不懂这个。”安涌灏说,“她和我就不是同一个专业,再说了,水涨船高不过是一个普遍现象,你说乱世之中就没有人能够发财?这也未必。她要真像你说的有那么多心眼,想探听一下我是弄了哪一支赚的钱,到时候把你炎哥搬出来不就得了,就说是你给推荐的。”

“那我可是无功受禄。”傅平炎淡淡笑着。“再说我也没有评价她多心眼。”

安涌灏也笑了笑。傅平炎接着说:“对了,说起你女朋友,我只知道她叫田媖,也就见过一次面,长得亭亭玉立,人倒是不了解,能不能和我说一下?”

“从什么地方说,她多大,怎么和我认识的……”

“这个……”对于了解小兄弟的女朋友了,傅平炎只是想知道安涌灏的看法,安涌灏这么一问,他也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也没有过问过这方面的消息,说:“也行,毕竟我不知道。”

安涌灏说:“她比我大半岁,历史学院的,刚刚毕业,马上升研究生,还是我们学校的历史专业,她爸爸妈妈就是里面的老师,算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至于说到是怎么认识的,从我上预科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们一起上过公共政治课和英语课,第二学期英语课分配小组任务时我们恰好分到一组,因此才相互熟识起来。”

“一熟识就开始交往了?”

“也没有。”安涌灏说,“追她的人其实不少,只是我的机会多,加之学习的关系更加来往密切,当然,我平日里爱看历史剧,一有机会总会找她聊聊,可每次都被她数落。”

“为什么?”

“专业人员嘛。”安涌灏抿了一小口茶。“横看荒谬竖看空洞,史籍上拗口不顺的文言文不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在编剧手下却能舒展成鸿篇巨制,有多少东西是真的!”

傅平炎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消遣人的,好比公主坟让琼瑶虚构了一段段缠缠绵绵的卿卿我我。”

“我不爱看那种类型,起码现在不会。”安涌灏说,“斗争型、帝王将相型的比较吸引人。”

傅平炎说:“和我爸一样,不过也是真真假假。”

安涌灏说:“借古说今,历史永远在重演,只是演员不同。”

傅平炎说:“人说老不读《三国》,我爸遵守得很诚意,不过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他依然最感兴趣……”眼看要说远,傅平炎又拉回主题:“除了学历史,知识比较专业,还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漂亮是不是个原因?”

“这点我还真没想过,也许是天造地设的。”

“你是说她还是说你?”

“恋爱是两个人两个巴掌,她大概还是很佩服我,不过这样的女生总让人梦寐以求。”

“因为她对你的崇拜?”

“崇拜谈不上,但或许比起那些只会幼稚制造浪漫,口说一套而不付诸实际的抓屁男生,我让她看到的现实事物多一些。以前我爸不让你给我这么多钞票,只是每个月给我看一点蝇头小利般的东西,但也足以让我在她面前证明我是个说到做到,不会空谈花前月下的人。”

傅平炎说:“所以她很现实?”

“不,正好相反!”安涌灏说,“受着家庭的熏陶,她很有修养。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每次出手其实都是我主动的,虽然她要我省着点。再者,二日要是和她结了婚,经济上也没有买房的压力,她们家在须埠有两套房子,我也想让她和我到BJ闯一闯,不过她对这个地方很留念,起码她读了这里的研究生,要是在三年前,我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她,只是在须埠久了,我反而觉得沿海城市比起首都更有魅力,所以不算我顺从她。”

“沿海城市……”傅平炎笑了笑,“今天还是航海日。”

安涌灏拿出手机看着。傅平炎说:“都说起了谈婚论嫁,看样子你已经见过了她父母?”

安涌灏说:“都在学校,怎么见不到,谈婚论嫁不至于,只是说我有把握。”

“她爸妈同意了?”

“什么都没有说过。”

傅平炎撇笑着:“你觉得你追着她,靠的就是这种所谓的实干精神,而不是像个学生那样好好学点东西?”

