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纽伦堡审判
1945年5月，欧战结束后，在世界舆论的强烈呼吁下，当年8月8日英、法、美、苏四国代表，在伦敦签订了关于对欧洲轴心国首要战犯起诉和惩处的协定，以及建立国际军事法庭条例。
根据上述文件规定的原则，由上述4国派出代表，在德国东南部的纽伦堡建立国际军事法庭，负责对纳粹德国首要战犯进行审判。
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由8人组成，苏、美、英、法各派法官和助理法官一名。其中4名法官有表决权。法庭以多数票作出决定，对于判决和处刑必须具有至少3名法官的多数票。英国大法官杰弗里·劳伦斯任庭长。主审法官为苏联法官尼基钦科、美国法官约翰·帕克、法国法官德布雷斯。法庭检察长为美国的首席检察官罗伯特·杰克逊。负责起诉的委员会由4国的16名代表组成。
近6年之久的欧战，在人类智慧发明的各种武器的摧毁下，许多承载着千年文明的欧洲古城成为一片片瓦砾。人们在战争胜利时狂欢的潜台词，似乎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因为恐惧和灾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曾经作为希特勒的发祥地和纳粹德国精神大本营的纽伦堡，成了国际军事法庭的所在。一场旷日持久的审判，在这座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中进行。
为了在瓦砾中开出一条可供汽车通行的道路，美军战地指挥官巴顿将军命令15000名德国战俘，在48小时内赶到纽伦堡，很快清除了城内的垃圾，修复了城区的道路。
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地址选在纽伦堡市中心区刚刚修复一新的司法大厦。
1945年11月20日，纽伦堡司法大厦。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第一次开庭审判纳粹德国战犯。
新修复的司法大厦门前，飘扬着美、英、法、苏四国国旗。大厦门厅上方挂着红布白字的“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大型横幅。
公共汽车、吉普车、指挥车挤满了大厦的院子。审判厅内挂着深绿色窗帘，地上铺着踩上去毫无声响的厚厚的地毯。法官席后的墙上挂着美、英、法、苏四国国旗。
来自23个国家的记者们坐在250张栗色豪华翻椅上。在记者席上方的楼厅里，各国来宾们鱼贯坐入150个类似的座位上。
9时50分，以英国大法官、法庭庭长杰弗里·劳伦斯爵士为首的法官们，身披蓝色呢绒长衣、头戴圆顶硬礼帽，依次坐到正中的审判台上。接着以美国首席检察官、法庭检察长罗伯特·杰克逊为首的法庭检察官们坐到了起诉席上。
9时55分，被告席后面的一扇小滑门打开。在宪兵引领下，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纳粹外交部长冯·里宾特洛甫，德国副元首、纳粹第三号人物鲁道夫·赫斯，陆军元帅、德国统帅部参谋总长威廉·凯特尔，海军元帅、希特勒继承人卡尔·邓尼茨，纳粹占领下的波兰总督汉斯·弗兰克，陆军上将、德国统帅部作战厅厅长阿尔弗雷德·约德尔等21名罪犯鱼贯而出，坐到被告席上。
这伙杀人恶魔，曾以同样的次序坐在纳粹党代会主席台上。现在被告席上仅仅缺已经自杀死亡的3个人——希特勒、希姆莱和戈培尔。
罪犯们在被告席落座后，法庭庭长杰弗里·劳伦斯敲响橡木小槌：“现在将要开始的这次审判，是国际法律史上独一无二的审判。按照国际军事法庭条例，法庭将从以下4个方面追究被告的刑事责任：
“第一，破坏和平罪，指策划、准备、发动或进行侵略战争。
“第二，战争犯罪，指违反战争法规或惯例，包括杀害或虐待平民、人质、战俘，胁迫他们从事奴隶性劳动。
“第三，违反人道罪，指杀戮、放逐平民，实行种族灭绝。
“第四，‘共同策划阴谋’，指同犯上诉方面的罪行。”
这时，美国首席检察官、法庭检察长罗伯特·杰克逊站起来，沉着坚定地走上检察官讲坛：“法官先生们，我们荣幸地进行历史上第一次对破坏世界和平罪行的审判，为此肩负着重大责任。我们要谴责和惩罚的罪行是经过如此精心的策划，是如此的恶毒，是具有如此的毁灭性，以致文明对之不能放任不管。因为如果这些罪行在今后重现，文明将不复存在。因胜利鼓舞和被伤害刺痛的四大国，停住复仇之手，自愿把俘获的敌人交给法庭审判。这是强权对公理已作出的最有意义的一种赞颂。