安涌灏说:“知识、专业什么的,都是坑爹的东西,在现在的大学里。出门要想混得好,不是靠加班加得死去活来,就得有关系,我在须埠可是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她爸妈都是知识分子,颇有正气,不过就算能靠,我也不愿意做半点走后门的事,毕竟关系到我的一生。”

傅平炎说:“你有没有问过她对你是什么感觉?”

安涌灏自得地说:“应该是非常满意,我既然每次都能掌握主动权,说明她对我的想法和做法很赞同,很顺从,你知不知道,刚才存进去的钱,除了打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是我等会儿要当着她的面用的?”

傅平炎说:“你们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该不会又是什么高消费?”

安涌灏说:“谈不上高消费,只是一次向着大海的旅行。”

傅平炎猜出了安涌灏的意思:“坐船?”

“嗯。圣安琪公主号12月的航程开始预订,她一直想去体验大海的生活,可每次只能驻足在海堤上看着海浪,听着海风……今天你说要拿钱给我,我脑子一转就想到这件事,我想在今天和她一起去预订这次航程,每个人3万的标准。”

“你出手可真大方!”傅平炎愣了下,“你事先跟她说了?”

“我只说过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等会儿去订票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

“你觉得到时候她会有什么反应?”

“那还用说,当然是热泪盈眶地给我一个强烈的拥抱……”

看着安涌灏想入非非,傅平炎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安涌灏手机响起,是田媖打来的。他走出包厢接电话,傅平炎则一个人原地坐着,他拿起茶杯刚要喝茶,又突然放下,一边看着自己包里的四条烟,一边咬了咬嘴唇,片刻后他拿了出来,端详了一番后打算放回去。恰好安涌灏打完电话进来,傅平炎见了,把烟放进去,不过还是让安涌灏看到了。

“800一条的烟,你这是要和哪个老板见面?”

“你抽这个?”

“我不抽烟。”安涌灏说,“前两天去找一个大四的,他们宿舍有个同学准备学车,那同学他爸让他买一些去犒劳教练,他买了两条,给了教练一条,剩下的一条让室友和自己给分了。”

“喔。”傅平炎本打算说烟的事,但又立马打住,“你刚才和那个……田媖打电话去?”

“对。”安涌灏说:“这不她生日,我让她过来逛一下,咱俩不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于是我告诉她要多和你聊一会儿,让她自己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有的话就先买下来。所以刚刚存了钱后就立马给她打了3万。”

傅平炎说:“女朋友是要靠自己陪的,兄弟几年不见都没有关系,再说了,你一笔就3万——不,9万拿出去,手够大气的!”

安涌灏说:“男人赚钱女人花钱,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傅平炎说:“话是这么说,但处在你们这个年龄段还是应该学会分清主次,否则会把人养得贪婪和势利。”傅平炎说着若有他思。安涌灏说:“怎么,你担心田媖会变得贪婪?”

“我是担心你。”傅平炎说,“你刚才说男人赚钱女人花钱是天经地义,此话没错,这里面的女人只能是有修养、懂节约、不浮华的女人,田媖够这个资格,可是花的要在心上,是要靠你用心体味她的所需,而不是几张票子打发女人的同时,把自己树立得自高自大的样子。况且真正爱一个女人,打发还是极不负责任的态度。恋爱还是要多一些感情交流,不能总是依托于钱袋子,物质是必要的,但不是核心内容。要说这硬实力,难道你就凭这点井水想去赢过富二代!”

安涌灏没有回答,傅平炎继续说道:“要知道,人家可是比你更有条件。不错,和现在媒体网络报道中的大学生相比,你确实少了很多迷茫,但狂妄的味道太浓烈。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不希望你过多参与到我的生意中,我完全没有排斥你的意思,可是你丝毫没有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难道这就是如今校园里价值观的教育?”

傅平炎的话有些严肃,但安涌灏觉得自己是对的,这正是这年头流行的价值取向,他说:“守住底线就行,至于说到感情,没有物质基础,什么都是假的。”

“要是有人不择手段地赚钱呢,难道就为了女人,或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

“世界就是这样!”安涌灏说,“学校教人的是纯洁,但社会教人的是现实,那些烧钱的音乐人、艺术家、作家……什么东西都不创造就大谈正派的精神文明,还是只有纯粹的实干家才能讲出真理。至于说到不择手段,只是时间节点长短的差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干干净净——咱俩不脏吧?”

傅平炎摇了摇头:“看你自己想的吧……”

随后傅平炎给自己的空杯到上茶,说:“不过我告诉你,社会确实是个不纯洁的地方,但是有一种力量能在无形中保证人们感知是非,辨明善恶,你一个学经济的人,除了知道怎么观览金钱走向,更应该回归到它原有的意思当中。”

“我声明,我学的是国际贸易。”

“无所谓,反正都是以钱为核心的经济类。”傅平炎说。“和别人相比,你们除了超越别人感性的认识,还要懂得两个忌讳:第一,只看得到钱;第二,只看得到短期的钱。”

安涌灏说:“现在可是一个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年代,谁都得保证今天有吃的才行。”

“怎么会是温饱难以解决?”

“所谓的温饱已不再是以前的概念,而是更上一个层次的,包括更健康、更舒适、更享受……你说就凭一番傻念阿弥陀佛般的说教,能满足人的基本需求。”

“强词夺理!”

安涌灏说:“你还真不像个生意人,没有一点追求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欲望。”

傅平炎不和他辩论,说:“你现在先不要想什么生意经的事,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你没有过我这样职高出来就自己打拼的经历,虽然知道些社会上的种种痛苦和不公,但给自己一个高一点的起点,也好让别人骄傲一番。”

安涌灏说:“让谁骄傲,我爸妈倒挺满足,别人,难道是让你骄傲。”

傅平炎叹了叹。安涌灏说:“我看最多到时候回到中学看老师的时候能够让从前的母校颇有面子。”

傅平炎说:“这不好吗?”

“得了吧!”安涌灏对此略有轻蔑,“我又没有考上清华北大,它为我骄傲什么!”

傅平炎说:“这只是你狭隘的一种设想。要说高中奋斗的目标就是考一个重点大学,这确实一叶障目。但是现在既然世界五花八门,为什么只能认定一种成功标准。”

安涌灏说:“以成绩好坏论能力最客观公平,以赚钱多少论本事最真实可靠。都是简单易行,一样的道理。”

傅平炎说:“你读书多,我说不过你。但我劝你还是要踏实一些,起码是自己摆在田媖面前的态度。还是那句话,建立了感情后钱照样不是唯一的,迷途……小心会害了你!”

“什么迷途,我——”

安涌灏刚要说,傅平炎一个手势让他停下来,自己喝着茶。安涌灏说不上话,似乎傅平炎今天的话题有些奇怪,时而坦言,时而又有所吞吐,除了把他叫出来送钱以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说出来却又突然止住。

傅平炎看看表:“我差不多该走了。”随后他低头沉默了几秒钟,接着他拿起刚才放在茶几上的四条烟:“我有件两件事情想让你做一下。”

傅平炎又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我要去一趟……韩国,现在就要赶飞机。这四条烟是给一个人的,眼下时间来不及,我无法送达,只有拜托你。你帮我把这四条烟送给他一下。”

安涌灏说:“这个好办,他是谁,我怎么联系他?”

傅平炎说:“我会告诉你,到时候联系。”

安涌灏拿着烟端详着:“不就四条烟嘛,这商场里到处都有卖的,干嘛还劳烦你带过来?”