“这次世界范围的审判几乎没有留下中立者。或者是胜利者必须审判被征服者，或者是我们必须让战败者审判他们自己。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我们看到后一种路子行不通。战争元凶德皇威廉二世一直未受到任何审判。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极大地震醒了人们：惩罚战争祸首的问题，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我们并不要求法官根据被告的仇敌提供的证言给他们定罪，起诉中所有的罪状都能被档案材料所证实。被告们在把事件都记录在案这一点上与条顿骑士具有同样的认真和一丝不苟的精神。”
劳伦斯庭长：“审判的第一项内容是宣读起诉书。”
各国检察官轮流宣读了纳粹被告所犯的一系列战争罪行。
面对当年他们一宗宗一件件的战争罪行，纳粹被告们，有的低下了头，有的不时擦着脸上的汗水，有的坐卧不安，有的表现出厌烦的姿态，有的则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情绪……
宣读完起诉书，劳伦斯庭长宣布被告进行答辩。
最先传上来的是坐在被告席首位的赫尔曼·戈林。他穿着一套褪了色的没有肩章的德国空军制服。现在这个人形容憔悴，凹下去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他装作健忘的样子，但是一望而知是个精神垮了的人。这个纳粹德国第二号人物，拿着一份打好的陈述，走到被告席中央开始宣读。刚刚宣读几句，劳伦斯敲动橡木小槌，严厉地说：“被告不得作演说！”
戈林生气地大声说：“就所控情况而言，我宣布本人无罪！”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一个被传的是鲁道夫·赫斯。这个在纳粹历史上举足轻重、相当凶猛而毒辣的人物，从1923年啤酒馆政变失败后，同希特勒一起炮制了纳粹党的福音书《我的奋斗》。在驾机飞往大不列颠前，是希特勒的首席助手。他像个铁匠似的移到扩音器前，口中咕哝出一个字“不”。然后歇斯底里地摇晃着身子回到座位上。
劳伦斯：“这将看作是不认罪的抗辩而记录在案。”
汉斯·弗兰克戴着太阳镜走上前去，大声抗辩：“本人无罪！”
接着又有里宾特洛甫等几个被告形式不同地作出同一抗辩：“不认罪！”
在最后一位被告汉斯·弗里奇作完抗辩后，戈林未经传唤走向扩音器。
劳伦斯再次申斥：“除非通过你的辩护人，你不许在法庭上讲话！”戈林不得不退了下去。
劳伦斯庭长：“今天本庭主要是宣读起诉书和被告进行抗辩。从今天开始，本庭将多次开庭审理被告的罪行。将通过反复调查取证抗辩等法律程序逐案审理，直到每个案件都能公正结案为止。现在休庭。”
1945年11月28日晚上，纽伦堡郊区证人公寓。
公寓管理人卡尔诺曼基夫人打开公寓大门，门口有两名美国宪兵送来一位高大瘦削、脸色苍白、穿一身脏衣服、没刮胡子的年近花甲的人。
此人是德国最高统帅部情报军官欧文·拉豪森将军。卡尔诺曼基夫人给拉豪森找了一个房间，给他肥皂和剃刀，并给他一份美军的口粮。
11月29日上午，拉豪森将军出现在证人席上。赫尔曼·戈林脸上露出震惊和鄙夷的神情。威廉·凯特尔则显得有些恐慌。
这时，法庭引用文件证实德国人入侵波兰的蓄谋。其中宣读了文件中引用希特勒讲的一段话：“进一步的胜利不能不通过杀戮来取得……必须在下一个时机进攻波兰……这是一个在东方扩大我们生存空间的问题。”
接着庭长宣布：“请德国最高统帅部情报官欧文·拉豪森将军出庭作证。”
拉豪森：“1939年8月中旬，我收到我的上级反情报局局长威廉·卡纳里斯将军的一份奇怪的命令，要我为海因里希·希姆莱策划一个秘密行动提供波兰军服、武器以及假文件。我对此命令感到疑虑。但我还是遵命执行了。第二天，听到波兰军队进攻格莱维茨的德国电台设施的报道后，卡纳里斯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我。原来是党卫军逼迫集中营几十名犯人穿上波兰军服，然后开枪把他们打死。在电台前，造成是波兰人进攻了电台的假象。希特勒从而找到了入侵波兰的借口。”
接着检察官约翰·哈伦·阿门介绍了上面标着1939年8月17日的第1795号文件。这是凯特尔同卡纳里斯之间的一次会议记录的副本。文件说明格莱维茨计划源于党卫军，但凯特尔元帅同意军队参与该计划，而且命令卡纳里斯为开始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那次虚假进攻提供波兰军服和武器。
检察官阿门当庭询问拉豪森：“当时凯特尔通过卡纳里斯命令你将两位在逃的法国将军马克西姆·魏刚和亨利·吉劳德在他们溜回法国之前将他们处决，此事是否属实？”
拉豪森：“确有此事。杀死魏刚和吉劳德的命令是卡纳里斯给我的。而卡纳里斯又是凯特尔下令给他的。但是，我和卡纳里斯达成默契。所以，这一讨厌命令没有执行。”
阿门：“拉豪森将军，请继续就戈林、凯特尔、约德尔等被告在波兰的战争罪行作证。”
拉豪森：“我向法庭详细陈述戈林、凯特尔和约德尔在毁灭华沙城、颁布报复令以及灭绝波兰知识分子、贵族和传教士的罪行……”
在拉豪森进行作证陈述过程中，戈林、凯特尔、约德尔等人始终神情木呆地坐在那里。
证人拉豪森陈述后，法庭放映了缴获的德国新闻片《纳粹计划》。影片非常具体形象地展现了戈林、凯特尔和罗森堡等罪犯直接策划参与的屠杀无辜的罪行。
接着，军事法庭检察官宣读了对纳粹主要战犯的起诉书：
从德军1939年9月1日进攻波兰和1941年6月22日对苏联发动突然袭击起，德国政府和德军最高统帅都执行了系统地谋杀和虐待平民的政策。
起诉书列举了德国法西斯强盗令人发指的杀人罪行：
在迈丹纳克集中营有150万人被杀害。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有400多万人被杀害。
在棱贝格地区有70万苏维埃公民被杀害。
在斯大林格勒地区有7万人遭到毒刑和屠杀。
在克里米亚有14.4万居民被驱赶到货船上，并被淹死。
在棱贝格地区的亚夫集中营里，两个月之内就有8000名儿童被杀害。
在盖世太保的监狱里有2万名捷克斯洛伐克人被杀害。
1946年8月31日，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在宣布判决前，听取被告作最后陈述。
劳伦斯庭长：“从1945年11月20日第一次开庭起，本庭经过近9个月的时间对纳粹21名战犯案件进行了逐个审理。法庭对3000份原始资料进行了认真查对核实，并且通过一个专门委员会对200多位证人和其他数百人进行了传讯，听取了94名证人当庭作证，有4000多份文件列为直接证据。允许为被告个人进行辩护的22名德国律师自由地向法庭提交了近30万份书面呈文和多次当庭辩护。还允许每个被告进行当庭抗辩。到现在为止，法庭的案件审理工作基本完成。开始进入最后审判程序。今天，被告将根据被起诉的顺序，出庭作判决前的最后陈述。”
戈林第一个走到被告席中间时，看守把悬挂在支架上的麦克风放到他的面前。戈林向法官望了望：“请问法官先生，事已至此，所谓‘被告最后陈述’还有意义吗？当被告支持检察官的意见时，被告的陈述即被作为真实的而加以确认；当他们驳斥指控时，他们的陈述即被作为伪证来对待。鉴于地球上最强大的三个国家同其他国家一起反对我们，我们终于被拥有巨大优势的敌人征服。所以，公正同这场审判毫无关系！”
在陈述中，对挑起和进行第二次世界大战负有重要责任的戈林，拒不认罪，一再为纳粹党开脱罪责。居然厚颜无耻地说，他不希望战争，并尽了一切可能通过谈判阻止战争的爆发。陈述完他气势汹汹地回到被告席的座位上。
赫斯第二个发言。他问首席法官：“由于健康状况，是否可以坐着讲话？”经过庭长允许后，他大声说：“在我受监禁期间，我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使我得出结论，这些人是在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下行事的……一些新来的替换那些撤换下去人的目光很奇怪。他们目光呆滞，如在梦中。”法官们相互之间不安地瞥了一眼。赫斯继续说：“1942年春天，一位朋友来看我，这位朋友也是这种奇怪的眼神。”突然，赫斯话锋转到1938年莫斯科轰动一时的对一些将帅的审判。“人们的印象是，通过一种迄今不为人知的手段，使这些曾经在战争中立过大功的被告置于一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中……”戈林用手臂碰了赫斯一下，叫他别说了。“住口！”赫斯大叫一声。
劳伦斯爵士提醒赫斯：“陈述已超过15分钟了。”
赫斯最后说：“我很高兴，我一生中的许多年，都是在我国人民哺育的千年骄子手下的工作中度过的。”他双臂抱胸，身子向后仰，下巴向上抽动着。
里宾特洛甫高昂着头，傲慢地走到麦克风前，大声说：“德国之所为也，正是英国在其帝国羽翼下席卷全球五分之一的土地上之所为，正是盘踞新大陆的美国之所为，正是俄国将其统治从欧洲扩大到亚洲之所为！”
里宾特洛甫使用的策略是“推”：一是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说他只是由于从未怀疑希特勒的和平意愿，才忠实地执行了纳粹的外交方针。二是推脱自己“丧失了记忆力”，想以此逃避审讯。