傅平炎说:“临时去烟酒铺买显得仓促,有点不礼貌。”说完傅平炎从包里拿出一个购物袋,把烟装进去后递给安涌灏。

临出门时,傅平炎往里又看了几眼,刚转过头要接着走,他注意到了墙上的弥勒佛摆件,盯凝片刻,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臂开始发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前面追上安涌灏,说:“万一……我没告诉你那个人和他的联系方式,你就先保管着——还有第二件事,你明天有空的话,10点10分去一趟古玩市场,到时候有个人会给你东西。”傅平炎说着将戴表的左手伸到安涌灏面前晃悠着:“不过……如果明天不行,后天也可以,后天不行,大后天也可以……总之你有空去一趟。见了他,你就说‘老瞿,我来得很准时’。”

“他姓瞿?”

傅平炎没有表态,安涌灏却对后面的要求莫名其妙:“到底是哪天?”

“他应该天天都在……”傅平炎说。接着急匆匆地走向安全通道的楼梯。安涌灏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拿上东西接着走向电梯。

刚才见傅平炎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安涌灏本想着把钱打到田媖账上让她自己先逛着,现在看来她还没到。十几分钟后两个人才在广场见面。

“你刚才到底见谁?”清秀的田媖问道。大热天里,她穿了一双细带凉鞋,配着膝裙和一身短袖,挎了只红色挎包,显得清纯自然。

“见我炎哥,他突然有点急事,还让我帮送一点东西。”说着还让田媖看一下,“就这四条烟。”

田媖叹了一下,还以为是见什么神秘人物,不过说是见傅平炎,她也不意外,说:“他给你分红了?”

安涌灏说:“你没收到银行的手机短信吗?”

田媖还真的没留意,拿出来一看,发现自己的卡上多了3万块钱,惊愣道:“你——”

安涌灏说:“我说了,今天要给你惊喜,这只是第一个,和炎哥做生意得到的利润,惊讶吧!”

“这么多!”

安涌灏很是得意,说:“你说吧,等会儿想买什么,吃什么,至于你的朋友,就让他们等一下吧,咱俩先乐完。”

田媖想让安涌灏节省些,可又不想太驳他的面子,何况等会儿可以慢慢说。于是说:“我渴了,先买点喝的给我。”

安涌灏早已茶水满肚,只是不能拒绝女友的要求,况且坐下后能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田媖。正好邻侧商厦一楼就有冷饮店,于是两人边说边笑地走过去。

正准备进门,只听见附近传来了一些喊叫声,听得出不是因人多繁华而起,其中还伴随一些急促的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所有人立马疑云上头,田媖也半自问半问安涌灏地说着。安涌灏朝着声源望去,只见从刚才走出的乐星大厦A座里冲出几个人,有追逐的,有被追的,再看看那个被追的,安涌灏傻眼了,不是别人,正是傅平炎。

“炎哥?”

田媖也是一头雾水,看安涌灏一脸惊讶,问道:“谁?”

“就是——”安涌灏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本能地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子。此时又一个女子站到田媖旁边,安涌灏觉得她有些眼熟。还没回想起来,只见他们同时从兜里掏出翻本展现在安涌灏和田媖面前。对刚才一切尚觉恍惚的二人这会儿眼都直了——那是警察的工作证件。

“警察。”女子干脆的话音落完,两个人又收起证件,男子说:“我们在追查一起走私案,希望你们两个配合。”

还未等反应过来,两个便衣分别将安涌灏和田媖拉到门边。恍惚不定的二人只见他们拿出了安涌灏袋子里的四条烟,熟练地拆开外包装,等里面的物品拿出来后,安涌灏彻底懵了。他平时不买烟,但也清晰看到一条卷烟里除了些泡沫屑,就是五捆捆成柱状的富兰克林大头钞票。女便衣拆开其中一捆,一数竟然有20张,那就是2千美元。随即另外三条卷烟也被拆开,依旧是同样的物品,照此推算,里面可是共得4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得有25万了。

女便衣向旁边的男同事示意一下,随即命令二人一起回警队接受调查,田媖此时汗流浃背,呼吸急促,惊慌地看着安涌灏,而安涌灏早已脑子空白,突发的一切已经在他心里缠起团团解不开的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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