凯特尔同戈林、赫斯、里宾特洛甫的态度不同。他用安详平和的语气说：“我想我的悲剧是我们作为一名战士所必须献出的美德—服从于忠诚，被用于达到当时所不可能认识到的目的……而且我不懂得甚至一名战士在履行职责时，也有一个限度的规定，这就是我的命运。”
这个前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长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犯下了累累罪行。他曾下令消灭波兰的知识分子和犹太人，枪杀所有被俘的苏军政治委员。他规定若有一个德国士兵在东方遭到袭击，必须杀死50～100名共产党员作抵偿。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战争罪犯，却以“军人必须服从上级命令”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弗兰克前些时候在法庭陈述时，曾以其对纳粹的猛烈谴责而打动了法庭。而今天他的腔调完全变了：“在这个证人席上，我曾经说过，由于希特勒进行的这场战争，千年易逝而对我国人民犯下的罪责难洗。今天，这笔债已经完全一扫而光。这笔债由于俄国人、波兰人和捷克人对德国人犯下的和正在犯的大规模罪行而一笔勾销。”
帝国武装力量和战争物资部长阿尔贝特·斯佩尔稳健而充满自信的陈述使审判大厅不得不镇静下来：“希特勒将在历史上占有什么样的地位？经过这次审判，德国人民将把他作为不幸之源而谴责他，鄙视他。独裁统治呢？德国人民将从所发生的一切中吸取教训，不仅更憎恶独裁统治而且要害怕他。一个像德国这样先进、有文化而精明老练的国家何以坠入希特勒恶魔般的统治之下？答案在于现代通讯手段。领导人再也不必把权力下放到遥远的行使独立判断的属下了。有了现代通讯技术，希特勒之流就可通过傀儡进行直接的个人统治。无线电制导的火箭，接近音速的飞机、潜艇，可以自动跟踪目标的鱼雷，原子弹以及化学战的可怕前景，为这场战争画上了终止符。在5～10年内，这种战争将有可能以不可思议的精确度发射洲际火箭。通过原子分裂，一枚或许由十个人操纵的火箭，可以在瞬息之间将纽约城的百万人口化为灰烬……一场新的大规模战争将以人类文化与文明的毁灭而告终。这就是这场审判必须有助于防止未来的这类战争的原因所在……一个坚信未来的民族将永远不会毁灭。愿上帝保佑德国，保佑西方的文化。”
在斯佩尔整个陈述过程中，审判大厅一直鸦雀无声。而他讲完后，听众席响起一片鼓掌声。他的这番陈述，虽然一直未提他本人的罪行，但却使听众不是把他作为一个乞求饶恕的人，而是作为一个经过反省有良言要告诉他们的人，一个陷入罪恶深渊而得以赎罪的有远见卓识的人。
1946年9月3日，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开庭对纳粹组织进行宣判。
8时40分，纽伦堡大街上，数辆防弹车由配备机关枪的吉普车开道，警笛一路长鸣地开到了法庭院内。8位法官在两排武装卫队护卫下走进法庭。大约1000名士兵将法庭大楼围住，狙击手们站在四周房顶上，面向大院荷枪挺立。
在法官室里，两位法国人穿上了长袍，将皱褶的丝条绕到脖子上。苏联法官尼基钦科和沃尔奇科夫换上了深褐色笔挺的军服。美国法官比德尔舍弃了干净的背心和蝴蝶领结，换上暗灰色西装和礼服。法官们更衣后，跟随拿着一个厚厚笔记本的劳伦斯庭长出现在法官席上。
劳伦斯重述最后一遍起诉委任状后，宣读了说明纳粹上台的判决书。
法国法官德布雷斯和他的代理法官法尔科，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追溯德国的侵略。
美国法官约翰·帕克宣读判决书中最骇人听闻的违犯人道罪的段落。
最后由苏联法官尼基钦科和沃尔奇科夫宣读有关奴隶劳工和纳粹组织的判决书：“法庭以共同策划或密谋发动侵略罪、破坏和平罪、战争罪、违反人道罪，对下列各集团和组织(在此期间业已被解散)，由于为达到其与各被告(均系各集团和组织的成员)的犯罪有关的目的而采取的方法和手段，应宣布为犯罪的集团和组织。它们是：德国内阁、德国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政治领袖集团，包括保安勤务处在内的德国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党卫队、秘密警察(盖世太保)、冲锋队(褐衫队)以及参谋总部和国防军最高统帅部。法庭的定罪，意味着凡是1939年以后成为上述组织成员的人，都自然地成为战犯。”
